第一章 日常?人界
平坦的大道上出现两个身影，一小人，一驴。 “小乖乖，等到了城里就给你找一户好人家。” 小女孩垫起脚，摸了摸黑驴的头，内心却禁不住的想着驴rou火烧的滋味。 “咕噜噜～” 肚子传来阵阵响声，花小禾摸着肚子叹了口气，干爹身为猎户，虽然有一身还算不错的功夫，但到底还是攒不了多少钱财。她从平康县走到现在，整整十五天了，干爹给的三贯铜钱早就花的差不多了，更别说一会儿进城还要贿赂城门守卫。 盘算着自己即将失去的小钱钱，花小禾两行热泪飙出。 “这求仙路也太难了吧。” 简单地休整了一下，花小禾牵着小黑驴朝着前方的城门走去。 因这几日正是各大仙门招收弟子的时候，家里有适龄孩子的人都汇聚在这仙来城，想搏一搏这仙缘。 花小禾骑着黑驴，看着前面排了长龙的队伍，忍不住咂舌。“这人也太多了吧” 花小禾自幼在山林中长大，除了偶尔跟着干爹下山赶集，还没有见过这么多人。 前面的大婶转过身子，打量了一下，笑眯眯地开口。 “小姑娘，这是第一次来这仙来城吧？” 还不等花小禾应声，大婶指着前面的人群说，“今天这人还算少的了，前几日的时候，这队整整排了一天都有人来不及进去，只能在城外扎营，第二天赶早进城。”大婶又示意她看向另一边，花小禾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几辆马车停在路边的茶铺，那小二时不时地招呼着，点头哈腰地给站在马车边上的护卫倒水。 “那边停的都是些富贵人家，停在那茶铺，只不过是为了等候…”大婶儿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一人跑向马车边身穿黑色飞鱼服的男子，两人嘀咕了几句。 男子冲坐在茶铺的几位莽汉喊，“停止休整，进城。” 那几位仰头将碗中茶水喝完，一抹嘴就向男子小跑过去。 城门大开，几辆马车相继驶向城门。 大婶等到马车进入城门之后，抬手扫了扫面前的灰尘，才接着开口。 “咳咳…等着插队呢。”边说着嘴角还往下撇。 “小家伙儿，自己来的吗？” “不是，我爹提前进城去了。”花小禾抬眼，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这位大婶。 “是来拜见仙长的吧，来，吃颗糖甜甜嘴，祝你有个好运气。”说着就将一颗麦芽糖塞进花小禾的手里。 不等花小禾拒绝，大婶儿就朝着茶铺走去。 花小禾看着她的背影，掂了掂手里的糖，也没出声儿，不知道心里在盘算着什么。 看着队伍挺长，其实也没等多久就轮到了花小禾。 黑脸守卫看了看花小禾牵着的驴，忍不住开口道。 “你这驴要牵进城里买吗？” “大哥猜的真准，这驴之前是养在山林中的，这光照和饲料都是极好的，再加上这二十多日的路程，体格这方面那是没话说。” 黑脸守卫心里盘算了一下，朝身边的下属使了使眼色。 旁边的下属牵过这驴说，“你这驴虽然看着瘦了点，但体格还行，我大哥就吃点亏，算你一两三贯可行？” “大哥们给出的价钱自然是公道的，但是小妹有个不情之请，能否将这些银钱换为灵石？” “这......”下属为难地看了眼黑脸守卫。 黑脸守卫沉吟不语，点了点头。 “那你跟我来吧。” 下属牵着黑驴走到一旁，掏出一块儿灵石递给花小禾，嘱咐她要妥善收好。 “这城里的小毛贼不少，你可得悠着点。” “谢谢大哥提醒。”花小禾挥手告别这毛脸属下。 仙来城中有不少炼气修士，这些大多数都是仙途不畅的四灵根，五灵根修士。虽说能在各大仙门中混个外门弟子或者杂役，但是这些仙门也不会白养一些没有前途的凡人，大多数外门弟子在仙门待个四五十年就会自请返乡，落入红尘。 是以这拥有通往灵界的传送阵的仙来城成为大多数弟子的落脚地。凡人与修士混杂必定会有混乱，秩序难以维护。单单依靠由炼气修士组成的巡察队是远远不够的。更别说城里还有数个背后有修士做靠山的家族。 花小禾感受着怀中灵石，心中不由想着刚刚卖出的小黑驴。 ‘小黑驴买的时候就用了近一两银子，这群守卫下手是真黑啊。‘ 不过最后将银子换成了灵石，花小禾倒是没亏多少。 花小禾走进一家茶铺，准备歇歇脚，打听一下消息。 “小二，来碗最便宜的茶水。” 店小二听到这话也不见恼，仍旧笑容满面，手脚麻利地给花小禾填上茶水。 “客官，是要去灵霄阁拜见仙师大人的吧？” 花小禾应了声，掏出几个铜钱递给店小二，示意他继续说。 店小二弓着腰接过铜钱，笑的更加灿烂。 “客官您这可要抓紧了，明日就是最后一日了，劝您趁今儿赶个好兆头，赶紧去测一测灵根。” “什么好兆头？” “哟，您这一听就是刚进城，今儿早，有个刚满六岁的奶娃娃测出来金灵根，那金光闪的呀，在城门外都能看见嘞。” 花小禾嘶了一声，赶忙问到。 “这资质得是个极品吧。” “那可不！不过要我说啊，还是后来的炎家弟子厉害，乃是变异雷灵根。这雷灵根可不多见，听说当时几个仙师为了争夺这人差点打起来。” “就是可惜了那小金娃，去了玄苍门。”旁边一穿着深绿色直裾深衣的男子插嘴道。 “为什么说可惜？”花小禾状作不解。 “小不点儿，这你就不懂了吧，”这男子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 “玄苍门门主和石剑台那位旧伤未愈，其他仙门虽说大战中弟子损伤不少，但也未伤到根基。未来的仙门之战有重新洗牌的可能，所以这两届灵霄阁之选就尤为重要。” “这灵霄阁之选往届都是三日，这次直接往后延了两日。”店小二也跟着压低声音。 花小禾看着面前这两人声音越来越低，头挨的越来越近，不禁扶额打断道。 “那这雷灵根弟子去了哪个门派？” 两人齐齐呆住，不由语滞。 “这倒是没怎么听说过。不过月华宗的可能性大一些，月华宗有一门雷法，乃是开山祖师所创。听说威力极大，能劈山断海。” 花小禾给两人各倒了一碗茶水，让两人歇歇嗓子。 她问明那灵霄阁的位置后便告别二人。刚一出门便被一小孩撞了一下。 “抱歉。”男孩儿低着头，快速向前走去。 花小禾忍不住嗤笑一声，感慨自己真机智，从来不把钱放在显眼的荷包里。她看着那男孩离去的方向，眯了眯眼，倒是放弃了追他的念头。 “还是去灵霄阁更重要些。” 花小禾哼着小曲儿，向着凌霄阁的方向缓慢走去，还时不时地蹦跶几下，心情很是愉悦。好似刚刚被偷了荷包的人不是她。 一路上走走停停，耽误了不少时间。但花小禾却一点都不着急，哪儿有热闹就往哪里钻。花小禾原本正蹲在一处摊子面前，欣赏簪子。看见前面巷口聚了几个人不知在议论什么。她赶忙放下手中的簪子，向巷口走去。 “这小孩儿躺在地上怕不是死了吧。” “啧，真晦气！呸。”一面相刻薄穿着灰色长袍的男子朝一遍吐了几下口水。 “这种小事儿就不用上报巡查队了吧？”站在阴凉处的男子摸着羊须胡思考着。 “晚上清道夫直接就把这东西给收拾了。就是放这儿让人看见了徒增晦气。”灰袍男子说着还把小孩儿往巷子里踢了踢。 旁边一个摊子上有一人喊道。 “老刘，赶紧的，有人买你的橘子。” “诶，这就来。”灰袍男子赶忙理了理衣服，朝自己摊子走去。 还在看热闹的几人看着他离去后，也跟着散去。 花小禾赶忙拉着一个人问到。 “婶婶，这小孩儿是什么人啊？” 着深绿色曲裾的女子扶了扶发簪，慢条斯理地看了眼小男孩道。“这小孩儿就是一孤儿，吃百家饭长大的，没父没母也是个可怜见的。” “你要是可怜他，你就替婶子帮忙给他收个尸吧。”说着递了几个铜板给花小禾。 花小禾也没伸手接，弯腰扛起小男孩就走了。 那女子见状也不恼，贴身放好铜板，也慢悠悠地向巷口走去。 花小禾掂量着肩上男孩的重量，从他怀里掏出刚刚被他偷走的荷包。里面只少一块儿城门口那位人贩子大婶儿给的糖。 “我就知道那位大婶儿没安好心。像我这种以德报怨的好人可真不多见了。”花小禾咧着嘴笑着。 路过包子铺的时候，花小禾还停下来买了两个包子。那卖包子的婶子看着面前的小人儿扛着一麻袋似的小孩儿，开口问道：“这是你弟弟吧？哪有抱小孩这样抱的，可别把他给颠坏咯。” 花小禾拍了拍肩上小子的屁股，咧着嘴说“没事儿，婶子，他皮糙rou厚的，颠不坏的。” 咬了一口包子，感叹一声“真香啊！” 边说着还故意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