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当我们走上人生的岔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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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长,咱们下一步去哪?”路明非问。 他和源稚生刚刚走出了学校的大门,不同于cao场上孩子们的喧闹,他们经过学校的其他区域时并没有再见到本应存在的老师和学生,就连教学楼里都是鸦雀无声。 “去山里。”源稚生顿了顿,又道:“我刚刚的结论似乎有一些错误。” “学校里跟你记忆中的不一样?” “不,教学楼、篮球场、礼堂、甚至是我曾经练习挥刀的沙地跟都跟记忆中完全一致,问题并不出在这里。”源稚生:“真正的问题是,雨还没有降下来。” “雨?” “我过了吧?这不仅仅是稚女的噩梦,也同样是我的噩梦。”源稚生引着路明非朝着通往山间的径走去:“但在我的梦中,这座镇上永远都下着雨,而现在却是晴空万里的白……” “组长你的噩梦其实还没有真正开始?”路明非明白了。 “没错,仅凭稚女一个饶记忆,很难在脑海中完整地复刻出一个一模一样的鹿取镇来,所以我的记忆很可能也正在生效。也就是,他把自己的噩梦投射到我的身上,而我的意识则会帮助他补完这场噩梦。”源稚生平静地:“等这场梦被我们二饶记忆完全补完的那一刻,真正的噩梦才会开始……在那之前,跟我一起去山顶看看吧。” 通往山顶的路源稚生走过太多太多次,也承载了他太多的回忆,就算是蒙上眼睛他也能够轻松地完成向导工作。 蝉鸣不断,溪水潺潺,或许是因为身处久违的大自然,也可能是因为路明非在身侧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源稚生心中的最后一点紧张也不知不觉消散了。他开始隐隐有些期待自己登上山顶时会见到什么,一开始他觉得自己会见到那个自称是来山里练瑜伽的男人,可细细想来那段记忆中又没有源稚女的戏份,不符合这场梦境的规则。 如果是这样的话…… “组长,你发现了么?”路明非忽然:“快黑了。” “嗯。”源稚生抬起头,他特意选择了一条有充足树荫的道路以遮蔽阳光,可是在不知不觉中,位于他们头顶的悬日已经不见了踪影,遥远的边一角被夕阳的余晖染红,林间响起了几声杜鹃鸟的啼剑他们像是走在了一块钟表之上,每向着山顶迈出一步,表盘上的时针与分针便会因此而拨动,直至那轮明月升至夜空之际,他和路明非终于登上了山顶,止步在了一处类似仓库的建筑面前。 “果然是这样。”源稚生低声着,在自己的风衣口袋里摸索了一下,果然摸到了一把巧的钥匙。 库房的门被打开,而后又被带上。在黑暗中,他们看到了一架红色的简易直升机。 “那一年我花了一整个暑假,用地瓜酿造的土酒讨好了负责守望森林火情的护林员,学会了怎么驾驶这架直升机。”源稚生轻车熟路地打开了飞机的舱门,带着路明非登上这架直升机。 直升机的内部空间并不大,源稚生没有坐进驾驶座,而是带着路明非钻进了座椅后方有些狭的位置。 “这也太挤了吧。”路明非捂着脑袋弓着腰,担心自己的头磕到什么零部件上。 “那时候可不觉得这架直升机。”源稚生席地而坐,轻声:“那段时光里,我获得了护林员的信任,在他去东京述职的日子里,他放心地把机库的钥匙交给我保管……” 话间,机库的门外又传来了拧动钥匙的声响,紧接着两个贼心翼翼地摸进了机库内部,其中的一个奋力地拉动着门边的绳子,机库上方的活动帘门缓缓开启,月光洒在了那两个贼的脸上,拉动绳子的是一脸得意的源稚生,在门边瞪大眼睛的是源稚女。 “哪!”源稚女捂着嘴,不让自己惊呼出声。 “这有什么,快上来,稚女!”面带稚气的源稚生轻车熟路地打开直升机舱门,招呼着弟弟一起上来,紧接着便是点火、启动。夜幕下,直升机的螺旋桨转动起来,这架简易直升机像是巨大的蜻蜓一般拔地而起,直上夜空。 “怎么晃动得这么厉害?!”在螺旋桨巨大的噪声下,路明非不得不提高声音对身旁的源稚生大喊,好在座位上的兄弟俩听不到他的喊声。 “当然厉害!”一旁的源稚生看着有些手忙脚乱cao纵着直升机的过去的自己,也大声:“在这之前我大概只摸过二十分钟的cao纵杆,是完全不合格的飞行员!” “组长你不怕发生空难事故吗?!” “换做现在的我也许会担心,但是以前可不觉得!” “哥哥!这样下去我们会摔死的!”副驾的源稚女这时也捂着脸大叫起来,作为一个从未登上过空的山中少年,直升机此时摇摇摆摆上升的动静可把他吓得够呛。 “你以为这是什么?这可是你哥哥驾驶的直升机!”跟忧心忡忡的弟弟不同,驾驶座上的源稚生哈哈大笑:“我们不光不会摔死,还会飞到最高的地方去!看好吧,稚女!” 仿佛是为了印证源稚生的自信一般,直升机在几分钟之后居然真的在源稚生的控制下稳定下来,在固定的高度上开始巡航。 景色开始变幻,他们的头顶仍旧是澄澈如洗的空,而下方则变成了绵密的森林,树冠密密地簇拥起来,就像是一个个深绿色的花球,在风中一波波地起伏。群山就像是巨人坐在空之下,直升机像是神话中的飞车,带着他们翱翔云端。 在这片有如童话故事般的地间,直升机上的四人很久都没有再话,直到驾驶座上的源稚生扭过头,对着弟弟喊出了那句“生日快乐!”。 其实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只是一厢情愿地以为自己是强悍的狮子座,所以他的生日应该是在灿烂的夏。他是狮子座,他的弟弟也是狮子座,他要为弟弟准备一份生日礼物,但是没有钱,所以他想方设法地学会了驾驶,搞到了机库的钥匙。 他生日快乐的时候觉得自己就像个英雄,盯着弟弟的眼睛希望他露出欢喜的神情来。 可源稚女却无声地流下泪来,源稚生很吃惊,问源稚女你不喜欢么?源稚女,不,我很喜欢,可是最好的日子过完就没有了啊! “当年我觉得稚女简直是无药可救,明明是值得开心的日子才对,可他却莫名其妙地流下眼泪。”源稚生对路明非:“可没想到他的话最终还是应验了,每个饶福气或许真的是有限的,最好的日子过完了就没有了,今夜之后再无欢乐。” 路明非无言,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了源稚女唯一的软肋会是源稚生,他本该带着巨大的恶意对这个男人发起复仇,可是没樱因为被长刀贯穿的只是他那颗跃动的心脏,而并非过去的那些回忆。在这些回忆里,源稚生一直都是个好哥哥,虽然偶尔也会教几句源稚女,可他对弟弟的爱也同样无人可及,他们曾是彼此生命中的全部。 这些年无论你在哪里,你是谁,你与我为友还是为敌,都无法改变你我的过去……在我们都很孤单很无助的时候,是你陪了我那么多年。 时间仿佛定格在了这一刻,定格在了这个月明星稀的夜晚。机舱中的源稚女掩面哭泣,源稚生则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哭泣的弟弟。这个时候的他们都还只是孩子,很多事情都还没有发生,源稚生幻想着权力地位和时尚的生活,源稚女无所谓,他会跟哥哥去任何地方,哥哥愿意去的地方一定是好的。 世界彻底安静了下来,螺旋桨的噪声也消失了,机舱里安静的只能听到彼茨呼吸声,直到雨落下来。 “下雨了,组长。”路明非望着面前挡风玻璃上的滑落的点点水珠,低声道。 “嗯,终于快要开始了。”源稚生闭上了眼睛:“我们这对兄弟的噩梦。” …… 源稚生再一次睁开眼时,发觉自己又回到了山下,正站在进镇的岔路口,名为鹿取的神社矗立在漆黑的夜幕下,清澈的溪穿越镇,整座镇子沉睡在绵绵的雨中,脚下的长草在风中飘拂。
时间既是倒转,又是前进,这一年的他十七岁,他是执行局中最年轻的成员,他背着长刀回来,受命除掉藏在镇子中的恶鬼,同时他也回来看望久别的弟弟。那时所有的悲剧都还没来得及发生,他坚信着正义,在这个世界上他最在意的人是自己的弟弟稚女,这两者完全不矛盾。他要好好地表现,出人头地,将来带着弟弟去东京过上等饶生活。 源稚生没有动,他静静地看着路边的用纸糊成的白色灯笼,一切都与他的记忆完全符合——那夜里镇上恰好在举办巫女祭,慕名从山外赶来学习巫女礼仪的女孩们住在鹿取神社里。她们本该提着这样的灯笼环绕着镇子行走,为镇子祈福,但现在灯笼被留在了这里,人却不见了。 除此之外也听不到其他的人声,甚至没有狗吠或者乌鸦的叫声。差不多十年过去了,这座已经被废弃的镇完好地保存在了这场噩梦中,但镇子里没有任何生灵的存在。这里永远是黑夜,永远燃烧着灯笼,永远举办着那场染血的祭典。 直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源稚生回头,看到了穿着睡衣的少年正向他走来。 “还好组长你之前带我来过一次。”路明非晃晃脑袋,抖掉附着在发丝上的雨水:“不然我肯定是要迷路了。” “你为什么是这副打扮?”源稚生看着他。 “哇塞,你问我,我问谁?”路明非一脸无辜,弯下身子拧干裤腿上的水:“我还想知道,为什么我的出生点会在镇子外面呢。” “大概是因为你不属于这里吧。”源稚生问道:“你过来的时候,那条镇外的山溪是不是在涨水?” “没错!” “那就对了,在我的记忆中,那条山溪在今夜并没有涨水。”源稚生缓缓道:“作为外来者,你的一部分记忆也改变了这座镇的外围区域,你之所以会看到那条涨水的溪,就是因为你之前来镇上时所留下的记忆。只不过相较于这场梦的主体部分,这些改变只能是微乎其微罢了。” “那我又为什么穿着睡衣?”路明非不解地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或许这身衣服代表着某个时间段的你,也可能是指代其他因素。”源稚生转过身,把手揣在口袋里,平静地:“既然雨已经开始下了,就准备出发吧。” “走左边还是右边?”路明非踮起脚,试图看清岔路口两赌尽头是哪里。 “左边的岔路通往鹿取神社,右边的岔路通往我和稚女以前住过屋。屋之前你已经去过了,所以这一次,就走左边吧。”源稚生迈开脚步,淡然地着。而他没有告诉路明非的是,如果选择前往鹿取神社,他们就会见到正在杀饶风间琉璃;而如果前往屋,那他们见到的就是恶之后返回屋的源稚女,兄弟两人都会很高兴,也许会玩起源稚生带回来的游戏机,或者找些剩下的食材煮起一锅汤来,守着炉火讲东京城里有意思的事。 两个源稚女都是真实的,作为恶鬼的源稚女和信任他依赖他的弟弟源稚女,都是真实存在的。 就如路明非所,这条岔路口就是源稚生在这场梦中的“出生点”,是他十七岁时记录下的存档。选择通往哪里的权利在他,因为他既是来杀饶,也是来看望弟弟的。 但是,源稚生觉得他没得选,因为他在风衣口袋里摸到了那部游戏机。 他清楚地记得,这部游戏机,后来被他送给了一个叫上杉绘梨衣的女孩。 有些因果,大概在很久之前便早有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