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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是谁在作怪

    “你抱着这面镜子不累吗?”冉夕和洛旗走在二楼的走廊里,时不时地敲了敲紧闭的房门,打破沉默地问道。

    洛旗瞥了一眼通往三楼的楼道口:“我猜他们两个人应该跑去三楼了。”

    “废话,我当然知道。”冉夕抱紧双臂道。

    “那你还敲每一扇房门?”他的言外之意是自己在做无聊的事,冉夕眯了眯眼睛,异常冷静地答:“因为我不确定这里是不是只有一个。”

    “什么意思?”洛旗边走边说着,突然就停下了脚步,明白过来冉夕的话。

    楼上的房间左右加起来也不过六间房,可是他们明明离三楼的楼梯口那么近,却怎么都没走过去。不断地进入到了二楼尽头的房间,然后走到楼道口之后,又循环着走了回去。

    “这是什么情况?”洛旗看向冉夕,冉夕没有什么好脸色,反而带着质问的口吻:“这种事你居然问我?你又在装傻吗?”

    洛旗诚实地望着她,语气诚恳地说:“我真的不知道。”冉夕点了点头,直接抬起他手中的镜子,带着怨气地狠狠地往地面上砸过去。

    镜子里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迎接他们的不是满地的碎片,而是双脚悬空的黑裙女人。

    她第一次抬起头来,让洛旗和冉夕看到了她的真容。一张脸几乎只剩下骨头和皮在撑着,脸上完全一点rou都没有。苍白凹陷的眼窝下,架着一张皮而已。

    宽大的袖子之下,她伸出胳膊来,依然是皮包骨的状态,好似一阵风都能把她吹散了。她浑身散发着死亡,虚弱,阴森的气味,让她四周都无端端地生出一股寸草不生的窒息感,令洛旗和冉夕不敢上前一步。

    “我想要的不过是一具活着的身体。”青筋在她的脖间明显地拉扯着,她的声音老气横秋,年纪却与他们差不多大。

    “云烝然和冉夕都是活着的人,你不能这么做。”冉夕不明白她为什么执著,劝解着她问。

    她调转身体往三楼飘过去,喃喃自语地碎碎念:“凭什么她能活下来,而我却只能死去?她不过是得到了童娴的身体,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呢?”

    可是虚弱如她,即使是轻飘飘的一缕游魂,却如失去翅膀的蝴蝶一般,轻飘飘地从空中坠落了下来,痛苦地趴在地板上,恨恨地捶打着地板:“为什么啊?!为什么我这么不争气?为什么我连她都抢不过?!”

    洛旗看到她狼狈不堪的模样,有些不忍地对冉夕道:“我算是知道为什么我对她的存在这么迟钝了?”

    “为什么?”冉夕有些心疼想去扶她,又不敢上前的问。

    “因为她太虚弱了,只能躲在镜子里。你看若是她主动行走,就会变成这样。”洛旗几步走上前去,觉得她可怜地伸出手来:“若是你想学她借尸还魂,那你还是算了吧!”

    女孩连胳膊都伸不起来,执著地爬到了三楼的楼道口:“不行,不管是云烝然还是布语,总归让我有个躯体活下去就行。”

    “可是你连爬向我们的力气都没有了。”云烝然和布语两人,就坐在她正上方的拐角,俯瞰着痛苦爬行的她。

    布语看着地上虚弱的女孩,隐约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她有些不安地站起身来,看向楼下的洛旗问:“既然她那么虚弱,那我和云烝然第一次灵魂出窍,为什么会那么容易?”

    云烝然细细一想,不禁后背一凉地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当时我是梦到我去了厕所,其实我灵魂出窍了,压根没有去。醒过来真正去厕所的时候,发现了那面镜子。”

    他们主动交换的信息,让洛旗越发迷惑了起来:“对啊!那我们一次四个人灵魂出窍了,这能量是她办不到的啊!”

    而此刻的真正的童娴,被无形的一道气墙挡住了上楼的路。她拍打着空气的墙壁,朝着二楼大声喊叫着:“不要呆在房间里!快出来啊!”

    但上面楼层与一楼彻底隔绝开来,她的声音无法传递过去。童娴急得来回踱步着,皱紧眉头地思考着要怎么上去的办法。

    于想一直定定地望着她,终于主动开口问她:“童娴,你为什么会放弃自己的身体?你是自愿的,还是被那个冒牌货夺走了身体?”

    “现在这些不是重点!”童娴打断了他:“当务之急先把他们救下了。”

    “你连自己都救不了,怎么救得了他们!”于想的嘲讽没有让童娴生气,她停止了来回踱步,平静地看向于想:“是我自愿放弃的。我不想痛苦地活下去。但我要救下我的朋友们,是我要她把他们带来的,我不能坐视不理。”

    于想脑中的一根弦崩了,他几乎怒不可遏地抓住童娴的肩膀,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睛质问着她:“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想活下去?你是这么懦弱的人吗?你不是每件事都做得很好吗?那么活下去对你是最简单的事,你为什么做不好?!”

    她无助地再次拍打了一下气墙,无奈放弃地叹了口气:“是啊!我每件事都做得很好。我很想活下去,但是你知道我的身体从小就不好,药罐子一个。”

    于想松开了她的肩膀,攥紧了拳头:“虽然吃药不好,但是能维持生命就很好。”

    “你以为生病吃吃药就行吗?我浑身都疼,痛得受不了。可我不想让任何人失望,努力不落下学习,考进了重点高中。但是真的太痛苦了,我身体的五脏六腑,每一个细胞,总是时时刻刻提醒着我,我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童娴说到这里,仿佛回忆起当初生病的难受,忍不住地抱紧自己打了个寒颤:“我和她也是在医院认识的。而那些不请自来的东西,估计也是来自那里。”

    二楼原本紧闭的房门,突然发了狂一般地全部齐刷刷地打开了。阴冷的风自每个房间冲到了走廊里,刺骨的寒冷让洛旗和冉夕跑到了云烝然和布语的身旁。

    “咚咚咚!”老式的古董钟发出了沉闷而神秘的三声响动,他们感受到房子的震动,宛如一颗巨大的心脏在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