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自食其果
既然他已经知道自己看到了什么，那么就不必装下去了。冉夕指着电脑上的图片，面无惧色地道：“这些都是胡主任你的‘杰作’？” 胡主任朝着她走过来，面目变得阴沉可怖起来：“现在是上晚自习的时间，你怎么还在到处乱跑？校纪校规你放到哪里去了？” 冉夕捏紧着椅背，拖拽着椅子往相反的地方走着。她一边慢慢退，一边开着玩笑：“你该不会是想杀人灭口吧？！” “喵！”愤怒的猫叫在室内回音般地响起，灯光再次变得忽明忽暗起来。冉夕环顾四周，听见了整间屋子在愤怒般的震响。 紧闭的室内里，桌椅沙发，铁皮档案柜，无一不在剧烈地震动着。档案柜上的一个纸箱，摔落到地板上，洒出一地的纸张。 胡主任盯着光暗中忽闪着那个白衣女人的脸，被刮掉的半张脸皮，懒懒地耷拉在下巴的地上。红色的血rou在她半张脸上，鲜活地跳动着。 他想也不想地拧起手旁的保温杯，对着前方的冉夕就砸了过去。冉夕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只觉得他现在起了杀心，避之不及地往大门口跑去。 可是。。。。。。冉夕好不容易从办公桌旁边爬到茶几的地方，原本是门的地方，变成了结实的厚厚墙壁。任凭她怎么拍打，都是实心墙壁的触感。 有什么滴答滴答地落到她的身上，冉夕随意摸了一把，在时而亮起的灯光里，看到的是血珠。胡主任冲过来抓住她的头发，狠狠地把她摔到茶几上，抽起果盘上的水果刀，就要砍过来。 “救命啊！”她大喊着，声音刚喊出口，即刻消散到空气中没了踪迹。这里过于诡异了，冉夕敏捷地翻了个身，胡主任手中的水果刀落到了茶几上，发出刺耳的嗤拉一声。 室内下起了血雨，均数落到了胡主任的脸上和身上，他举着水果刀，一步步地逼近着冉夕：“我不过做了一点错事，你就这么逼死我吗？！是你自己掉到井下摔死的，怨不得我！” 他为自己找着借口，一只猫从冉夕身后跳过来，踩着冉夕的额头，扑上了胡主任的脸。 “啊！啊！”胡主任尖叫着，拿着手中的刀子疯狂地划拉着脸上的猫：“滚开！滚开！是你自己被车撞死的，活该！” 冉夕双手发抖地撑着地面，双腿吓软地无法站起身来。面前的胡主任失了神智，正拿着刀子砍着自己的脸。 “胡。。。主任。。。”她唇色发白地低声喊了一声，挪动着屁股想要躲到办公桌下面去。 胡主任似乎感受不到脸上的疼痛，他洋洋得意地扯下稀碎的脸皮，毫无痛觉地扔到了地板上：“跟我斗？！门都没有！” 暴虐的血雨顷刻间降落在这间房间里，视野所到之处无一不是鲜血肆意，腥甜的气味让冉夕忍不住地干呕起来。 办公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无人cao作地发出敲击键盘的声音。一开始还是正常的速度，后面变成了急速的敲打，且越来越大的声音刺得冉夕耳朵发痛，甚至摸到了耳道里流出的血液。 渐渐地她听不到一切的声音了，胡主任拿刀过来的时候，冉夕浑身动弹不得，宛如一个失去魂魄的机器人。 一股强风吹了进来，夹带着暴雨的潮湿气息，打断了这个密闭空间的逼仄。冉夕缓过神来，见看到一个身影冲过来，拉着她就往门外跑。 胡主任杀红了眼睛，手中的刀子对准着他们逃跑的背影投掷了过去。“小心！”冉夕的话还在嗓子里，就被洛旗的手捂住了嘴巴：“不要说话。” 刀子不知道在空中碰到了什么东西，反射地弹了回去，正一把插入了胡主任的右眼里。冉夕被这个血腥场面，吓得呼吸急促，心脏骤停。一只手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将胡主任一个人留在了里面。 布语放下门把手，催促着洛旗：“我们往楼下走。”洛旗点着头，背起受伤的布语对冉夕道：“此地不宜久留，你跟上来。” 狂躁的大雨形成了天然的保护屏障，雾气四起的夜色中，这栋灭了灯的办公楼，宛如一个鬼魅般，隐匿于其他几栋教学楼中。 冉夕麻木地跟着他们往对面楼跑的时候，碰上了往这边走的云烝然。晦暗的灯光中，云烝然见到他们三人古怪的神色，仍热情地打着招呼：“你们也被胡主任喊去了吗？已经谈完话了吗？” “哈哈哈哈！”办公楼那边，胡主任大笑着打开了门，笑得无比开怀，声音像放了扩音器一般，连大雨都挡不住。 “他怎么了？”云烝然趴在栏杆上好奇地望过去，下一秒胡主任就摇摆着身子，从八楼坠了下去。 地面没有如同想象中发出什么大动静，甚至一点声音都没有。洛旗放下了布语，走到冉夕的面前道：“这就是暗示。”“报仇了。”冉夕喉间挤出这三个字，有一种积压许久的巨石，终于消散了的感觉。 “发生了什么？”云烝然试图去了解，就被一只手紧扣住脖子。他望向那个掐住他脖子的人，即使在这样昏暗的灯光下，都能感受到她眼中的杀气腾腾：“什么都不要说，不然的话，你就死定了。” 布语冰冷着一张脸，带着杀意的眼眸好似一把刀，狠狠地扎到了云烝然的心里。“布语！”洛旗低声呵斥着她，她闻言放下了手，环抱着胳膊：“抱歉，我过于激动了。” 他们四个人没有再提及当晚发生的事情，回教室的时候，各自找了借口搪塞了过去。直至三天后，有人在维修的下水口道里，发现一具已经泡囊的尸体。 “死者是胡XX，学校的教导主任。”记录的人写着死者的身份，抬起头正对上对面楼洛旗的目光。 “死因突发癫痫，划伤自己后，失足掉落到这个下水道中溺死。”她的笔写到此处后，停顿了一会儿，再抬起头时，洛旗已经不见了踪影。 袁诺一安排着人处理着，见她心神不宁地往楼上望去问：“你觉得事有蹊跷？”叶绿摇了摇：“没有。” 胡主任意外死亡的事件，不多时传遍了整个校园。虽被新上任的教导主任再三命令禁止谈论，学生们私底下仍说得天花乱坠。 “听说他是个偷拍狂，不仅自己偷拍，还找了下线代拍。”梁优优在嘈杂的早自习中，用书挡脸地靠在椅背上，神秘地对着后排的冉夕和胡集道。 “下线是那些男生吗？”冉夕明知故问，胡集连连摇头：“哎，世风日下，道德感太低下了！” 胡集感叹了好一会儿，接着变成八卦脸地道：“你们知道吗？云烝然是因为涂羽然受欺负被偷拍这件事，才会穿着裙子硬刚到底的。太爷们了！我佩服！以后我见着他，给他鞠躬！” “原来是这样啊！”冉夕感慨着，梁优优羡慕地摇头晃脑：“这是什么绝美的暗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