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考察
想要了解一个人，或者一个家族，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来自于民间。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这一句话可不是说说而已，想要封住民众的嘴巴，几乎是不可能的。也许在一些场合，你可以限定，却不可能所有场合都可以限定。像酒楼，还有一些三流九寇活跃的地方，根本不可能阻止他们将一些好与不好的消息传播。 在这一些地方，可以轻易地获得自己想要的消息。 分会长不仅仅是要实力足够，还需要拥有着让人信服的品性。 外界了解到的消息，未必是真的消息。 同样，哪怕在外界他的声望如何的好，但在内心中，谁又能够知道？ 听外界的声音，不过是让周离有一个初步的了解而已，最终知人心的，还是依靠自己。对于其他人来说，打探消息之类的，会很困难，可是放到周离身上，却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 在酒楼里享用了一顿具有当地特色的美味后，周离才是离开。 只是一顿饭的时间，听到的东西有限，议论的话题，几乎是自己身上，少量的才是关于这四家最有可能成为分会长之职的消息。从他们的聊天中，很难真正确认到底谁的品性符合自己。 红河城，自然是吕家第一。 不仅仅是红河城，放到整个第四域里，吕家的排名也会在前三。 做为修炼者公会分会长最有力的一名竞争者，吕家的实力，自然不会差。 周离到红河城，主要也是考查吕家的实力和品性。 实力的强与弱，关系到修炼者公会在第四域里的地位，还有其他修炼者们的服从。而品性，则是周离为修炼者公会本身为出发点考虑的，品性的好与坏，代表着这一个人能不能被自己所用，或者说是重用。 而一个人的品性，关乎的东西又多了，至少在周离的角度上来看，也是一个能不能带好修炼者公会的标记。 当然，需要参考的东西很，比如对修炼者公会的忠诚，还有一个人的执行能力等等。 不过周离相信，能够成为一个庞大家族的家主，能力绝对是不缺的。 …… 红河城吕家。 做为第四域数一数二的超级家族，吕家在红河城中，绝对是处于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地位上。 拥有如此高的地位，让吕家占据着的地方，是红河城一处绝好的位置。 红河城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万年之久，而吕家的崛起之时，红河城不过才刚出现数百年而已，可以说是吕家带给了红河城如今的成就。一个万年之久的家族，在红河城是唯一的，放到九幽界却只是一般。 能够崛起，而且底蕴比之其他家族少了如此之多，吕家却拥有这样的地位，足见到它的可怕之处。 周离到达吕家时，只是午后过一些。 站在红河边上，红岩看起来像是一团火，可事实上却是带着寒气，这也让红河边上带来了清凉感。远眺着旁边的吕家一角。雕梁画栋，琼楼玉宇，飞檐斗拱，鳞次栉比，就是小世界里的大楚王朝的皇宫，也没有这一种宏伟和富丽堂皇。 吕家是依山而建，在红河边上修建有大量的建筑物，这一些建筑物又探出到红河里。 只见到吕家的院中，被种植着大量的世界之树，似乎是直入云霄。 这一些世界之树，是从吕家建立之初，就已经开始种植的了，有一些已经拥有万年的历史。像这一种种植着世界之树的家族，还真的不多，毕竟世界之树是高大，观赏价值却比不过其他的植物。 周离只是淡笑了一声，却是找了一个角落，直接启动了“潜行”。 进入到了“潜行”的状态，周离踏步而行，脚下像有着云梯一样，一步一步而起。 吕家的大院之广阔，超出想象，怕有万亩之巨。 万亩之巨，若是放到地球上的城市里，将是不可想象的。毕竟地球上的城市，极限的也就是拥有几千万人口而已，但九幽界里不错，人口动则就是以亿计数的情况下，地球上的城市简直是弱爆了。拿上海市来说，它在地球人的眼中是足够大了，国际级别的城市，可是在九幽界面前，并不怎么样，单是红河城的规模，就足有十余个上海市之大。 十余个上海市的面积，一个拥有万亩的大院，也就显得不怎么样大了。 在红河城里，吕家大院是大，却也只是占据了一小块地方而已，在九幽界的环境里，并没有让人感觉到震撼。 “和吕家一比，突然发现自己在广平城的庄园弱爆了。” 周离摇头苦笑，自己在广平城的庄园，也就是一千亩左右，这一千亩，周离已经感觉很大了，足够了。但现在和吕家一比，周离有一种自己就是吊丝的感觉。 苦笑中的周离，却是眉头皱了一下，然后在天空中停了下来。 吕家身为九幽界里也是鼎鼎有名的家族，财大气粗是肯定的，拥有着的实力也是恐怖的。这若大的大院中，不可能没有防备，就这么任人跨过，或者说任人闯过。 以周离的实力，仅仅是靠近，就感觉到了这里面的玄机。 一个庞大无皆可幻境，就布在这一个大院内。 别看这里的吕家子弟们进出没有任何的问题，自由无比，周离肯定，他们身上的徽章起到了作用。在他们靠近时，自动被幻境识别，从而不会对他们启动幻境。 可是外人就不同了，只要你踏足这里，幻境就会立即启动，虽说仅仅是一种迷雾式的幻境，却足够通知吕家的人，并且等到吕家的子弟到来。 从四周非吕家子弟之人身上，就可以明白这一点。他们无一人飞过吕家大院的上空，全都是绕开吕家大院。 这或许对于其他人来说，有点麻烦，如果不懂幻境的人，甚至是束手无策。 可是周离是谁？这一种境，在周离的眼中，根本不算什么。 周离淡笑，却是随手一切，只见到天空似乎是扭曲了一下，周离直接利用虚无之力撕开了虚空，然后踏步而过，在零点一秒内已经是跨过了这幻境的警戒线，进入到了吕家大院中。 这一切，都是无声无息，加上“潜行”的效果，根本不可能被幻境识别出来。 进入到了吕家大院，周离倒没有在天空中乱飞，而是落到了下方的院子里，在“潜行”的状态下，散步于这精美的院子里。 吕家身为超级家族，又是传承万年，子弟的数量恐怕在十数万人之巨。 管理着如此庞大的一个家族，如果没有足够明了的各级主管人员，不可能撑得起来。 从吕家大院内一丝也没有乱的情况来看，吕家的家主吕中楼的能力还是很强的。像这一种庞大的家族，身为家主，实力自然不必说，在九幽界里，吕中楼的排名也极为恐怖，顶级天帝强者之一。 可以说，吕中楼的条件，完全是符合分会长的要求的。 吕家的子弟人来人往，这大院内，又会细分着不知道多少个大小院，每一个大小院，都意味着必然是拥有着不俗身份的吕家中人居住在里面。像普通的子弟，他们拥有着一些大进院做为居所。 周离逛了一阵，又是踏空而起。 在河边的一处小岛上，也被吕家大院包括在内，一座由世界之树的树干架起而成的桥连接着岸边。 这一处小岛上的建筑更加的堂皇，上面一片绿意盎然之色。 不用说，这里居住的人，应该是家主之地了。 有着这一个指引，周离不需要多寻找，便是朝着这里飞去。 让周离微微惊讶的是，这里又有着一个更加的幻境在，但一样是没有对周离造成任何的影响。手一划，虚无之力所到之处，周离畅通而过，没有触动幻境丝毫。 进入到这里，周离并没有使用神识，仅仅是用自己的感知，就可以确认在这里至少有着五名顶级天帝强者。 周离露出了一丝惊讶的神色，吕家的底蕴果真是强。 惊讶归惊讶，周离却没有一丝胆怯之意，人落到了一幢六层的楼宇上空，从打开着的窗口里进入到里面。这五名顶级天帝强者，就藏身于这一处楼宇的第三层上。 了无声息，周离片刻就到了第三层里。 楼层宽大无比，这楼宇应该是用来进行一些家族内部会议的，第三层里，有着十数张椅子成两排。为首的，是一张由整木雕刻而成的太师椅。以周离的眼光，看不出这太师椅用什么木雕成，却也知道不是凡品。 只见到太师椅上，吕中楼正坐于上面。 而下面十数张椅子里，却是坐满了人，一个个气度不凡，实力更是不弱，拥有着天帝强者的实力。看他们的神态，还有衣着，周离一眼就知道他们的身份，正是吕家的长老们。 九幽界的家族和宗门，一般都是采用这一种长老制，极少才采用其他的制度。 吕家的众长老聚于此，不用说也知道是商议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对于周离的到来，他们根本不可能知晓，一个个的脸上尽是严肃之意。 下方有着丫鬟给在坐的每个人送上了香茶，又是默默地退去，并且将这里的门给关闭。 看样子，他们也才是聚于此。 “来得还算是时候。”周离淡笑，直接就是走到了一个角落的一根巨大的柱子前，然后半靠着，抱着手臂。对于这一种偷听，周离绝对是坦然受之，没有任何的心里负担。 坐于太师椅上的吕中楼半眯着眼，见到下面的众长老全都是一言不发，也没有动怒，而是淡声说道：“这一次让大家到来，主要就是商议出一个办法，让我们吕家在这一次的竞争中如何胜出。” 人人都知道，吕家、雷家、聚力宗和驱兽门是最可能胜任的四家，分会长也必然从这四家当中选出一家。 分会长的位置有多重要，人人尽知，这可是管理着第四域千亿级别的修炼者的位置。拿下这一个位置，足可以一飞冲天，家族不再局限于超级家族，而是得到了突破。 正是看重这一点，才人人争夺。 下面的众长老，只是轻轻地交流了一下，却没有人真正回答这一个问题。 吕中楼冷哼了一声，说道：“怎么，没有话说了？” “回家主，分会长这一件事情，真正的决策权在周会长的手上，我们再有办法，也不可能改变周会长的意志。第四域中，我们吕家与其他三家的实力不分上下，皆是具备了优缺点……”一名老者站了起来，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声。 另外一名长老冷笑了一下，说道：“六长老，你说的不是废物嘛。” “相比起雷家来，我们吕家还要强上一线，但与聚力宗比起来，又弱了一线。” “哼，在我看来，驱兽门根本没有资格排进到这四家来。” “就是，驱兽门有什么资格和我们并排四大家？” “依我看，不如许诺一些好处给他们三家，让他们放弃即可。” “呵呵，十三长老真是天真，这可是分会长之位，便是将吕家让于他们，他们也不会动心，还许什么样的好处？” 一经有人开口，一个个原本还是沉默着的长老们，便是一一议论起来，将这原本沉闷的气氛，变得乱成一团，如同菜市场一样。这一种变化，倒是让周离有些意外，这就是至高权力之地的长老会议？ 下面吵成一团，让吕中楼不满起来，他手指一弹，一缕灵力弹了出去，然后在众长老的上空化成了一记巨大的指响。 “啪~” 这一声指响，震得在场的众人耳朵生痛。 吕中楼却是站了起来，一甩衣袖，冷哼说道：“成事不足，败事有。” 说完，直接离开。 下面的众长老，却是没有一人提出异议，全都是目前着吕中楼离开。在吕家里，吕中楼拥有着绝对的权力，看似和善的外表下，却拥有着一面铁血手腕，绝对是踏着鲜血将吕家带到巅峰的。 像这一种强势铁血的人物，在家族中的权力可想而知。 周离只是淡笑，这一种结局并没有意外，以他在外界了解到的消息，吕中楼的强势是众所周知的。不仅仅这样，吕中楼的手段也足够的冷血和辛狠，可以说是为了达到目的，什么样的手段都可以使用出来。 从一个管理角度上来说，这一种人拥有着大将的风度，可是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像这一种人一但将过大的权力交到他的手上，所带来的后果，就是整个修炼者第四域分会将是他的一言堂，形成尾大不掉的后果。 吕中楼并没有离开小岛，而是到了另外一处院子里。 反倒是一个个长老们，纷纷是离开。 很快，这小岛中剩下的人甚至不足二十人。那四道顶级天帝强者的气息还在，却是出现在吕中楼的位置四周。 周离大方地靠近，坐于院子的墙头上，叼着一根草根。 “家主。” 四道出现的强大气息，却是四个黑衣人，他们除了眼睛之外，全都是被黑衣给包着。哪怕是白天，却让人极为容易忽略他们的存在，就算他们站在你的面前，都不会引起你的注意。 吕中楼点头，他坐在椅子上，眼睛半眯着，像是在考虑着什么事情。 这四人却像是雕像一样，站在吕中楼的面前一动也不动。 周离惊叹，吕家单是这四名像是死士的顶级天帝强者，就表现出了足够强大的底蕴。要知道，这可是死士一样的强大存在，他们一但疯起来，又是顶级天帝强者的实力，几乎无人可挡。 许久，吕中楼眼睛里爆出精光来，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样。 “不用非常手段，想要胜出，只有四分之一的机率，若是有一二家退出，这一个机率会更大。”像是喃喃自语一样，吕中楼这一些话，几乎是用咬着牙的方式说出来的。 周离眉头一皱，似乎猜到了什么。 吕中楼抬起头来，说道：“你们四人，先将驱兽门的纪元给废掉。” 纪元虽说也是顶级天帝强者，但吕中楼完全相信就凭四人的出手，纪元能够逃得掉。以四打一，便是十大天帝当中到来，吕中楼也认为有一拼之力，四人的实力，他是知道的。 “是，家主。”这四人却没有一丝疑问，直接便是点头。 吕中楼眼睛里闪着冷漠，说道：“为了吕家，去吧。” 这四人只是一个转身，却是齐齐手臂划过，硬生生在门口处撕开四条时空裂缝，然后挤进去，瞬间消失在这里。 “时空之力？” 周离瞪大眼睛，有些吃惊。 四人应该是吕家的死士，却拥有了时空之力，怎么不叫周离吃惊？拥有时空之力，这就具备了竞争十大天帝的资格。如果四人合力，想要杀死一名顶级的天帝强者，并不算困难。 还好，仅仅是片刻后，周离便是放下心来，因为这四人仅仅是出现数个公里之外的天空中，然后踏空而去。 从这一点就说明了这四人应该只是掌握了一点时空之力而已，若是像十大天帝踏空万里，这吕家的实力就牛了，排名足够放到九幽界前二十名之内。 “这个吕中楼果真是够狠。” 这一种将竞争者至于死地的手段，虽说是够狠，却也符合吕中楼的风格。 吕中楼坐于椅子上，根本没有动，而是淡淡抿着茶，似乎他刚刚下的决定，只是一个简单的决定而已，丝毫不像一个一但败露就会引起第四域一场混乱的决定。 周离微微摇了摇头，人无声无息地离开。 有时候考察一个人，并不需要多久，一个决定，一个举动，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