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你还好吗
吃饭的时候,如平常一样,冬至跟白九霄讲着市井传闻,以及街上发生的大小事。 通常情况下,白九霄也只是听着。 “九九姐,你听说过当朝九王爷吗?”冬至问。 白九霄拿筷子的手微微一顿。 随即又如常吃饭。 “略有耳闻。” 冬至不解:“她那么厉害,你怎么才略有耳闻呢?” “我懒,不关心外面的事。”白九霄回道。 “......好吧,那你肯定不知道,她是个女的,然后前段时间饮了毒酒伏法了。” 冬至说完,见白九霄兀自吃饭,毫无反应,甚是意外:“你不惊讶?” “惊讶什么?” “惊讶那么厉害的人,那么文能治国安邦,武能御敌平乱的一个人是女子啊?” “女子也是人,跟男子除了性别上的差异,别无不同。”白九霄道。 冬至:“......” 怎么跟这人说不明白呢? 摇摇头:“看来你还是对九王爷的事了解太少了,所以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下午我去镇上给你弄一本书回来,给你看看她生平所做的各种伟事,你就知道,她所做的事情,不仅女子不可能完成,世间男儿都望尘莫及。” 白九霄挑挑眉:“还有这书卖?” “当然,九王爷是传奇女子,现在茶楼里说书的,全是说她的事,你要不是那么懒,你也可以移一下尊步,去听听,长长见识。” “再说吧。” 冬至无奈:“看你懒成这样,我还是先带本书你看看吧。” “书也别带了吧,那种大多是写书人胡诌的,没什么好看的。”白九霄淡声道。 冬至汗:“你以为那是随便哪个阿猫阿狗写的吗?那是当今圣上专门找的宫中文人写的,件件是实,桩桩都真,售价还极为便宜。” 白九霄怔了怔,有些意外。 “皇上让人写的?” “嗯,当今圣上是非明辨、奖罚分明,虽然九王爷欺君是罪,但是她这些年所做的贡献也是真,所以,就让人将其生平写成册,让天下百姓传阅。” 好吧。 她那皇帝弟弟有心了。 只是,大可不必。 生前她就不在意这些东西,“死后”她更不会在意世人怎么看怎么想。 * 桑临,四王府 石磊走进厢房的时候,看到宁时迁坐在窗边低垂着眉眼在捣鼓自己腕上的那根药蚕丝银绳。 这些天,他见他一直在捣鼓。 “王爷是想取下来吗?上回你不是说千年檀木火可以将其烧断吗?” 宁时迁没理他。 哪只眼睛看到他想取下来? 他只是在研究她的这个结是怎么打的。 记得以前宫里所有皇子玩那种九连环,每次都是他第一个轻轻松松解出来。 然而,她打的这个结,他曾经研究了许久,这回又研究了数日,依旧毫无头绪。 “这女人还真是能耐不小。”宁时迁弯唇。 见他又自言自语在说白九霄,石磊皱眉,眼露担忧。 他都怀疑自家王爷精神上出了问题了。 这段时间以来,经常一人去到后院那间曾经施换颜蛊时住过的厢房独坐,一坐就是大半天。 要不就是像此刻这样,捣鼓这根手绳。 人也是看着消瘦。 他很想劝他,人已死,活着的人还要继续,要节哀,要想开点。 可又怕越说反而越勾起他的悲恸。 好在还有一件事他是上心的。 那就是寻思涯。 只不过,这段时间他被禁足思过,只能让庄园那边的人在寻,但至少心里是挂念着这件事的。 刚刚庄园那边梁叔让人送来消息,说思涯已死,他现在都不敢跟他讲。 这可是他现在唯一的支撑。 “王爷......”ъ 宁时迁抬头看向他。 石磊抿唇,还在犹豫。 宁时迁俊眉微拢:“有何事就说。” “刚刚梁叔让人送来消息,说思涯.......”石磊小心翼翼道:“死了。” 宁时迁瞳孔一缩。 “死了?” “嗯,梁叔的人说,虽然没亲眼看到思涯的尸体,但消息应该是可靠的。” 宁时迁知道梁叔的谨慎和细心,既然他说可靠,那定然就是可靠的。 “果然如她所猜的那样,她当时就说,思涯不是被囚,就是已遭不测。”宁时迁喃喃。 石磊知道他口中的“她”应该又是指白九霄。
不知如何宽慰。 宁时迁眸色一痛,垂下眼帘。 那他母妃怎么办? 忽的想起什么,猛然抬头:“让梁叔他们继续寻他的弟子,思涯有一个传世弟子。” “好!”石磊当即领命。 还有希望,石磊也很激动。 对他来说,不仅仅是德妃娘娘有希望了,他家王爷也有希望了。 * 龙翔宫 景帝坐在龙案后批着奏折,大太监文德,以及御前带刀侍卫展墨随侍左右。 景帝想起一件事,手中的朱笔一顿,问展墨:“思涯已死的消息散布出去了吗?” “回皇上,属下早已按皇上吩咐散布出去了,且已重金收买千机帮和锦书帮,他们同意坐实这个消息。” 千机帮和锦书帮是江湖上最有名的两个消息买卖组织,他们传出去的消息几乎无假。 景帝点点头。 “属下斗胆问一句,皇上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展墨不解。 花那么多银子,花那么大力气,就为了散布这个消息,他不懂是为了什么。 景帝弯唇,执笔在砚台里的红墨里蘸了蘸。 “因为朕想灭了大赵呀!” 白九霄已死,大赵元气大伤,灭大赵,宜早不宜迟。 展墨一怔,就更不明白了:“这跟灭大赵有何关系?” “很快你就知道了。”景帝微微眯了眸子,眸中阴笑尽凝。 * 顾隐来看宁时迁的时候,宁时迁刚用过午膳。 因为喝了一点酒,有点微醺,正懒懒地倚在矮榻边,似是看书,似是打盹儿,又似是在想事情。 入门就闻到了扑鼻的酒气,顾隐皱眉拿手扇了扇:“大白天的喝什么酒啊?” 宁时迁懒懒地挑起眼皮子,见是他,又将眼帘垂了下去。 “出任务回来了。” “嗯。”顾隐走过去,撩袍坐到他对面。 也不客气,提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边喝,边打量着宁时迁,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