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测试只不过是走流程
“在烦恼的时候，让心灵空无一物，去聆听星星和大地的声音就好了。这样做的话，灵魂就会找到该走的路……” 一边说着，他一边从怀里掏出了…… 一串兽牙项链。 “能帮到你们的就是这个不错的土著首饰！现在买的话可以算你们便宜一点。” “大叔，你从出场到现在明明没说几句话就已经把「传销」、「跟踪狂」、「怪人」、「敌意」、「邪教分子」这些梗踩遍了哦？” 未九瞪着死鱼眼说道。 这个家伙的气息，她倒是一早就有注意到，只是从中感觉不到恶意，而且感觉似乎也不怎么强的样子，所以未九大人也就很大发慈悲地放过了这个跟踪狂，任凭小念做决定。 结果居然是摆摊……啊不对，游走式的小摊吗？ “话说你要卖东西的话好歹学会吆喝嘛，做买卖最讲究吆喝了，什么九腔十八调啊棕绳撬扁担啊什么的……” 黑发女孩用小指掏了掏耳朵。 被这样吐槽，尤其是被「大叔」一词狠狠刺伤了心灵的男子表情一瞬间变得无比的僵硬。 “呀！这里真是个好地方呢，虽然都已经到晚上了，路灯都亮起来了却还是能够清楚看到星星啊……如果不是这寒冷的冬天，我就不穿这么夸张的斗篷了。” 看着天上的星斗，男子十分生硬地说道。 「转移话题了……」X2 “咳咳……不好意思，我跟踪了你们三个。一直不出来真是抱歉，因为我也不想大白天在大街上搞那种事……” 男子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 “三个？也就是你能看见它了啊……” 未九挑了挑眉。 而小念却笑了起来。 “我还在想要等到什么时候……终于要来了吗？通灵人激战？” “啊啊，好像有点误会了所以我还是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帕契族的古洛姆，是通灵人激战的运作委员！” 一边说着，自称古洛姆的男人一边甩开了斗篷，露出了身上穿着的，和现代社会格格不入的，充满了土著花纹的……时髦衣服。 似乎是为了战斗方便而进行过改造吧，他身上的衣服虽然有不少的土著花纹，但是却十分的时髦，而且很紧身，是属于可以最大限度活动身体的类型。 在他的手上，正趴着一只巨大的蝗虫，用那双巨大的复眼瞪着小念和未九。 “哦呀？感觉和一般的动物灵不一样呐……是精灵吗？” 未九冷笑着，架起了浮生刀。 但是，躺在旁边的小念却完全没有准备战斗的意思。 因为是未九先摆开了迎战姿态，所以这一场要先由未九主导。 “没错，它是五百年来不断磨练灵魂的优秀精灵。他将会帮助测试你们是否具有参加通灵人激战的资格。” 在亮出持有灵的同时，古洛姆的眼神也变得犀利了起来。 与此同时，未九的刀身上已经开始浮现出一股显得有几分沉重的绿色氤氲。 “测试？” “不错。因为我们帕契族自遥远的太古时**始，就一力承担通灵人激战至今。因此，我必须鉴定你们是否有资格参加通灵人激战。” 一边说着，趴在他手上的巨大蝗虫化作光芒收入了他手上的戒指之中。 仅仅只是瞥了一眼，古洛姆就清楚地明白了未九这超灵体的真相。 「通过拘束周围的地缚灵产生的超灵体……吗？还真是新颖的超灵体……就基础而言，合格了，不过……」 “不过，在这之前，有一个问题我想要问一问你们。” “啧……这也是测试的一环吗？” 扛着斩马刀，未九不耐烦地咋舌。 比起谈话交流，未九和小念都更喜欢直接给别人脸上来一拳。 相比起复杂的言语交流，对她们而言，还是这样直接传达意识来得比较快。 “啊啊，并不是，这只是我个人的疑问。” 古洛姆「啊哈哈」地笑着说道。 “你们……觉得这个世界，有趣吗？” “……”X2 听起来很蠢很空很无聊的问题，让两人陷入了沉默。 这是两人刚才还在讨论的话题。 这种时代，是很无聊的。 没有人能说服别人，也没有人尝试说服别人，信念的碰撞并不会产生新的理念，只会产生斗争和厮杀。人类觉得自己足够睿智了，觉得自己不需要更进一步，将一切自己并不了解的事物都归类到「不合常理」，将这一切都否定掉，将世界原本的闪光全部否认。 没有真正的规则，每个人都只知道按照自己的规则做事，甚至连规则、原则什么的也荡然无存，只是知道顾着自己，最多再顾一下自己小圈子的人，伤害别人贬低别人，没有所谓的闪光点可言，明明应该是可以有秩序的时代，却反而因为太多的自我主义而变得一片混沌。 虽然这或许是很正常，但是，「正常」也就等于「无聊」。 普通的人双眼像是死了一样什么亮光都看不到，有才能的通灵人又总是只顾着坚持自己的人生观和理念，越是变得强大就越是变得顽固不化。 赢了太多的人会被惩罚，太过优秀的人会被恐惧和恶意揣测并最终被孤立起来。 输了太多的人也被惩罚，没有才能的人会被利用和恶意贬低并最终被孤立起来。 没有沉默的权力，保持沉默会等来的就只有更加猛烈的攻击。 没有反击的权力，动手了的话就会被打回来，然后继续循环。 没有主线，没有目标，没有方向，没有秩序…… 就算是服从别人制定的规则，最终也还是要被惩罚。 而最重要的是—— 这个世界没有所谓的「善恶」。 原本善良的通灵人因为被排挤被攻击，于是开始愤世嫉俗，开始伤人伤己。 能看见灵的都是纯净灵魂的人，但是这些纯净灵魂的人，却在做着灵魂肮脏的人才会做的勾当。 这样的世界，有话直说，不论是在小念和未九的眼里，都只有一个评价： “垃圾。”X2 不论是躺着的小念，还是站着的未九，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像是嘲笑，又像是嫌弃，更像是悲伤的笑容。 没有善恶的世界，是没有两人容身之处的。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在这个世界的顶点，好歹似乎还有一点「善恶」可言；而且在这世界的普通层面中，也还是有少量值得注目的闪光在。 “那个什么克里姆……你还真是爱管闲事啊？” 未九挑着眉烦躁地说道。 “你们觉得这个世界如何？快乐吗？活得开心吗？” 古洛姆连名字被叫错了都没有去订正，只是牛头不对马嘴地继续问道。 “……如果说你想要挑衅我的话，那你成功了……说吧，测试的规则是什么？” “规则很简单……攻击我就够了，时间限制为十分钟，至于资格，我会进行判断。” 事实上已经及格了就是了。 在看到未九手中的超灵体以后，古洛姆就已经确认两人其实已经及格了。 但是，至少还是要走一走流程的。 “那真是——” 伴随着话音传到耳中，黑色的女孩已经冲到了古洛姆的眼前。 “——太好了！” 那因为被挑衅而火大，因此表情都有些狰狞的小脸上带着满溢而出的杀意。 绿色的斩马刀斩破地面，打算将眼前这个「运作委员」连同地面一起一刀两断。 但是在那之前，眼前男子的身影就消失了。 风一般转开的身形，在经过未九身边的同时带走了一小缕头发。 “哎呀呀好险好险。” 踏着像是跳舞一样的步伐，男子以非人的高度跳起，以特殊的节奏左右来回跳跃着。 在他的脚下，有着两团绿色的光芒。 「蝗虫……吗？」 未九冷笑了起来。 首先表露出精灵的本体，是古洛姆的不智。 既然是蝗虫的精灵，那么能力也就一目了然了。 蝗虫，最多再延伸出蟋螽、灶马等相似的生物能力，说白了也不过是锋利的牙齿和强壮的腿。 牙齿形成的超灵体刀片估计是在右手上——未九可不相信这家伙会没品到扑上来开咬——而双腿估计就是蝗虫腿了。 看着像是在空中跳舞一般的古洛姆，未九冷笑了起来。 “那么……你要跳舞，那我就陪你跳一出好了。” 一边冷笑着，脚下一边转动——踏魄！ 如果说古洛姆的舞蹈是标准的土著风格的舞蹈的话，那么未九的舞步就是细碎而轻快的现代踢踏舞。 原本应该是直来直往的斩马刀，在空中突然散开大片的绿霾。 刀式走向由于脚步的多变而变得捉摸不定，瞻之在前，忽而在后。 但是不知为什么，明明是捉摸不定的刀式走向，古洛姆却似乎总是能够差之毫厘地避开。 那是因为蝗虫的眼睛。 虽然说蝗虫并不具备多高的感知能力，但是昆虫本身拥有的复眼，在形成超灵体以后对于古洛姆的视力帮助是很大的，尤其是动态视力和视角。 未九看似不可捉摸的招式走向，毕竟还是取决于脚下步伐的变化，因此，如果能够同时注意手上和脚下的变化，要躲开也是没有太大的问题的。 只不过，仅仅只是躲避也就已经是极限了，右手的蝗虫牙要做到反击，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攻防持续了十分钟，或者说，未九追砍古洛姆持续了十分钟。 十分钟的时间限制一到，在擦地上来回追逐的两道身影十分默契地停了下来。 草地上那坑坑洼洼的，到处都是被浮生刀砍出来的痕迹。 “呼……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及格了……真是的，好久没有跳得这么尽兴了，啊哈哈……” 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古洛姆干笑着说道。 这也只不过是逞强的说法。 如果不是因为蝗虫的眼睛足够让他看清楚未九的动作，再加上蝗虫的腿让他拥有足够躲避的机动力，他恐怕已经死了十几次了吧？ 「而且，好可怕的超灵体……」 在躲避的同时，古洛姆也在尽力地观察着。 仅仅只是从旁边经过，他就已经感觉自己的巫力有外泄的迹象，而且用超灵体的蝗虫牙去对抗浮生刀的时候，超灵体被攻破了三次。 「这个超灵体，居然会吸收别人的巫力……这次的通灵人激战恐怕要比以前的要激烈很多了……然后……」 一边苦笑着，古洛姆将视线投向了另一边。 在那里，刚才还躺着的小念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拿出了摩诃。 抱在怀里的喵玉兽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依附在禅杖上的金色氤氲。 在白发女孩的脸上，带着跃跃欲试的表情。 很显然，是刚才古洛姆在和未九相斗的时候，那看上去有点像是高科技武器一样充满金属光泽的蝗虫牙超灵体引起了她的兴趣。 「……我可以弃权吗？这边感觉可怕好多……」 古洛姆干笑着打起了退堂鼓。 明明如果说是气势的话，未九这种激突猛进的样子更加可怕，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超灵体蝗虫的「昆虫的直觉」吧，古洛姆直觉地认为，小念这边更可怕。 “那么，接下来是到我了吗？” 在这句话落下的瞬间，毫无征兆地发生了异变。 “BUUUUUUNNNNNN！！” 首先传来的是空气的悲鸣声。 随即，古洛姆就第一次品尝到了「不依靠自己飞起来」的感觉。 卷起的狂风，把人连同蝗虫和地面一起轰飞了出去。 “刚……刚刚的……是什么？” 什么都没有看见的古洛姆从地上一跃而起，惊诧地看着小念的方向。 既没有超灵体的动作也没有巫力的波动，简直就像是自然卷起了一道龙卷风一样，轰然地将古洛姆卷飞了出去。 而未九则还站在原地，竖起了浮生刀。 由于刀身破开了风，让她能够勉强不被吹飞出去。 “刚才的风是……？” 理解不能。 就算是利用超灵体引发自然现象，也是需要很大动作才能做到的。 刚才的到底是…… “什么都不是，只不过是用力地挥舞了一下禅杖而已啊，那家伙。” 未九瞪着死鱼眼，看了看被轰飞至少五六米远的古洛姆。 既不是超灵体，也不是附身合体，更不是巫力爆发。 这只不过是一个热身运动而已，就像是一般人伸伸腿扭扭腰一样。 “但是，也就是「仅此而已」的情况下……别说是将其击败了，连靠近都做不到。” 完全没有任何瞄准或是攻击的想法，小念只是单纯地在挥舞着禅杖而已。 但是，仅仅只是这样就已经足够令人退却。 攻击范围之外的对手，都会被强烈的风压吹飞出去。 而攻击范围之内的对手，则基本上可以说是毫无幸免的可能。 别说是超灵体测试了，只要稍微有个不慎就会被打成rou饼的吧？ 古洛姆咽了口唾沫。 这种情况下应该怎么做呢？ 惜命的家伙都知道该怎么做吧？投降，然后宣布两人资格通过，毕竟两人的确都有超灵体。 但是，怎么能就这样退却？ 身为男人，就有着这种不做不行的境遇。 怎么可以退却？怎么可以胆怯？ 身为帕契族的十祭司，古洛姆也有着自己的尊严！ 紧握着拳头站了起来，男人用沉着的表情，严肃地看着对面正在挥舞禅杖「热身」的白发恶魔。 对方每一次挥舞，卷起的狂风都让古洛姆一阵脚下不稳。 咬了咬牙，年轻的祭司勇敢地—— 举起了投降的双手。 “结果你居然还是投降了吗混蛋！！！说好的尊严哪去了啊！！！” 不知为什么似乎窥探到了旁白说的是什么的未九大声怒道。 === 作者语：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很不顺……会不会是因为把小九和小念设定的定位太强了？还是因为战斗太多了所以感觉不知道该写什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