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三铁汉百战穿金甲,相思相恋女儿情!
三名倭寇跳上遮洋船,张明振提着盾牌对手足无措的京军喊道;“敌人人少,群殴!” 京军们立刻找到感觉了,对方人少,那就结团冲撞,船只空间狭小,乱拳打死老师傅。京军们三五一团,拿着长枪短棒挤向倭寇。倭寇的倭刀非常锋利,但架不住京军人多,两名倭寇被戳中兜裆布倒下,一名倭寇弹跳惊人,举着倭刀跳向定远候。张明振举起盾牌挡住倭刀,倭刀深深砍进藤牌。 定远候显然不适应生死搏杀,一直有点恍惚,直到脸被倭刀劈出的鲜血糊住才醒过神。定远候怒了,自小到大没受过如此欺负,居然被倭寇阴招封眼,自己上好的茧绸衣服也毁了,旅程才刚刚开始,就被毁了行头,自己砸了老本还没盈利呢。 定远候人高马大,自小习武,一脚蹬在倭寇的肚子上,脚掌蹬在敌人肚子上,发力点在脚后跟,倭寇直接被蹬飞,在空中吐着血。 定远候擦把脸,追上倒地的倭寇,一手揪住发髻,另一手在倭寇脸上掏了两巴掌,这是街斗秘技,先废了对方眼睛。定远候探手抓住敌人兜裆布,迎面背摔。 张明振砍断了海盗的飞爪绳索,扶起定远候道;“侯爷威武,咱们脱险了!” 茄三发出命令,四艘船继续向前,跟海盗船脱离接触再转向。 灰胡子大声呼喊海盗们掉转船头,灰胡子明白敌人就是海战菜鸟们,自己只要打出常规水平,定然拿下敌人船队,灰胡子冲逃跑的四艘船狠狠碎了一口道;“有钱有装备了不起吗?” 滴滴哒哒的号音响起,海盗们惊恐地发现,敌人的舢板们在飞速调整队形,成扇面逼近沙船侧舷,对方每艘舢板竟然探出十支桨,肯定比海盗船转向快。 海盗侧舷有一门二号弗朗机,放完炮的海盗们赶紧躲在船舷下,果然,对方舢板们不紧不慢用霰弹犁扫沙船,不定时地释放排枪,没有海盗敢摇橹,两面船帆被打成蜂窝,沙船失控开始随波逐流。 彼得指挥苍山船迂回包抄运饷船队,突然发现苍山船撞向一支船队,海市蜃楼吧,彼得揉揉眼,自己的船被包围了,敌人一艘旗舰是升级版鸟船,两艘海沧船,还有沙船和几支炮艇,撞亡灵了,自己的苍山船是最小号福船,根本没法打啊,希望对方火力差些,给自己逃跑的机会。 李银河放下望远镜道;“传令,各船自由射击,演练海上炮击科目,刘八打完两炮,鸟船去支援运饷船队。” 学生们在船头用标尺测算距离,指导炮手们调节射击角度,增减火药重量,刘八觉得真没有必要,这时代就是盲射,好的炮手依靠实战释放炮弹增加经验,船舶颠簸,能计算准确吗! 轰隆!鸟船打出一炮,其他船只在学生们的指导下纷纷开炮。彼得苦笑着冲海盗们摆手道;“放弃抵抗吧,升起白旗,对方有红衣重炮,这是一场无意义的对抗。对方打得是商旗,希望诸位好运!” 逼降海盗的苍山船,李银河率领鸟船和两艘海沧船包围了海盗沙船。 茄三指挥运饷船队远远监视着海盗沙船,海知礼率领舢板编队围着沙船打陀螺。李银河让旗手命令舢板编队停火,让刘八释放重炮。 两炮过后,海盗沙船打出白旗,投降了。 “侯爷怎么赖在本官的鸟船上啊,这是鸟人待的船,侯爷身份尊贵,换船吧!” 定远候一边揉着腰一边对李银河道;“银河,你不仗义啊,有这么多船只,你让本候独自和海盗厮杀,本候险些丧命,怎么说?” “侯爷,银河抓运饷千总,你们袖手旁观。男人不能老骑墙啊,你们总想躲在一旁占便宜,银河怎么能露底呢,敌人不可怕,身边人可怕。 不死个勋贵什么的,银河怎么抓海盗啊,旅行那么长,不能老提防暗箭吧,银河已经很义气了,留下强力舢板战队,打放了几千斤火药,亏钱呀,银河现在生不如死。” 定远候盯着李银河道;“银河,本候终于知道老头们为什么不喜欢你,你从心底就不尊重皇亲国戚,高官勋贵,不要愤青嘛!你也可以爬到勋贵行列,我们是大明的基石,本候跟你有缘,说的真话,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封妻荫子,显贵祖宗,莫要瞎闹。” “得了吧,你们不做大明蛀虫就不错啦,大明基石不是你们,我老营挑粪种田的花爷爷是大明基石,比你们勋贵靠谱。 阶级矛盾不可化解,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个美丽中国是中华民族的,算了,你都不懂政治经济学,鸡同鸭讲。 其实,银河倒是有点欣赏侯爷,面对倭寇海盗,侯爷敢于出脚,彰显了优良的残暴品质,虽然闪了腰,不是大事。既然侯爷临阵不退,缴获的船只修好后,可以装载佥征的货物,侯爷分三成利。” 李银河看到刘一手从船舱出来道;“刘医生,您强占了鸟船一个宝贵房间,搞的本官到办公室打地铺,还免费取用沧酒,这不好吧!” 刘一手拍拍药箱道;“是金子总是发光的,这里的伤病士兵们一点都不在意本医生的名声,对本人的医方和治疗充满了敬佩,死了都带着幸福的满足,真是好病人们,本官在思考,服务的对象要做一些改变。 李大人,本官是太医院医生,御医,能够为你的士兵们治病,你要感恩,这里充满战后的不良气息,我需要高度烧酒来抵御不洁,你有意见?” “没有,为了更好配合御医,本官组织了医学学生助理团,也就几十人吧,希望减少您的工作量,您能抽空解答学生们的疑惑。医者仁心,本官对您的工作充满敬意,愿意为你提供治疗方面的帮助,酒不是问题。” “还真的需要李大人的帮助。”刘一手满意地点头道;“本官要做些法事,这片区域有死亡魂灵需要超度,你让人把三坛陈酿,一根雷击木法杖送到本官船舱,还有,本医生需要一个音乐助理,李大人可以胜任。” “银河是个低调的人,侯爷可以充当音乐助理吧?” “银河啊,我需要使用古琴来治疗受伤的战士们,言为心声,乐曲同理。我祖上认为,人生病最终影响气血循环,医生需要使用各种方法打通病人身体的淤堵。祝由,音乐都是遵循这个医理,你懂吗?” “略懂,银河认为,某些负面物质影响了人体气血通畅,最高的医治方法是,借用宇宙里的正能量,一下子消除负能量使病人痊愈。 次一些的治疗方法就是使用药,针等辅助手段。 您使用音乐治病,让病人紊乱信息平静顺畅达到治病的目的,银河能够理解。” 刘一手诧异地看着李银河道;“怪不得银河能够制定严谨有效的治疗外伤的条例,你对病理已经有了较深认知啦!上医治未病,好的医生是帮助患者恢复自身的正能量,达到不药而愈。 你的医疗兵和士兵们能及时有效处理外伤,但是,撞伤摔伤等造成身体内部淤伤的情况,还需要使用其他方法疏通调理,乐曲就是一种有效的方法。 最早我们的乐曲是五音,文王武王加上两音,音律对应内脏,所以古琴七弦。 本医生历尽沧桑,勋贵内心多是负能量,不能契合战士们血气方刚的情况,需要银河这样的年轻人来演奏,银河会演奏什么乐器?” “看来银河当仁不让啦,银河会弹钢琴,吹口风琴,吹笛子。” “吹箫吧,碧海弄箫,你盗作过《女儿情》吧?情情爱爱的乐曲,能让年轻人充满生的希望,爱是最好的丹药。” 王之宽的沙船牵着两艘海盗船,海战受伤的商军和京军战士们躺在沙船上,海盗伤兵们安置在两艘俘虏船上。 几只被晚霞镀上金光的海鸥悠闲地掠过船队,船队溅起的浪花闪烁着迷幻色彩,如同万千彩针在大海织起一块薄纱,令人心底涌起莫名的温馨。 刘一手站在沙船船头,船头摆着五个大喇叭,刘一手叹口气道;“高山流水,生死两相隔,生者追爱,死者永生。” 刘一手手指划过眼前的七弦琴,中国古琴对应天道,表达地道,抚慰人道,调理阴阳。刘一手的乐曲中不时出现铜钟声,李银河感觉内脏有不同感应,拿起长箫在喇叭前道;“铁汉百战穿金甲,相思相恋女儿情!” 蓝天,白云,御医演奏着古乐,將主在吹奏如歌如泣的爱情,将士们听痴了,不挨揍不足以谈情,被女子打,真让人期待啊!一甲水军持火铳护卫着五名战死袍泽尸体来到船头,水军尸体送入金色大海,衣物带回家乡。 火铳手释放火枪,司号兵滴滴哒哒吹号送别战友,所有人看着战死袍泽在海涛中起起伏伏,融入大海,生寄死归,生死两相隔。 鸟船办公室,李银河面前是三名海盗,灰胡子坐在椅子上,西人彼得规规矩矩站立,一名倭寇头点船板五体伏地。 彩云递给三人茶,不怀好意地打量海盗们。 李银河指指茶水道;“本将军宽宏大量,你们喝了断头茶,不要怨恨本官。” 彼得脸色苍白道;“尊敬的大明少校,彼得有疑义,我是一名可怜人啊!” “罪犯都说自己是无辜的,灰胡子是大明人,做海盗袭击官船和勋贵,应该被凌迟三百刀,你们外国人未经官府允许,深入大明劫掠,凌迟五百刀。 本官是将军,注意称呼。灰胡子,你明明是山东人,胡子怎么长成蓝灰色?” 灰胡子端起茶,边喝边满不在乎道;“蓝靛颜色比较便宜,还可以栽赃给西人。” “很好,跟本官的某些甩锅想法不谋而合。灰胡子,你的队伍虽然不大,但是掺杂着西人,日本人,居然知道跨国合作啦,你们的航行规矩是谁制定的?” 灰胡子懈怠地盯着李银河道;“我还没死,不能说。李大人,灰胡子非常欣赏你,作为你的士兵们能体面战死,你是一位不错的将领。 作为礼仪之乡的山东人,我是一名有文化的海盗,普通士兵从演奏中听到爱情,我听到了情爱,真的很奇怪,我听出了乐曲中的慈爱和怜悯,这跟你的年龄和传闻不符。” “本官是有内涵的人,胸有沟壑,岂是你一个海盗能理解的。不扯淡了,你喝了塞外非法门派教主彩云配置的毒茶,你已经死了,可以说鬼话了!”
彼得一脸懵逼道;“你们大明人能不能说话直接点,彼得听懂了你们的对话,一点都听不懂你们的意思,比死都难受啊!” 李银河指指茶杯道;“点到为止这样的境界,不是你们刚从树上下来的野蛮人能懂的,赶紧喝茶去死!” 灰胡子喝口茶道;“我是一名营军,李大人能理解吗?” “生活所迫,沿海军士们业余干点抢劫之类的海盗副业,本官能理解,说说你们怎么做买卖的?” 灰胡子苦笑道;“谈沿海买卖就得谈历史,说来话长,国朝初期,为了巩固山东海疆,在险要地段和海口设立了二十四个卫所及众多巡检司,在胶东半岛设立海防三营,登州营,文登营,即墨营。 在下属于即墨营,当然,李大人去查,灰胡子肯定死了。山东卫所城址多位于小型半岛、岬角之上,襟海以控制海湾,枕山以居高临下,所以,同内地卫所相比,周边耕地稀缺,薪饷仰仗财政拨款。 陆路难行,水上运输便是生命线,薪饷时常拖欠,我们边夹带些货物售卖,以前做买卖是改善生活,现在是谋生。” “即墨营啊!”李银河起身查看地图道;“好地方,即墨营的海道沟通京师,辽东和江南,是做买卖的好地方。” “李大人,国朝海政是禁海,隆庆开海也是极有限的,做买卖得有人参与吧,一般百姓哪敢出海,被海防营和巡检司抓到,就是倾家荡产人财两空。没有人气哪有海贸。 当然,南直隶每年有走私船去辽东,他们背景硬,船只防卫强,我们设立一些补给点赚点辛苦钱。国朝尽量清空海上岛屿,我们迁徙一些百姓种田打鱼,卫所能收点鱼获。” 李银河指指趴在地上的倭寇道;“他们算百姓吗?” “他叫小溪稻田。”灰胡子思考一会道;“李大人,大海就在这里,我们必须接触朝鲜人,日本人,南洋番邦,现在又多了西人。 我出身卫所,调入营军,营军的成立目的就是防备海外入侵者,两百多年了,国朝初期,我们是剿杀倭寇,戚帅主持北方防务时期,基本消除倭寇威胁。其实,日本人一直在大明沿海讨生活,我们发现,大明对于日本人来讲,如同花蜜吸引蜜蜂,杀是杀不完的,除非灭了他们的国家,否则杀死一茬,又来一茬。 山东是至圣先师的故乡,我们也多少知道礼义廉耻,倭寇缺德杀不完怎么办,就要教化,引导他们成为正常人。日本民族是个奇特的民族,卑微隐忍,崇拜强者,他们的施政和文化一直模仿天朝中原。日本人,朝鲜人一直在大明沿海逗留,哪怕没有身份,一批批偷渡而来,从未断绝。 这些人是很好的劳力,开发沿海荒岛从不叫苦,给他们很少的补给就能予取予求,杀戮解决不了问题,把他们转化为苦力效果不错。”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些人攀附强者,一旦大明衰弱,他们反噬主人,怎么办?” “消耗桀骜不驯者,我们不会让他们单独建村社,将他们打乱分散到各个荒岛,他们习惯服从,是非常优异的炮灰,我们只要控制浪人头领,就能收到鱼获,出外抢劫,他们悍不畏死,缺少变通,漠视生死。 在下听说日本是一个岛国,可能生存空间狭小造成日本人特殊性格,非常注重服从性,暴狞起来残暴无比,都不把自己当人,我们觉得,岛人貌似恭顺,实则有精神问题。” 彼得喝着茶道;“彼得破产前曾去过日本,能不能冒昧说几句?” 看李银河点头,彼得继续道;“日本人口众多,是西人喜欢的市场。李银河少校,我们来到东方,是要赚钱的,如果能通过武力劫掠,那就直接屠杀抢劫,比如,荷兰在香料群岛的武力征服,如果无法武力征服,那就武力胁迫其贸易,比如我们在大明和日本的武力试探,现在扔在进行中。 日本一直模仿大明,彼得认为,大明是君主专制,小农经济为国本,日本有所不同,实权将军和封建诸侯掌握权力,君主只是傀儡。实权将军也在努力加强专制,但是,日本南方诸侯们习惯商贸,银山开采得利诸侯们习惯奢侈,这些都需要海贸满足需求,无法像大明那样实行严厉海禁。 随着将军的权力增强,日本在走向专制,非常糟糕的局面出现了,将军在截断日本的对外联系,减少入关船只,封闭一些矿山,对海贸实行严厉管制。 彼得了解到,我们的欧洲伙伴们想采取强力战争手段打开日本市场,但是,最后放弃了战争,不是忌讳日本将军,而是惧怕日本的岛屿环境。 每年,都有海啸飓风横扫岛屿,没有安全的基地,最可怕的是到处是活火山,我们的伙伴不愿意躺在火山口睡觉,大家是做买卖挣钱的,不是探索地震的变态。 彼得认为,在日本死于灾难是必然的,活着反而是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