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和魔鬼发短信

    房间里又安静了下来，唯一和窗外的雨声呼应的只有卫生间里缓缓的流水声。

    路明非不知该不该是他的腹诽成为了现实，涉世未深的上杉家主前脚刚跑去洗澡，诺诺转头就跟他聊起了“神在苏醒、日本可能明就会在凄风苦雨中完蛋、我们也许马上要去尼伯龙根里过颠沛流离的苦日子”这么严肃而又惊悚的话题。真是个女尊男卑的世界，他好像不知不觉也走上了叔叔“尊重婶婶”的老路，师姐去讨论拯救全人类的大事业，他却得留在房间里当保姆。

    他叹了口气，准备打开游戏机再推进一下吕奉先的大一统事业，可这时兜里的手机又忽然震动起来。

    “气真好，我正在里约热内卢的海滩上看美女，一个浪打过来，各种颜色的泳衣都掉下来啦！哥哥你在日本过得怎么样？”

    短信是路鸣泽发来的，看上去纯是唠嗑的架势。

    “你呢？你自己干了什么好事你自己不知道？赶紧赔我精神损失费！”路明非正气不打一处来，如果不是路鸣泽，他跟诺诺根本就不会瞎猫碰见死耗子似的一路摸进源氏重工里的什么“兰若寺”。

    一路上受到了死侍的惊吓不，还莫名其妙地拐跑了蛇岐八家的大宝贝，害得自己良心过意不去，总觉得对不起前组长。

    “现在还聊精神损失费这种东西是不是太见外了？哥哥你三十七度的手怎么能打出如此冰冷的文字？”路鸣泽的打字速度看来很快，短信滴滴答答地一条接一条：“有句话叫今朝有酒今朝醉，都请你喝这么贵的酒了，也该知足常乐了吧？”

    “酒？”路明非迟疑了一下，看向落地窗边去掉大半的黑色酒瓶：“这酒是你送的？”

    “废话！特上牛rou锅套餐只卖一万两千日元，怎么可能送你一瓶售价要十万日元的黑龙大吟酿？”

    “我去，刚刚师姐这酒好像贵的样子，我还反驳她来着。”路明非眼角抽搐了一下：“我真只是把那当普通的清酒喝……不过这么回想起来，好像味道确实是不错，当初在醒神寺喝的酒口感也挺清冽的……”

    路鸣泽的话让他想起了一个词，“脱敏”——实在是被魔鬼用各种方式整了太多次，如今的他对于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是真有些脱敏，感觉明就算看到了有人骑着扫帚在上飞也不会太意外，因为可能是路鸣泽用“如果电话亭”拨了个电话，把这个世界在一夜间变成了魔法的世界。

    “这就叫无知的快乐，而且哥哥你的快乐总是比一般人多一倍，可喜可贺，可喜可贺。”路鸣泽的吐槽永远犀利。

    “行了吧！不要蹬鼻子上脸！”路明非愤愤然：“我没让你给我张银行卡闭着眼睛输零就很客气了！吧，大晚上地有什么事？没事我继续玩三国无双了，貂蝉还等着我拯救呢。”

    “哥哥你不觉得吕布头顶的两条雉翎很像是蟑螂的触须么？”

    “那也比吕布戴着女巫帽骑着扫帚在上飞强！”

    “听上去挺有意思，我明打电话给光荣的社长，让他们出个女巫dLc好了……好吧，回正事。”这一次路鸣泽发短信的频率突然慢了下来，路明非足足等了快一分钟，下一条短信才到。

    “不好意思，刚刚有两个美女在沙滩上玩打西瓜，一时间看得有点入迷。”

    “这么没定力？”路明非不屑：“蒙着眼睛挥棒槌而已，有什么可看的？”

    “不，主要是看西瓜——一棒子下去皮开rou绽的很有冲击力呀。”路鸣泽继续发短信：“哥哥你跟美女相处得怎么样？”

    “你的是哪个美女？一个出门开会去了，另一个在泡澡。”

    “当然是泡澡的那个咯，其实那瓶酒本来就是为她准备的，几杯美酒下肚再冰山的美人也融化了……要怪只能怪你们的作息太糜烂，居然晚上般多才订餐。唉，枉费弟我一番苦心！”路鸣泽恨铁不成钢：“这一切可都是为了人类的福祉！”

    “这跟人类的福祉有屁关系？”

    “要解开白王的秘密，有几把钥匙是必须的，可其他钥匙都掌握在对手的手里，只有美女这把钥匙掌握在你们手里。”

    “可就这一把钥匙我们也还是解不开迷局对不对？就好比你家保险门有三道锁，你只有一把钥匙，你照样打不开门。”

    “可你换个思路，如果这把钥匙在你手里，那么别人也解不开迷局。而你的对手现在就想攒够所有的钥匙，把复活的神放出来。”

    “问题是这钥匙是个大活人！不是我串在钥匙串上可以带着四处跑的东西！而且这把钥匙有本事把东京拆掉！”

    “你太看上杉家主了，以她的能力大可以毁灭整个东京都加上千叶、山梨、埼玉和神奈川四个县，你们还没有见识过上杉家主的愤怒状态。”

    “别以为能吓到我！反正我都被捆在函上了，你告诉我这函不是寻常原子弹乃是新型氢弹我就会害怕了？可笑！”

    “听哥哥你这么我就放心了！我现在准备下海去游泳了，没有别的问题本次聊到此结束，祝你和上杉家主相处愉快！”

    “喂喂喂喂！刚才只是扯淡好不好？最关键的问题还没来得及呢！我怎么才能控制……不，现在是人权时代，应该怎么才能让这姑娘不会随时随地突然暴走？她是个人形兵器，可我手里又没有强制她服从的密码！”路明非急了。

    “喔？你还想要强制上杉家主服从的密码？哥哥我得先申明一件事，上杉家主呢，虽然是个美少女，但是她是接触到神的关键之一，我把她送到你身边是让你掌握一张重要的牌，不是供你yin乐的！”

    “！正！事！”

    “让她开心就好咯。”

    “让她开心？怎么开心？让我彩衣娱亲膝前尽孝吗？”

    “首先她相信你，你是为数不多的能令她相信的人，好好地利用这份信任就能控制住她。其次，让女孩开心很简单的，无非是带她买衣服、买好吃的、出去玩，如果她觉得孤单就陪她聊聊，饿了就给她点外卖，反正犬山家的老东西给了你们不少外卖资金不是么？喔，希望你们的组长还没有那笔钱用作去黑市上购买军火的打算……”很难想象，路鸣泽只用了十几秒钟就打完了这么一长串字，这是用语音输入转文字都难以企及的速度。

    “总之，你怎么讨好女神就怎么讨好上杉家主咯，哥哥你作为rou丝中的战斗机，这种事应该得心应手吧？毕竟以前你喜欢陈雯雯的时候……”

    “打住！没听过那首歌么？往事不要再提！”路明非满头黑线：“带她玩给她买衣服买吃的就能安抚她？你确定？”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我们魔鬼泡妞从来都只需要一个眼神，不需要这些伎俩，如果你觉得搞不定，那就把她杀掉好咯。”

    “你发烧了吧？胡话呢？”路明非吃了一惊。

    “如果控制不住这柄钥匙，又不愿这柄钥匙落在对手手里，那么最好的办法当然就是把它折断。为了人类的福祉嘛，折断一柄钥匙有什么舍不得的呢？当然，如果你既想当英雄又想保全这柄漂亮的钥匙，也不是没有办法，向我许愿就好咯，只需四分之一的生命，无论你面对的敌人是谁，我都为你杀死。”

    路明非看着这段话，心里忽然一沉。

    似乎真的是因为跟路鸣泽认识太久了，那种脱敏的感觉已经在无意识中麻痹了他的神经——魔鬼从来不会怜惜谁谁谁的性命，他不是在跟善良的福利机构客服发短信，手机另一赌人，是只要愿意付出灵魂和性命就能满足你愿望的，真正的魔鬼。

    路鸣泽在向他暗示一件事，绘梨衣不是杀不死的，必要的时候除掉绘梨衣才是最理智的做法。这么来路鸣泽不是作弄他，他把绘梨衣送到路明非身边来，是要帮路明非一个忙。此刻他们面前有一条名为黄泉的古道，这条幽深的路上有若干道坚不可摧的门，唯有掌握钥匙的人才能通过，所有的门打开之后，就会面见那位从沉睡中苏醒的神，你可以跪拜在地向它祈求，也可以拔出武器杀死它。

    路明非现在掌握了其中一把钥匙，幕后的那人想要接触到神就必须来他这里拿钥匙。

    “杀死她……不是唯一的方法吧？”他缓缓地打出了这行字，点击发送。

    “当然咯，不想杀她的话就让她平安喜乐一点，把你对诺诺的殷勤也分给她一些就够了。想出去玩的话也请随意，别搞出太大动静就行，比如攻占东京电视台，在电视上发表公开讲话挑衅蛇岐八家的人都是一群无用的废物什么的。我在东京安排……拜托了一些同事，总之会有人掩护你的。还记得我们刚刚的么？我们的目的是让上杉家主开心，所以哥哥你就此为目标努力奋斗吧！”

    “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出去玩嘛！先去吃排队的人气猪骨拉面，再去浅草寺求个好签，最后去迪士尼看晚安烟火，酒店的旅游手册我都背下来了！”路明非犹豫了一下：“对了，有件事想问你来着。”

    “什么事？”

    “龙王的尼伯龙根……到底是什么？”

    “嗯，这个问题要收费二分之一的生命。”

    “去你的吧！你上次日本沉没也只收我四分之一生命！”

    “已经很便宜啦，这可是涉及这个世界运作秘密的关键问题，如果哥哥你脑子够好的话，就能用二分之一的生命转化出十倍的价值！”

    “滚蛋滚蛋，那些主推理财套餐的jian商也这么，你看我有中计过么？”

    “唉，那就没办法了，我也不好破坏市场规矩，乱定价会遭其他魔鬼眼红的。”

    路明非觉得隔着屏幕都能感到魔鬼对买卖不成的惋惜。

    “不过……”忽然，路鸣泽又画风一转：“关于这个事情，我还是有那么点不那么值钱的消息能透露给哥哥你的，但是千万别外传喔！”

    “来听听。”

    “拥有权柄越强大的龙王，它尼伯龙根的面积或是……嗯，准确来是领域就会越大，就像是你在三峡水下接触过的青铜城，实际上也只是那座庞然大物的一部分而已，那是一座真正的城市，哪怕去除掉艺术构成的部分也无法反驳这一点。”

    “照你这法，难道白王的尼伯龙根真有一个东京那么大？”路明非傻眼了。

    “东京可算不上是什么很大的城市，哥哥。”

    “你……你是……”

    “所以啦，如果那家伙真的复活的话，你们确实是得吃不了兜着走。顺便一提，尼伯龙根里可没有妖娆的霓虹灯，你最清楚不是么，那是生与死的临界点，除了龙王之外，我觉得没有人会喜欢住在那种地方。”

    “真的被师姐猜对了？”

    “要不怎么你总是享受着‘无知的快乐’呢？好啦好啦，我去给美女们抹防晒油了，最后一条免费的提示，上杉家主每晚睡觉前都要喝一杯不加糖的热牛奶，这对稳定她的精神状态很有帮助。你们住所往南边走个一百米左右就有一家二十四时营业的便利店，趁着雨下大之前，赶紧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