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8 章 闹剧
第448章闹剧 在这之后阅卷的时候，贾政特别关注了鲁彻的卷子。 几张卷子同时阅下来，贾政看的是心旷神怡。 贾政这段时间担任礼部尚书，和他交往的多是一些文人，贾政自认为自己才学也不小，可是碰上鲁彻的卷子，贾政才知道什么是才思敏捷，什么是天资聪明。 想一想年纪比自己家宝玉大不了几岁的鲁彻，就能显出这么优秀的文章，让贾政有些爱才。 于是他当场就点了鲁策为会元。 另外两个主考官对于贾政的决定，也并没有什么反对。 毕竟贾政是主考，他的面子大家还是要给的。 在这之后一张张的卷子被送了过来，几个主考一一的检阅到了后来，总共挑出了一百八十余份，这些就是今年会试的贡生了。 当然了，其中还是有七八份贾政不满意的，不过另外两个主考一力的推荐，贾政也就没没有强求。 大家都是官场上混的，贾政虽然为人方正，但是也并不是不知道变通。 这一回在自己的主持之下，会试还算是公平，走门路的也就这七八个。 而两个副主考也没有给自己捣乱，所以贾政也就不再追究了。 第二天，贾政带着所有会试的考卷进了皇宫，前往养心殿，求见贾瑞。 得到允许之后，他这才步入了养心殿，然后见到贾瑞坐在宝座之上，像是皇帝一样批改着奏折。 贾政站在下边不敢打扰，直到过了半个时辰，贾瑞才放下手中的笔，伸了个懒腰，好像这时才见到贾政。 “叔父来了多长时间了。” 说完之后，贾瑞还狠狠的瞪了一眼旁边站着的老李，“叔父大人来了，为什么不提醒我？” 老李也不敢反驳，低着头不说话。 贾政不能让人家老李给自己背黑锅，赶紧的解释道：“这不怪他，是我让李公公不要打扰大人的。” 其实贾瑞也就做个样子，听到贾政这么说，也就不再追究了，然后命人给贾政在养心殿内放了一个座位。 贾政坐在椅子上，然后把怀中捧着的试卷向前举了举说道：“这是今年恩科举子的试卷，我和其他几个考官已经选出了会试中第的人，请大人过目。” 贾瑞一抬手，老李赶紧走过去，将这厚厚的一沓卷子捧了起来，然后送到了贾瑞的龙书案前。 这么多卷子好几百份，贾瑞自然不可能都看了，因此他就翻了前边的几张。 上边几张卷子都非常的不错，文章写的是花团锦簇。 贾瑞高兴的拍了拍卷子，然后说道：“不错呀，都是人才。” “大人，可否按规定举行殿试？” 贾瑞并没有立刻的回答贾政，而是问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今年恩科长江以北中了多少？长江以南有多少人为贡生？” 对于这种基本常识，贾政自然是胸有成竹，他站起来拱手说道：“回大人，这一次恩科共录取贡生一百八十二名，其中江南有一百六十三名，江北十九名。” 贾瑞听完之后，脸色就阴沉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江北的举子成绩就这么差吗？” 贾政听了之后也有些无奈，“大人，虽然不想说，但是江南确实文人荟萃，学术气氛比江北要强的多。” 接下来的话贾政并没有说下去，但是贾瑞也明白其中的意思了，那就是江北学生的成绩要比江南学生差一个档次。 不过贾瑞可不管这些，他不能让江南的学生占据绝对的优势，这样一来，这天下还不成了江南派系的？ “科举是为了国家取才，要兼具南北，不可偏颇。” 贾政站在下边头上已经冒汗了，他都不敢多说什么。 其实也是贾瑞冤枉贾政了，自从本朝开国以来，太祖皇帝依靠江南的势力夺取天下，所以对于科举上的南强北弱一直不做干预。 因此现在朝廷中的官员，南方的官员竟然占了七八成，剩下的才是北方官员，以及西南的偏远地区的官员。 以前贾瑞并不关心这些，但是现在贾瑞掌控了朝廷，他希望自己的朝廷更稳定，而不像现在这样出现一家独大的局面。 “你回去，今年北方士子录取四成，其他的才是南方和西南的人。” 说完之后，贾瑞就转身离开了养心殿。 等到贾瑞走了之后，贾政这才抹了一下头上的冷汗，然后抱起卷子重新回到了贡院。 这时贡院的考官都没有走，他们是在等贾政回来。 他们见到贾政迈步进来，立刻一群人围了上来。 “贾大人怎么样？丞相那里没什么问题吧？” “是呀是呀，贾大人，咱们在这贡院已经呆了好多天了，吃不好睡不好，应该能够出去了吧？” 贾政将怀中的卷子扔在桌子上，然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说道：“丞相不同意咱们送上来的科举名单，让咱们回来重新拟定！” 一个副主考听了贾瑞的话，吓了一大跳，他还以为自己徇私枉法的事情败露了，因此腿肚子都开始打哆嗦了。 “贾大人是怎么回事？” “今年科举咱们录取的人，南方人太多了，丞相大人不高兴，让咱们将北方人录取数目提高到四成。”贾政说道。 其他的人听了之后，都有些面面相觑。 从太祖开国以来，本朝就没有这个规矩呀！ 而且要是像贾瑞这么说的话，那还有什么公平性可言。 南方学子们学习好，难道还有错了吗？ 不过大家都不是傻子，都不想当出头鸟，所以都把眼睛集中到贾政身上。 “都看着我干什么？赶紧的重新阅卷。” 贾政的一句话，让下边的人知道自己的小胳膊拧不过大腿去，只能是一哄而散，在那些落榜的卷子中开始搜寻北方士子。 其实北方的很多举子们的学问也不差，只不过比起南方人文荟萃，有一些差距。 如果硬挑的话，还是能挑出不少的人才来。 就这样又经过一个晚上的忙碌，贾政终于是把任务完成了。 不过天色已经晚了，今天是进不了宫了，因此贾政等考官们只能再一次在贡院里窝着。 第二天，刚刚吃完早饭，贾政就迫不及待地出了贡院，坐着轿子来到了宫门口，之后顺利的站在养心殿，再一次见到了贾瑞。 这一次他们送上去的名单和卷子，贾瑞还算是满意。 “不错，就按这个名单公布吧！至于殿试就按照以前的规矩。” 说完之后，贾瑞在名单上批了几个字，算是同意了，然后就让老李递给了贾政，让他赶紧出去张榜。 贾政托着贾瑞的批文，匆匆的离开了养心殿，回到了贡院。 这个时候贡院门口已经是人山人海了，大家都等着贡院出榜呢！ 本来名单应该昨天就定了，今天直接把榜文贴出去就行了，不过在贾瑞那里耽误了一天。 贾政回来之后，立刻就和几个副主考，开始在要贴出去的榜文上写名单。 一百多个名字三个人一起动手，很快也就写完了，之后就命贡院的衙役贴到贡院外的墙上。 在把门贴出去之后，刚开始大家还在着急的找自己的名字，但是过了两个时辰之后，很多人慢慢发觉今年的榜文和以前不对了。 以前的时候榜文上的名单大部分都是江南的才子，可是今年虽然还是江南的人占据多数，可是在江北的士子今年也大幅度的提升了数量。 要是再去掉西南的贫困省份，江南的贡生今年只有榜单上一半的数量。 这一下江南的考生也不干了。 这怎么能行呢？ 要是照这样办下去，那我们不是更难考上进士，更难当官，更难出头了吗？ 毕竟在江南学术气氛浓烈，大家争竞争就非常激烈了，如果再在会试上少些人，他们不是更加难过了吗？ 也不知道谁开始叫嚷，接着江南的考生就开始鼓噪起来。 不过这种鼓噪很快就结束了，因为在附近还有比他们人数多的江北的举子考生。 北方人相对南方人来说长得要粗壮一些，就连北方的地主家的孩子也要下地，说起来，比江南的文弱书生要强一个档次。 北方考生一看这情景，本来你们江南考生就在科举上占据绝对优势，也不知道是考生舞弊，还是怎么的，我们北方人总考不上，现在终于有一回露脸了，你们还跟我们在这叫唤，那还能得了吗？干脆打了吧。 接着南北双方的考生，就在贡院前来了一场混战。 这一下可是惊动了贡院中的贾政，他得到消息之后气的直跺脚。 看看，看看，他就说这种事不行吧，可是贾瑞却一意孤行，现在出问题了吧？ 虽然在心中埋怨贾瑞，但是他作为主考官，还得出来收拾残局。 在几十个衙役以及两位副主考，以及六七位主考官的簇拥之下，贾政出了贡院，来到外边一看，两方的考生都已经快打出血来了。 要知道这个时候的考生，可和历史上被清朝阉割了的学生不同，这些人血气方刚，心中的心气儿大着呢！ 贾政站在贡院的台阶上大声的喊道： “都住手，都住手，在贡院门前斗殴成何体统，们还想不想要功名了？” 有些人听到贾政的喊声，终于是脑袋清醒了一些，于是悄悄的停手，然后溜回到人群之中。 不过还有一些已经打的上了头的，无论贾政怎么喊，他们都像听不见一样，死命的把拳头往对方身上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