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回忆的亡灵（下）
过渡章节，虽然有不少原文不过加入了相当多的吐槽，请放心食用。 ———————————————————————— 诗浓，或者说朝田诗乃，手上沾过血。 可以直白一点的说，她杀过人，近距离射杀，现实中的。 某种意义上讲，她可以说是叶迟的前辈，她做的事情，连叶迟也有所耳闻——不过并不知道本体就是了。 事情还要从14年前，诗乃还是个两岁的孩子说起。 那一年，他父亲离开了人世——就在她们母子面前，经过了六个小时的挣扎，最后在器官衰竭中痛苦的死去。 那是一场车祸，出自于对向车道来不及转弯的大卡车。 卡车驾驶当场冲破挡风玻璃掉在路面上立刻死亡。 而右侧面遭到卡车撞击的小型车则越过护栏掉落到山坡下，最后被两根树木挡住才停止下跌。这时候驾驶汽车的父亲虽然身负意识不明的重伤，但还不至于立即死亡，而在助手席上的母亲则只是左大腿单纯骨折而已，至于年幼诗乃则因为后座婴儿安全座位的安全带而几乎毫发无伤。但是当时的事情她可以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幸的是地方上的人几乎不使用这条道路，尤其深夜更是人烟罕至，而车内的电话也因为撞击而破损了。 隔天早上，当经过这条旧道路的驾驶注意到有事故发生而报警时，已经是六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这段时间里，诗乃的母亲只能在旁边看着因为内出血而身体逐渐冰冷，最后更因此而死亡的父亲。 从那之后，诗乃的母亲就崩坏了，从一个人妻变成了一个怀春少女，把自己的强行停留在于诗乃的父亲人世之前，然后把一切有可能证明他丈夫，也就是诗乃的父亲的一切物品都销毁了。 从此诗乃就变成了一个没有父亲，确切的说是没有过父亲的人。 这样的家庭导致诗乃变成了一个小刺猬一样的女孩，据说有曾经把对她进行恶作剧的男生揍出了鼻血——虽然在****这种事情可以说是很常见的，但是在日本这就是要变成问题少女的节奏——说不定会变成黑·道大姐头之类的狠角色。 但是少女的人生轨迹在5年前再次被改变了。 时间是进入第二学期之后的某个星期六下午。 诗乃与母亲一起到附近的小邮局去。当时邮局中除了她们之外就没有其他客人了。 当母亲将资料拿到窗口去时，诗乃就坐在局里的长板凳上一边晃着脚，一边看着带过来的书本。 “叽”一声的开门声让她抬起头来，随即就看见一名男人走进邮局。那是一名穿着灰色服装，一只手上拿着波士顿包的瘦小中年男子。 男人在入口处停下脚步，往邮局内看了一圈。诗乃瞬间和他四目相对。这时诗乃心里还想着这人瞳孔的颜色真是奇怪。像个黑洞般的黑色瞳孔在泛黄眼白中央不停移动着。现在回想起来才知道，那是瞳孔已经异常放大的状态。事后发现男人在进入邮局之前已经先注射过毒品。 诗乃还来不及感到讶异，男人便直接朝窗口走去。 这时诗乃的母亲正在“储汇款”窗口进行手续，但男人忽然用力抓住她的手腕并将她拉了过去。接着又用左手将她狠狠推开。诗乃的母亲只能无声地往后倒，整个人还因为太过霣惊而瞪大眼睛无法动弹。 诗乃马上站了起来。当她准备大声为心爱的母亲所遭受到的无礼暴力提出抗议时…… 男人将波士顿包用力往柜台上一放，接着从里面抓出某样黑色物体。当男人用拿在右手上的物体指向窗口的男性职员时，诗乃才发现他手上的东西是把手枪。 ——强盗？诗乃的脑袋当中瞬间闪过这几个单字。 “把钱放到包包里面去！” 男人用嘶哑的声音叫着。接着又马上叫道： “把两手都放到桌上！别想按警钤！其他人也别乱动！” 他左右晃动手枪，牵制着邮局内部的其他职员。 诗乃这时考虑是不是要冲到邮局外面去求救。但因为放不下倒在地上的母亲而迟迟没有付诸实行。 当她正犹豫不决时，男人再度叫了起来。 “快点把钱放进去！有多少钱全部放进去！动作快一点！” 窗口的男性职员虽然绷着一张脸，但还是用右手拿了一迭大概有五公分厚的纸钞递了出去—— 感觉邮局里的空气一口气膨胀了起来。接着双耳更感到阵阵麻痹，诗乃过了好一阵子之后才发现那是尖锐的爆炸声所造成的现象。接下来则是有“锵”的小金属声出现，某样东西弹到墙壁上后滚落到诗乃脚边。原来是一个金色的细长筒状物体。 再抬起脸来时，发现柜台内侧的男性职员瞪大眼睛，两手按住自己胸口。领带下方的白色衬衫稍微可以见到一片红渍。接下来男性职员随着椅子整个向后倒，身旁的文件收纳盒也跟着倒了下去。 “不是要你别按警钤了吗！” 男人尖锐声音的已经整个沙哑。握住枪的右手也开始不断发抖。诗乃鼻子里还闻到一股类似烟火的味道。 “喂，妳！来这里把钱装进去！” 男人的枪口对准了两名呆立当场的女性职员。 “快点过来！” 男人尖锐的声音蕃起，但女性职员们除了轻轻摇了摇头之外就没有任何行动。虽然他们应该都有受过遭遇强盗事件时的应对训练，但是无论什么样的教战手册都无法抵挡眼前的子弹。 男人急躁地用脚踢了柜台下方好几次，接着可能是打算再对一名职员开枪吧，只见到他再度抬起握着枪械的右手。两名女性职员一边尖叫一边蹲了下去。 男人见状便半转过身子，改为面向客人使用的空间。 “继续拖拖拉拉我就再杀一个人！我会开枪哦！” 男人瞄准的目标是——倒在地上，以空虚眼神望着天花板的诗乃母亲。 眼前正在进行当中的事件所造成的负荷实在太大，所以母亲根本完全无法动弹。诗乃瞬间这么想着。 ——我得保护mama才行。 这从幼儿期以来就一直是诗乃的信念，也让她开始产生一股展开行动的意志力。 丢下书本往前冲出去的诗乃一把抓住男人拿着手枪的右手，接着用力咬了下去。小孩子锐利的牙齿很简单便陷入男人的肌rou里。 “啊啊啊？” 男人发出惊愕的声音，接着将整只右手连同诗乃一起甩了起来。诗乃的身体被甩到柜台侧面上，同时也撞掉两颗乳牙，但她却浑然不知。因为这时从男人手上滑落的手枪滚到她面前来。诗乃不由自主地将它捡了起来。 好沉重。 事后她知道那是原产自中国的仿自苏联托卡列夫手枪制造的********。 是目前中国保有量最多的手枪，在中国的意义和M1911在美国的意义差不多，从50年代一直服役到新世纪初，直到现在甚至还有少量装备。 没有什么突出的缺点，就是有点威力过剩——直到FN的fiveseven出现，54式一直保持着穿透性的王冠，哪怕是现代的防弹衣三级以下根本就是一枪俩洞的节奏。 她感到沉重就对了，毕竟原始设计是给毛子用的，哪怕进行了后期改造也不是一个小女孩所能掌控的，其后坐力甚至可以撞碎她未熟的骨骼。 不过，她知道，这是能要人命的道具——也是能救她母亲的东西，可以阻止这个疯狂的家伙—— 她按照刚才那个男人的方式持枪，由于手有点小所以她用了两只手——正好帮她稳定了枪身，同时将两手的食指放进板机里并对准了男人。 此时男人一边发出怪声一边往诗乃扑了过去，准备将手枪由诗乃手里夺下来般用自己的双手紧紧握住诗乃的手腕。 诗乃到现在仍弄不清楚男人做出这样的动作究竟是帮了她还是害了她。但单就事实来看，男人确实自己帮忙稳定了面对着他的手枪。 54式使用7.62*25毫米的51式手枪弹，而主流手枪使用的是9*19mm的帕拉贝鲁姆手枪弹，更小的口径，更长的弹体和更多的装药让54式有远超其他手枪的侵彻力的同时，又具有很大的后坐力，如果不是有四只手帮忙，那么诗乃的手肯定会骨折。 于是当诗乃手腕被对方握住，脑里想着枪要被夺走了的瞬间，反射性地扣下了板机。 从诗乃的视角来看，后坐力从手臂一直传到肩胛都隐隐作痛，那个男人则像是被锤子砸了一下，后退了两步，嘴里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声音，腹部忽然有一道红黑色的圆形急速扩散开来。 子弹命中了腹部，可能伤害了动脉，而且是对五四式来说很常见的贯通伤，正常一枪足以使一个成年男子失去任何反抗能力。 不过说54威力过剩可是停止力差，虽然伤势严重不过这家伙仍然站着。 而且因为磕了药还怪叫着一边将沾满血的双手往诗乃伸去，想要再度抓住她。由伤口飞散出来的血液落到诗乃的双手上。 少女因为恐惧，所以手指一扣，又崩出一枪。 这次手枪整个向上弹起，让诗乃的手肘与肩膀感到一阵剧痛。她的身体整个向后弹，背部用力撞击柜台而暂时无法呼吸。她已经不太能听见发射声了。 第二发子弹命中男人的右锁骨下方，接着再度贯穿身体击中他背后的墙壁。男人一个踉跄，因为自己流出来的血而滑倒，整个人倒在亚麻油地毯上。 这次虽然击中了上半身，反而没打中什么要害，不过就算是54挨了两枪也不该有什么能够反扑的能力了。 但还是因为嗑·药，这家伙还想站起来准备反扑。 人作死，就会死。 他要不这么做，以少女当时的胆量，怎么也做不到再补一枪的，那是战场的手段不是当时还是个小女孩的诗浓做得来的。 不过在求生欲望的驱动下，诗乃无视两条手臂与肩膀上的剧痛继续往前走了两步。这时男人正以脸孔朝上的姿势将上半身撑起了二十公分左右，而诗乃则是将枪口对准了他身体的中央部位。 诗乃的肩膀因为第三次射击而脱臼。这次已经没有东西可以挡住她因为后座力而往后弹的身体，于是她整个人翻了个筋斗后才倒在地上。但她的手却依然紧抓住手枪不放。 与刚才同样由不稳定手枪里发射出来的子弹完全偏离诗乃瞄准的目标，命中男人身体上方数十公分处—— 直接命中了男人的脑门。 几乎是开枪的同时，男人脑门上开了一个小小的洞，不过几乎没有延迟的，从他的后脑爆出一大捧血雾。 颅骨是人类除了牙釉质以外最坚硬的部分，即使以54式那变态的侵彻力，击穿颅骨后也肯定会变形翻滚，把颅腔里面的豆腐绞成豆腐脑，随后在另一面崩开一个远比入口大得多的空腔，让被空腔效应挤压的豆腐脑们有一个释放压力的空间。 那个场景无疑是十分惊人的。 男人的头部枯咚一声直接砸在地板上。然后再也不会动也不会发出声音。 诗乃拚命撑起身体，确认男人已经再也无法动弹。 ——成功了。 她首先有了这个念头。自已成功地保护了母亲。 诗乃动着脸部，将视线朝倒在数十公尺外地板上的母亲看去。接着便发现最爱的母亲双眼里—— 明显透露出对诗乃感到恐惧与怯懦的感情。 诗乃这时才往自己的手上看去。到现在还紧紧握住枪把的双手上沾满了红黑色的液体飞沫。 这时诗乃才张开嘴巴发出尖锐的悲鸣。 从那之后诗乃就患上了枪械恐惧症，哪怕是看到图片啥的都会发病。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在GGO中就不会发病。 —————————————————————————— 下一章就该是和诗乃的对决了，不过到底是怎么对决还容我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