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丹绝
墨莲的桃花眼幸福的眯起，掩藏住眼底的湿意。 这就是他甘之如饴的所在，他的小云儿！ “我爱娘亲和爹地！”宝宝飞起来，在楚如云和墨莲的脸上重重地‘啵’了一口，幸福的气息蔓延在整个屋子里。 不久时，处在幸福之中的一家三口就听到噔噔噔的脚步声，抬眼一看，刚才该风度翩翩的丹碧发丝凌乱，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但眼里的兴奋和激动却是怎么都隐藏不住的。 他躬了躬身子，让开门口的地方，毕恭毕敬地搀扶着一个人。 令楚如云惊讶的是，让丹碧如此对待的竟然是他们刚才在外面看到的扫地老人！ 很显然老人被丹碧突如其来的恭敬也吓得不轻，手里紧紧地攥着暖宝，混浊的眸子里充满了紧张和惧怕。 进入会客厅，他便贴着墙角站着，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置。 丹碧眼睛里多了几抹无奈，“您过来些。”说着，就要再次拉住他的手臂。 老人向后缩着，就是不让丹碧触碰到他，“会长不可！不可啊！” 无可奈何的丹碧只好把求救的目光看向楚如云，“小公子，能不能请您把桌子上的信拿过来？” 待楚如云把书信拿过来的时候，老人突然一把抓住了信。 接下来的一幕也让楚如云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只见那老人撕开信封，信封里突然冒出来一堆银色的烟尘，那烟尘迅速地将老人完全遮挡住。 她侧头看到丹碧眼里没有任何不悦和惊讶，就没有继续动作。 淡淡地药香味弥漫在整个屋子里，楚如云却怎么都看不清烟雾里老人发生了什么，倒是丹碧越来越兴奋，也越来越期待。 银色的烟尘渐渐淡化，老人的身影也开始显露出来。 那烟尘并不是消散，而是被老人的皮肤吸收了！ 待到烟雾完全被吸收后，老人整个身体如同一块粘土烧纸的瓷娃娃一样，‘皮肤’一块一块的掉落下来，露出里面不一样的肌肤。 见此，墨莲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把宝宝直接扔到了桌子上，墨袍一翻，瞬间把楚如云纳在怀里，遮住了她的眼睛，带有醋意地说道，“非礼勿视！” 楚如云也乖乖地呆在墨莲的怀里，淡雅的莲香味驱散了刚刚的药香味。她的确也不想看下去，毕竟她也不知道那老人全部‘蜕变’后会不会一丝不挂！ 哗啦哗啦的声响不断地响起，老人所有的皮肤尽数掉落，露出不一样的模样来。 不过还好，老人里面是有穿衣服的。 鹤发童颜的老者面带笑意，一身灰褐色的衣袍看起来有些仙风道骨，那通透豁达的眸子中时不时有流光闪过，他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微微一笑。 “拜见丹绝大人！”丹碧立即躬身行礼，这也让楚如云等人知晓了此人的身份：丹绝！ 真是骇人听闻！ 谁又能想到丹药协会门口的一个扫地老人竟然就是大陆上赫赫有名的丹绝老人！ 怪不得当初医绝说丹绝一直都在皇城，只是没人知晓罢了！ 这般伪装，一装还是二十年，谁又能猜的到呢！ 丹绝垂眸，笑道，“丹碧，好久不见啊！你都已经出落到如此模样了！我可还记得当初你还在我身上撒过尿呢！”言语中的打趣令丹碧红了面容。 “丹绝大人！”丹碧偷偷地瞄了一眼坐在一旁的一家三口，看到楚如云似笑非笑的面容，他的脸瞬间仿佛都能滴出血来！ 丹绝伸了一个懒腰，眼睛突然滴溜溜一转，“医老头不在吧？快去给我弄点烧鸡来！都馋死我了！哼！都是医老头！该说烧鸡吃多了容易生病！”他的古灵精怪瞬间破坏了楚如云对他那种仙风道骨的印象，合着这就是一个老顽童。 丹碧更为无奈，“丹绝大人！家里还有贵客呢！” 丹绝身体一顿，这才看到看好戏的一家三口。 尼玛！脸丢大了！臭小子！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还有其他人！他一个眼刀杀向丹碧。 丹碧耸耸肩，也用眼神回道：您也没留出空让我说啊！ 丹绝自知理亏，剜了他一眼，马上又做出仙风道骨的模样来。“你们是何人？” “晚辈楚如云，这是我的爱人墨莲，还有我儿子宝宝。”楚如云起身行了一礼。起码咱以前还是礼仪之邦的子民，总不能失礼失到异界来吧！ 丹绝白眉毛下的眼睛瞪圆，满目愕然，“爱爱爱人！儿儿儿子？丹碧，我是不是幻听了？”要不然怎么一个大男人说另一个男人是爱人，还有一个儿子？尼玛！医老头，我不会真的被你诅咒有病了吧！ “丹老，您没听错。”楚如云微微一笑，但绝对没有解释的意思。她的性别一直都是机密中的机密。 丹碧叹了口气，心里哀怨道：丹绝大人，您肿么那么脱线！医绝大人您快回来！我一人承受不来！ “丹绝大人，这位小公子就是医绝大人推荐之人，您的解药也是她带来的。”他赶紧扯开了话题，以免丹绝再犯二。 原来，当年医绝和丹绝二人打了一个赌。 两人准备找自身医术和炼丹术的继承人。人人都说医丹不分家，而他们二人这辈子最遗憾的事情就是当初只把祖师爷的功夫拆成了两半，所以他们决定寻找一个共同的弟子，把医术和炼丹术倾囊相授。 面对如此的事情，两人可都是马虎不得，就连天分最高的丹棱他们都是没有看中。因为丹棱为人中庸，没有创新精神，不适合继承炼丹术。但是他医术上却有所精妙之处，所以医绝便把他带在身边，做个不记名弟子。而当时的丹碧才两三岁，而且不喜医术。最后医绝走出皇城寻找，丹绝不愿离开。 但是两人约定，如果医绝有认可之人便为他推荐过来。而他的考验就是看此人人品是否经得住考验。 两人一拍即合，丹绝变服下了变形丹，改变了容貌和记忆，成了一个在门口扫地的老人。医绝临走时留下叮嘱，令丹碧留意他的书信，一旦有他的书信便交付给门口扫地老人。 医绝的书信便是变形丹的解药。 所以说，楚如云遇上丹绝并不是偶然，丹药协会不设侍卫也不是偶然，所有的一切只为考验楚如云的人品而已。 丹绝为了一个考验当了二十年的扫地老人更是令人钦佩，这也就是他治学严谨的态度，也就是为什么大陆上的炼药师不计其数，可最终成为丹绝只有他一人的原因。 听了丹碧的解释后，楚如云对丹绝也是钦佩的，毕竟能做到这般的也是少之又少。 丹绝大大咧咧地坐在楚如云的身边，那双神采飞扬的眸子不停的打量着她。作为扫地老人的记忆他还是有的，楚如云的所作所为他更是看在眼里。医老头认可的人果然气度不凡，不骄不躁，看了赏心悦目，虽然喜好有些怪……不过，还真对他的口味！ 他点点头，“好了！就你了！” “你确定？我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今日对你这般也只是还心中一个愿而已，平日里的我，可没这么善良。”楚如云可算是把丑话说到前头。的确，她今日的举动入了丹绝的眼，会让丹绝认为她是一个善良之人，但是她是一个阴暗的嗜杀之人，更不是一个好人。 丹绝又捋了捋胡须，对楚如云的话没有任何不悦，那双流光的眼睛微微眯起，“我可不会管你是否是一个良善之人。你在我面前的一举一动是突然起意也好，还愿也罢，都是让我看到感受到了。上天注定你在我面前做了这件事，那就说明你就是那个命中注定要成为我徒弟的人，没有什么好辨别的。而且，你是我的徒弟，我就肯定罩着你，就算你在外面杀人放火，无恶不作，都是我的徒弟。” 这段话却没让楚如云动容，她的唇角勾起一个薄凉的弧度，“就算我同整个大陆为敌，你也要护着我？”那个也说要护着她的今日却加冕成了光明神殿的圣子，她还怎么相信丹绝的说辞？ “那又如何？”谁没有年少轻狂？谁没有任意洒脱？ 他丹绝就是这样一个人，他认定的徒弟就算穷凶恶极他也喜欢！他这辈子都是一个洒脱之人，就连光明神殿抛来的橄榄枝都被他弃之如履，那他还不敢做什么呢？与天下为敌么？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还真想去厮杀个淋漓尽致！ “好！” 如此这般，她楚如云就赌一把！她不怕输，就怕小心的一事无成！ 丹绝点点头，对楚如云的更是喜欢，“我不在意世俗的虚礼，你从今往后就尊我一声师父便好。”原本在尚武大陆，拜师也是有天地规则束缚，当师父的可以利用天地规则惩罚徒弟。但是，他既然就认定了楚如云为他徒弟，又干嘛非要立下天地规则去束缚她成长呢！ 楚如云自然懂得丹绝的心意，立即尊敬地道了一声，“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