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万人之下

    地星的日子没多少精彩，每天过着平凡的日子，平凡的水波也有巨大的门路在里面，令王凡感到惶恐和不安。看似平凡，却也险径丛生。如果用微观之眼看，大千世界要大的多，复杂的多。

    他看着叶子被轻风吹拂，看着汽车的红色尾灯如同巨龙的火眼，看着车窗上雨后残留的痕迹，散布整个玻璃，看着南池的路越修越大，黄土地被水泥覆盖，旧事物被新发明取代。

    太过繁杂了，迷乱了双眼。

    他想要的并不多，奈何从小到大一直糊涂的没有真正思考存在的意义，被动的学习知识，看待世界呈现的面容。他信以为真，直到现在才深刻的明白，世界的森然恶意。

    他已无法自拔，深陷泥沼。

    他无法逃脱责任，无法辜负亲人的眼眸。他的生命不属于自己，是借来的。

    他活在万人之下。成为奴众的一员。

    浮于水面下的鱼，悬空着心脏，生怕受到伤害。陆地是给上层人住的地方，水里则是奴众的家园。贫富分割着水陆线，陆地的欢乐和傲慢，是水生物所想象不来的，看到盛大的场面投影在水面，只会令他们感到瑟瑟发抖。

    他宁愿做只悠游自在的水鬼，漫游于水世界的黑暗之中。

    除了陆世界的上等人，还有大王所在的空城，住在云殿。是遥不可及的存在，像神，主宰着这个三界体系。

    他翻开《人间失格》，发表该作品的同年，作家跳玉川上水自杀身亡，成了绝笔之作。

    死亡是件多么痛快的事，一死了之，万物皆无。眼前、心尖、灵海的景物随之变得模糊不清，像青烟飘出体内，消散天地。

    王凡还在苦苦挣扎，他不想成为死鱼，向上翻起的肚皮，白色的眼睛没有光彩的睁着，他不喜这样的场面。他追求生动的活，而非僵硬的死，硬的像石头，腐烂时软的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恶臭。

    宁愿卑微的苟活，不愿草率的轻生。

    天终于亮了，像鱼鳍有力的划破水面。

    又是新的一天呢，没有岩城河村的公鸡打鸣声，闭眼细听，窗外什么也没有，站着几排高高大大的傻房子，房子里住满了人。

    他被关在了这里。囚禁于此。南池像大牢，他是被夕山驱逐出境的失败者。发配边疆，流放穷凶之地。

    他没有本事，洛城一直培养着这么个无能的人。

    在校园里的表现在社会里根本不值一提。

    更何况，大学所学并非所爱，出了大学又没从事所学专业，一切从头开始。起步比别人慢了不知多少圈。

    一直在追着别人的影子。

    要变得强大谈何容易。

    难怪木子灵选择离开他，她看透了他的怯懦，他的窝囊，在他身边没有安全感，更何况不在身边呢。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也许她早已忘得彻底，只有失败者耿耿于怀。他的性格使然，沉湎于失落忧愁，如同一场旷日持久的细雨，绵绵不断。

    只有他还念念不忘。823晨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