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噩梦

    艾莉尔又做梦了。

    在梦里，她感觉自己像是一个什么研究机构的负责人，每次都会梦见相同的场景——在研究中心一样的环境里，一群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他们围着两根竖立在空地中央的电子设备，然后开始进行所谓的“传送门”实验。

    这次也不例外。

    “准备进行‘传送门’第1187次测试，主电源启动。”

    已经记不清是多少次了，但每次做梦的次数都不一样。

    “主电源已启动。”

    是啊，主电源启动，艾莉尔无动于衷，最初的几次她还以为能自由活动，但后来她发现这就像是一场第一人称视角的3D电影，自己只能看，记录其中的内容，其他什么都做不了。

    发电机引擎轰鸣，紧接着就是深紫色的异样电流沿着两根成人男性手臂粗的导线通向两根类似分离开的电磁导轨一样的设备，设备有三米高，远远看去就好像是大门的两端，电流汇聚到设备顶端，然后在约束器的作用下相互传递。

    最后一道紫色能量门架设在设备中央，周围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脸上都是兴奋的表情。

    艾莉尔已经麻木了，她只想赶紧醒来。

    “我们成功了，汉娜博士，传送门的状态很稳定。”一个女性研究员盯着手里的平板设备说道。

    自己在梦里扮演的角色是汉娜博士，但自己又没有见过她的脸。

    赶快醒来，赶快醒来，艾莉尔试图让自己从这司空见惯的梦境里苏醒。

    但梦境还在继续，已经刻入DNA的台词在意料之中的时刻响起。

    “我们已经成功了不止一次，索娜，现在开始进行另一扇传送门的架设。”被叫做汉娜博士的人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感情，仿佛眼前这如同科幻电影的一幕对她来说习以为常。

    艾莉尔确定自己的记忆里从没听过这个汉娜博士的声音，也许之前有，但她不记得了，毕竟她是个失忆的人。

    “正在架设传送门。”周围的广播里传出机械合成的女声。

    “架设完成，传送门状态稳定，可以进行第1977次物体传送实验。”

    到2000次会怎么样？艾莉尔有些好奇。

    “慢着，汉娜博士。”穿着西装的地中海男人推开实验室的大门走了进来。

    艾莉尔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是汉娜博士的‘长官’。

    “我们需要加快实验进度，昨晚新泽西的活动失败了，上头很生气。”长官的表情很严肃，所有人都好象是知道那次在新泽西的行动是什么，只有‘扮演’了汉娜博士的艾莉尔一头雾水。

    “我们要直接进行人体传送实验。”

    ‘长官’就像艾莉尔知道的那些研究机构的领导一样，他们从不在乎会有什么后果，他们只想快速把实验性科技转化为投入使用的产品。

    “这不可能，我们还没有进行过生物传送实验，目前传送的都是无机物和金属物，万一传送空间内对人体有害怎么办？”汉娜博士直接开口拒绝。

    是啊，她倒是拒绝了，但已经熟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的艾莉尔却要受罪了。

    “那就没办法了，汉娜博士，你可以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长官’的嘴角微微上扬，然后一把抓住汉娜博士的胳膊，如同提溜小鸡仔一样把她带到了传送门的正前方，周围的科研人员都是敢怒不敢言。

    “*****！你这是要干什么？你觉得上头会放过你吗？”汉娜博士口中的人名被消音，就像是有人刻意处理过一样，但这是梦境，不是现实中的电影，艾莉尔也是一头雾水，也许解开这个被消音的名字，就能知道汉娜博士是什么人，同时也能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科学需要献身，你可以是为之献身的第一个。”

    ‘长官’毫不留情的把汉娜博士扔进了传送门里，穿过电流构造的传送门，艾莉尔感觉到浑身如同被通电一般的酥麻，接着汉娜博士转头，在她的周围是遍布紫色闪电一样的景象，脚下并没有给汉娜博士站立的区域，她的身体就如同掉进了万丈深渊一般，距离眼前的大门愈来愈远。

    那种高空坠落的感觉让艾莉尔猛地从床上惊醒。

    一如既往。

    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单人床，紧闭着的窗帘和滴答滴答行走的时钟告诉艾莉尔，她没有坠落到奇怪的紫色深渊里，她还在自己的家里，手边还有昨晚睡觉前喝完牛奶的空杯子，床头柜上，还放着她和自己师傅的合影。

    “又是噩梦。”艾莉尔揉了揉自己的太阳xue，本来以为噩梦已经离自己而去，但没想到最近又有了复发的趋势，到底是为什么呢？或许和那个消音的名字有关，但那是怎么做到的？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能对人类记忆进行片段抹除的技术？

    艾莉尔有些迷茫，原本她以为自己失忆是被催眠了，但依照自己那个朋友的说法，自己不是被催眠的，而是因为物理原因失去了记忆，哪怕她是这个世界上少有的心灵异能变种人，也无法恢复艾莉尔的记忆。

    唯一知道的，就是汉娜·蒙特利尔这个名字。

    但艾莉尔通过各种手段查找过了，这个名字如同不存在一般，根本没有在任何一个地方留下记录。

    艾莉尔掀开被子走下了床，她没有拉开窗帘的打算，今天的纽约预报有雨，隔着窗户和窗帘都能听到打在玻璃上的雨点声。

    艾莉尔穿着紫色睡衣和拖鞋走进浴室，简单洗漱一下，准备开始今天的工作。

    但让她有些意外的是，刚洗漱完换好外出的衣服，放在床头柜里的那部手机就响了起来，艾莉尔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一般情况下这部手机都不会响，但每次一响，就都代表着有钱可赚了。

    果不其然，手机上面发来了一条来源未知的短信，就是这个内容让艾莉尔又是皱眉又是疑惑。

    “悬赏200万美元，猎杀约翰·威克。”

    艾莉尔走出浴室，从衣柜里拿出今天外出要穿的衣物——一条深色牛仔裤，一件女式休闲衬衫，还有那件拥有数不清内挂的米色风衣。

    换好衣物后，艾莉尔把手机装进深色牛仔裤的侧兜，拿起挂在衣柜上的米色短风衣，踩上一双高筒长靴推开了房门。

    关上房门前，她又伸手从鞋架旁拿起了那把一直没有用过的黑色长雨伞。

    艾莉尔有预感，也许今天能用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