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我总觉得他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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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我总觉得他还活着 家主们都已经离开了,偌大的会议厅里只剩下源稚生和橘政宗。 源稚生给自己倒上了一杯威士忌,端着就走到窗边去看夜景。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招牌占据了大片的视野,车流在高架路上摇曳着流光,高楼大厦里仍是灯火通明,在这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大都会里,一只白鸟惶急地飞过空,落在一栋大厦的台上紧张地四顾,胸口剧烈地起伏。 那是一只海鸥,大概是从港区那边飞过来的,东京靠海,经常会有海鸟误入城市的中心。 源稚生想想自己若是这么一只白鸥,在这光彩夺目的迷宫中找不到出路,被嘈杂的人声和引擎声包围,大概也会这么惊恐不安吧? “老爹,你知道我对大家长的位子没兴趣,为什么非要传给我?组织里有很多人觊觎这个位子,从他们中你能找到更适合的人。”源稚生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只白鸥,似乎是随口问询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因为你身体里流着皇血,你是命运对家族的恩赐,只有你才能重振家族。以前我当大家长,不是因为我比你合适,而是因为你还年轻,需要有人帮你代管这个组织。现在我老了,而你已经长大,家族又处在关键的时刻,我们需要你站出来。”橘政宗语重心长。 “我是一定要离开这里的。”源稚生淡淡地:“我想去法国。” “法国确实是很好的地方,可在这里你是黑道的皇帝,在法国你只是个普通人。” “我想去法国就是因为在那里我是个普通人,如果在法国我也是黑道皇帝,那我就不去那儿了。我可以去瑞士、挪威、丹麦,哪怕纳米比亚、洪都拉斯,我要找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在那里我才能睡安稳觉。老爹我们之间有过协议的对不对?我支持你解决猛鬼众,重振家族的威严,然后我就可以去法国了。” “是的我承诺过,这件事结束后你就跟蛇岐八家再无关系……我记得很清楚。”橘政宗长长地叹了口气。 “可我现在被卷得越来越深了。” 橘政宗用遥控器关闭了所有的灯,只剩窗外的光照亮。他给自己斟了一杯烧酒,靠在落地窗的另一侧看夜景,霓虹灯的彩光在窗格中变幻。 “我还记得你刚从山里出来的那会儿,我带你去东京最好的餐馆‘龙吟’吃饭。龙吟的灯光也是很暗,反倒是窗外更明亮,你把脸贴在窗户上往外张望,目光那么专注。你对我,‘原来这就是大城市啊!真漂亮!那我源稚生也要在大城市里出名,每都能来龙吟吃饭。’如今你在这座城市里已经出了名,随时都能去龙吟吃饭,甚至掌握了这座城市的命脉,可渐渐地你不再喜欢大城市了,想离开。”橘政宗看着他:“为什么呢?稚生。” 源稚生仍然看着窗外的夜色,他仰头饮尽了杯中酒,又给自己重新倒满。 那次在龙吟吃饭的事源稚生自然记得,那是他第一次光顾那么豪华的餐馆,每件东西每道菜肴都那么新奇,所以他才会冲动地出‘要在东京建立名声’的豪言壮语,只是话一出口自己就有点后悔了。 橘政宗却没有嘲笑这个孩子的狂妄,只是温和地笑了笑:“很好啊,那我也跟稚生一起努力吧!” “等我出名的时候老爹肯定比我更出名啦。”源稚生当时是这么的。 “这可不一定。孩子的时候父亲把他扛在肩上走路,孩子长大了父亲却坐进了轮椅要靠孩子推着走。年轻人总会胜过我们老一辈的,这样家族才能壮大啊!”记忆中橘政宗呵呵地笑着。 “跟那时的我不一样,现在,我害怕它。”源稚生叹了一口气:“越是了解这座城市我就越害怕它,觉得自己有一会被它吃掉。” “蛇岐八家的大家长不必害怕任何人,在这座城市里你的话就是规则,你做的事就是正义。” “如果是十七岁时的我,听老爹你这么会热血沸腾吧?可我今年二十五岁了。”源稚生摇晃着酒杯,冰块撞击杯壁发出哗哗声:“如果十七岁的源稚生现在站在我面前,我会讨厌他……那个以为自己就是正义的家伙,后来当上了执行局的局长,以正义为名杀了很多人。” “你杀的都是鬼,他们已经失去了作为人存在下去的意义。你是为了拯救更多的人而斩鬼,总得有人有这样的狠心,稚生你没有做错。” “是啊,总得有人有这样的狠心。”源稚生望着窗外,忽然:“昨晚我喝多了。” “因为恺撒组的事?”橘政宗问。 源稚生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地:“透过玻璃我看到了楼下的街上,站着一个穿着和服的男人。” “然后呢?” “他的肩上扛着长刀,正仰头望向源氏重工的大楼。”源稚生:“我看不清他的脸,只是觉得很熟悉,这让我想到了另一个人,老爹你知道是谁么?” 橘政宗沉默了很久:“那么多年过去了,你始终无法忘怀稚女的事。” “怎么能忘呢?我是个斩鬼的人,而我这一生斩掉的第一个鬼,是我的亲弟弟。”源稚生幽幽地:“我把他的尸体丢在一口废水井里,他那双已经死掉的眼睛瞪着空,我知道他不相信,直到死他都不相信我真的会用刀刺穿他的心脏,可我偏偏这么做了,他是鬼,而我是斩鬼的人,这是命运。” “如果你是鬼而稚女是斩鬼者,那他也会用刀刺穿你的心脏。你得对,这就是命运,我们所有人都必须服从的命运。” “我已经服从了好些年了,我真的很累了。老爹你放过我吧,再找个人来替我,这样我就能去法国了。” 橘政宗笑着叹气:“其实我也很想去法国,去你的那个蒙塔利维海滩。” 源稚生一愣:“那是个体海滩,老爹你一把年纪了还对女孩子的身体有兴趣?” “我没想过要在那里定居,我是想去看你。我曾构思过你去了法国以后我的生活,我想每年夏去蒙塔利维海滩度一次假,远远的看着你在海滩上走过,跟那些漂亮的女孩眉目传情,在她们的背上抹防晒霜……但是不跟你见面。我会在戴高乐机场下飞机,租一辆车,自己开去蒙塔利维海滩,装作一个好色的老头子。等有一我死了,你就真正自由了,世上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你就是源稚生,再也不会有人去打搅你的安宁。”橘政宗顿了顿:“你没有纹身,你是干净的。” 源稚生一愣。 他确实没有文身,在这黑道中是很罕见的。按照级别和功勋,家长会赐给组员不同的文身,级别高的文身如神鬼和龙虎,稍差一点的有鹤、樱花、鲤鱼和武士。源稚生虽是源家家主,可在组织中的地位也是由低到高一步步升上来的,这些年来为组织可以是立下了汗马功劳,尤其是接管了执行局之后。 但大家长橘政宗从未把文身这项荣誉赐予他。 橘政宗对他的奖赏通常都是“今晚一起吃饭吧”或者“周末一起去刀社玩玩”,感觉就像带孩子去游乐园。 “纹身不仅是荣誉也是黑道的印记。”橘政宗缓缓地:“身上有文身的人,普通饶圈子不会接纳,所以黑道中人就只有跟黑道中人来往。” “就像血之哀?” “是啊,就像血之哀,同类抱团聚在一起取暖。家长赐文身给组员,也是赐锁链给他,文上之后一辈子都跟黑道断不了关系。就算你退出了,也别想轻易把过去恩怨的链条斩断。所以黑道是条一旦踏上就不能回头的路,拿起刀就只能一路往前杀,放开刀柄的那就是死期。”橘政宗看了源稚生一眼:“但我希望你离开的时候干干净净,从一开始的时候就是这么想的。” 源稚生一怔。 “放心吧,我没有留你在日本陪我的意思。这次辞职只是缓兵之计,等这件事结束后我会重新接任大家长,到时候你就可以去法国了。”橘政宗直视着源稚生的双眼闪亮,仿佛熊熊燃烧的火炬:“所以稚生,为家族做最后一件事吧,你是皇,你的身体里流淌着祖先的血,你的觉悟会唤醒我们所有饶斗志。我们已经沉寂得太久了,蛇岐八家曾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家族,可现在的我们就像是条被人钉住七寸的蛇。我们太需要一次伟大的战争了,摆脱秘党,清洗叛徒,再杀死神!希望在我有生之年,这个家族再度崛起于世!”
“这算是请求么?”源稚生挑了挑眉峰。 “算是吧。这是最后一战,请跟我并肩作战,我们会照亮这个时代。我们的时代落幕之后你去法国,我在日本等死。有一你会有漂亮的妻子和孩子,我会祝福你,但我不会参加你的婚礼。” “老爹你还是不太了解我啊。”源稚生叼上一根烟:“我对照亮这个时代没兴趣,我也不清楚老爹你做得对不对。我始终投你的票,就是支持你这个人,错了也无所谓,仅此而已。” “只是不想我太孤独么?”橘政宗默然片刻,旋即爽朗地笑了起来:“好吧,这个理由也不错!稚生你能这么,我还是很开心的。” “没什么事我就先告辞了,今夜还想再去一潭社。”橘政宗起身,双手在源稚生的肩头按了按。 “都这种时候了还有心情锻刀?”源稚生问。 “想打一柄刀送给你,当是庆贺你成为新的大家长。”橘政宗笑着地:“不过稚生你可得早点休息,明晚的行动还得仰仗你。” “明晚?”源稚生愣了一下:“我还以为讨伐猛鬼众的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原本是那样的,但昂热的到来让我不得不提前这么做。”橘政宗:“那个男人就像是一把随时会刺入我们心脏的利刃,让人不得不再三警惕。” “既然如此,我会赶在行动前回来的。” “你还有别的安排?” “嗯,准备回去一趟。” “去哪里?” “鹿取。”源稚生补充了一句:“那个镇,老爹你还记得么?” 橘政宗一愣:“稚生你……” “有些事放心不下,所以想去确认一下。”源稚生放下酒杯:“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我总觉得他还活着,老爹。” …… 清晨,楚子航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他们在源氏重工居住的地方原先是一座仓库,后面因为一直闲置所以被改造成了接待客人用的套房,装修稍逊之前日本分部招待他们入住的半岛酒店,套房里里外外的数个房间全都是正宗日式装修风格,配色简单素雅。 木头拉门、榻榻米什么的自不用,客厅的大沙发用的是樱桃木配上深棕色的皮料,沙发旁的两盏暖黄色的落地灯依然亮着微光。 “早。”诺诺抬手半遮住眼睛:“别拉窗帘,刺眼。” “你昨晚就睡在这?”楚子航放下了控制窗帘的遥控器,看向披着方格毛毯,盘坐在路明非身旁的诺诺。 “昨晚点滴挂完太迟,我担心他半夜还会反复,就干脆睡沙发咯。”诺诺用手背贴了贴路明非的额头:“现在看来应该是没事了。” “意识恢复了么?”楚子航问。 “嗯,他吊完那瓶葡萄糖后不久就醒了,我都怀疑这家伙会晕倒是不是因为肚子饿引起的低血糖。”诺诺笑笑:“可恺撒明明他吃了一碗拉面和两颗卤蛋来着。” “既然已经退烧了就不必担心,你回房间睡一会儿吧。”楚子航:“我会守着他的。” “校”诺诺打了个哈欠,缓缓起身回望了一眼正在砸吧嘴的路明非:“一会儿早饭……算了,吃中饭的时候再叫我吧。” “好。”楚子航来到路明非身旁坐下,随手收拾起了茶几上的几个一次性纸杯。 “恺撒呢?还在睡大头觉?”诺诺随口问。 “他在门上贴了便签,自己要出去一下。”楚子航:“估计是去隔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