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改变
“看法？我没什么看法啊。”鸢对古月一族确实没什么看法。 资质低，没有天赋，没有背景，不被重视是必然，毕竟家族存在的目的是抱团取暖，是为了生存，又不是什么福利机构，为什么要浪费大量资源在一个没有前途的人身上？ “当真？”刑堂家老却是不信，如若不是心中有恨，他又为什么不愿意被纳入体制内？ 因为上一任刑堂家老怀疑鸢的身份，所以他迟了一年才开窍，开窍之后也没去学堂学习，而是一直跟着古月药暄。 原本，在学堂学满一年，学员们毕业后便可以加入蛊师小队，完成家族任务以赚取元石。 但是鸢没有加入任何一个小队，他只是药暄的副手，而非队员。 他就这样游离于体制之外，仿佛是个局外人。 “当真！”鸢说的斩钉截铁。 如果家族大力培养他这个丁等才是不正常。 “我暗中扶持了一支小队，正好空缺一个后勤治疗蛊师，你去顶上吧。”同时，刑堂家老也在观察鸢的反应。 据他所知，鸢从来没有走出过山寨的大门，并且他还寻了个令人发笑的理由——得了一种一出山寨门就会死的病。 “这是条件吗？”鸢皱了皱眉，他倒是无所谓先找个队伍蹭蹭经验，可是，刑堂家老扶持的小队，他不好下手啊。 鸢曾经开箱子开出一个低配版的主角光环称号，其属性是当队伍中存在友方单位时，敌方优先攻击友方单位。 除此以外，做任务还得了一个‘临时工’称号，可用于引怪。 先用‘临时工’引怪，再更换成‘主角光环’，即使队伍里没有减员，受伤肯定会有，到时他就能顺势收集血液，喂养蛊虫。 外界危险万分，但凡一个失误就有可能身死当场，称号的威力鸢没有做过具体实验，也不好掌控一个度，所以，他不敢做出保证说他们一定不会团灭…… 刑堂家老帮了他这么多，他也不好意思把人家暗中扶持来的小队给坑没。 刑堂家老没有说话，只是递给鸢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 “如果我成为二转蛊师，是不是就可以自己创建队伍？”鸢终究是没好意思去蹭队，他突然意识到一切都不一样了，他切实生活在这个世界，不再是个过客，所以有些事，不能做，也最好不要做。 “可以是可以，但一队之长可不是好当的，你确定能招揽到合适的队友？”刑堂家老对此表示怀疑。 鸢只是一个治疗蛊师，实力不济，纵使二转，又如何能担当得起一队之长的责任？ 听到此话，鸢却是一愣：“还必须要队员吗？”他只是想创立一个空队，因为有些任务，是有队伍才能接取的。 “你的意思是，不招揽队员？”刑堂家老当即就把一张老脸沉了下来，他很不高兴，因为他觉得鸢有些不知好歹。“家族任务不是那么容易完成的，这么些年你待在药堂，怕是根本不知道外界有多危险。” “家老大人，我是个治疗蛊师啊！”鸢忍不住提醒：“治疗蛊师不需要涉足危险之地。” 刑堂家老不由为鸢的天真感到无奈：“你以为，家族派发的任务中会出现治疗任务？” 这类任务，不会出现在内务堂，都是直接被药堂包圆。 “还是说，你有本事和药堂抢生意？” 不说鸢的本命蛊只是一转的生机草，就说他孤家寡人一个…… 蓦地，刑堂家老想到了什么，满脸惊异地望向鸢，脱口问道：“你想将一转的生机草升炼成二转的九叶生机草？你想的有够美的，你以为蛊方是随意能够兑换的？” 兑换家族库藏的蛊方，仅靠元石还不够，还需要一定功勋值，功勋值只有通过完成家族任务才可获取。 鸢从未加入过蛊师小队，家族任务也没完成过一次，自然而然，他的功勋值为零。 没有功勋值，无法兑换蛊方，炼不成蛊。 没有蛊虫，凭借他的本命蛊，也和药堂叫不了板，抢生意更是没指望。 这是个死循环。 “我兑换蛊方干嘛？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鸢满脑袋问号，蛊方，他还需要从家族库藏中兑换？这不搞笑吗？ “你知道合炼蛊方？”刑堂家老顿时目瞪口呆。 “我还知道很多，家老大人想要吗？”鸢无所谓施舍给家族一些好处，只有证明自己有用，家族才不会将他当垃圾一样丢弃。 “那为什么以前不上交？”刑堂家老知道自己问了一句废话，打压了他这么久，又凭什么要求他上缴一切？ 鸢却是笑了，笑得眼泪都快飙飞出来：“牵头骡子磨面也总得吊根胡萝卜吧，不给我好处，我为什么要把自己得来的机缘全部上交？” 记忆中，古月铜山确实问鸢索要过蛊方，但当时cao控身体的是智能AI，自然是一问三不知。 “你怎知家族不会给你好处？”刑堂家老死死盯着鸢，他看出来了，鸢天生对家族有种莫名的不信任感。 鸢想了想，做出回答：“蛊方的价值大概在蛊虫本身的百倍左右，我不认为家族会给我那么多好处。”更多，只会给他荣誉性嘉奖，而鸢不需要这个，他要的是实质性东西。 “与其那样，还不如将我所知道的蛊方保留下来，以应对特殊情况。”也就是鸢现在窝在这么个小破地方，如若去了大点儿的地方，依靠贩卖蛊方，他的元石都可以点到手软。 “比如现在，家老大人，请恕我无法答应您的条件，我想自己创建一个队伍，至于您帮我的报酬，我可以用蛊方作为交换，不知家老大人意下如何？” 刑堂家老看着目光灼灼的鸢，一时间也难以说出拒绝的话，只能是暂且扯开这个话题：“如果你知道的蛊方是家族库藏已有的呢？” “家族的标志性蛊虫是月光蛊，想来库藏的蛊方大多都是以月光蛊为核心合炼升炼的蛊方，其他的，也应该是些大路秘方。”古月一族只是个中型家族，蛊方库藏绝对丰富不到哪儿去。 话外之意就是能够保证蛊方是家族内没有的了。 刑堂家老叹了口气：“有些事，不要太过认真，鸢，族内皆是你的家人，你为何要这般斤斤计较？” “我斤斤计较什么？我都愿意把一套可以升炼至四转的秘方送给您当谢礼了，您竟然说我小气？”鸢瞪大眼睛，险些被气笑。 刑堂家老则被惊得有些说不出话，可以升炼到四转的秘方，价值少说也有几十万元石…… “您只要帮我突破二转就可，后续的事，我自己会想办法解决，这买卖您肯定吃不了亏！”鸢觉得有点不耐烦，要不是为了有一个合适理由突破二转，他何须在这与刑堂家老讨价还价？ “你先前说，想要投靠至我名下，还算不算数？”刑堂家老的呼吸都变得急促粗重起来，如果鸢给出的承诺属实，那他顶着各方压力保下他也不会有任何损失，反而属于赚大。 “那当然算数了。”鸢能够想到刑堂家老会对他改变态度，却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那眼神火热的，似乎要把他生吞活剥。 也顾不得在意鸢身上的怪味，刑堂家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下定决心道：“如果你说的全部属实，明天我就宣布，收你为义子！” “倒也没必要这样……”鸢有点受宠若惊，其实他也在赌，赌自己的幸运值和魅力值足够的高，不会让刑堂家老对他产生怀疑和忌惮。 刑堂家老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强硬：“不，必须这样！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古月陈步的义子了。” 糟老头子，我拿你当兄弟，你竟然想做我爹？ 鸢翻了个白眼，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什么公正不阿，什么铁面无私，在绝对利益诱惑面前啥都不是。 “那就多谢家老大人了。”鸢冲着刑堂家老抱拳行礼，算是接受他的安排。 刑堂家老立刻沉下了脸：“怎么还叫家老大人呢，叫义父。” 同时，古月陈步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他承认自己对鸢确实有一定好感，但这点好感更多来源于他救过自家孙儿的感激。 几十万元石不是小数目，但古月陈步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不会被些许元石迷了眼，他之所以这么做，是想从鸢身上挖掘出更多可能。 他能知道一套，难免不会知道第二套，第三套，或许，他曾获取过的机缘，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大很多很多。 刑堂家老不是没有怀疑过鸢，但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古月鸢就是古月鸢，他的身份没有任何问题。 最重要的是，现如今，占据主动的是他，而非古月鸢，毕竟，他遇到的机缘再多，也不过是个丁等，即使通过真元灌体突破二转，最多也就止步于此。 只要不是三转，就成不了家老，入不了高层，接触不到更多，那他还不是随他拿捏？ “那义父大人，能不能让我先洗个澡，我都已经发臭了。”鸢却是没有考虑更多。 他最多在新手村待一年，等血浓于水蛊喂养完毕，他就可以使用蛊虫直接硬堆修为，分分钟三转，到时候天高海阔，岂不任他傲游？ 刑堂家老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可以夹死苍蝇了，他越看鸢那张脸越觉得他很是讨喜，心中也在进行着下一步的安排。 “不急不急，鸢，你有没有看上哪家姑娘，义父可以给你安排。”刑堂家老突然发觉，他这新收的义子竟然还没有成家，与他同龄仿岁的大多都老婆孩子热炕头，他却依旧孤家寡人一个。 鸢瞬间一个头两个大：“别，这件事，我心里有谱，你们无需cao心。” 刑堂家老也没继续就这个话题说什么，领着鸢走出地牢后，带他来到一处就近别院。 天色已然很晚，刑堂家老没有多待，只是吩咐侍女小厮好生照顾鸢便很快离开。 鸢也很快坐进了热腾腾的浴桶当中。 “你们都先出去吧。”鸢随意瞟了眼守在旁边的三个侍女，他可不想在洗澡的时候被人盯着。 其中两位侍女立刻行礼告退，还有一位却像是双脚钉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是想让我把你扔出去还是自己走出去？”鸢双眼微眯，他很是讨厌这些没有自知之明的人。 侍女约莫十三四岁，面容姣好，皮肤水嫩白皙，梳着双丫簪，看他的眼神没有任何畏惧，反而带了一丝莫名的调笑。 兀地吹了一声口哨，侍女笑意吟吟地走近了几步，脆生生的声音随即响起：“小鸢鸢，身材真不错，平时没少锻炼吧。” “靠，你个死变态！”鸢紧绷的神经立刻放松下来，骂了一句。 侍女自然是韩郜了，他哈哈笑了两声，没有反驳鸢对他的称呼，而是扶着浴桶边缘摆了一个撩人的姿势：“既然变态，那就变态到底喽，小鸢鸢要不要来个鸳鸯浴？” “别sao了，再sao狗腿都要被你sao断了。”鸢不仅扶额，这死变态，还真是高估他了，创建女号也就罢了，还是个低等的侍女，脑子里在想啥呢？ “所以，事情算是被解决了？”韩郜坐在浴桶边缘上，询问出声。 “算是吧。”洗了把脸，鸢陷入沉思，他在思考，如何利用韩郜，将利益最大化。 “我帮你写了一份外挂。”不等鸢思考出所以然，韩郜便开口了。“相较于大型联网游戏，单机游戏对于外挂的兼容性更高，你的角色数据我查看过了，给你改了一点无关紧要的数值。” “什么数值？”鸢心中一暖，好兄弟果然是好兄弟，他为自己曾恶意揣测他而感到愧疚。 “幸运值上调到了六十点，魅力值上调到了五十点。”韩郜叹了口气：“这是极限，再高就会被发现数据异常。” “包括装备属性和增益buff吗？”鸢有点紧张，魅力值且先不论，单说幸运值。 满值的幸运是一百，六十已经很高了，但鸢想知道，这六十，是基础属性还是其他。 韩郜摇头：“六十是基础属性，不包括装备和增益buff加成。” 那岂不是说…… 鸢立刻点开任务面板，将任务所奖励的星幻之坠领取到手并佩戴至装备格。 四叶草增加二十点，无双称号增加五点，星幻之坠增加十点。 高达九十五的幸运值！ “除此之外，我还帮你适当更改了一下奖励数值。” 这一点鸢在领取星幻之坠的时候就已经发觉了。 任务奖励，元石奖励一般为任务点的一半，而今却是整个翻转。 本来‘配合’这个任务的奖励为任务点1888，元石666，现在却变成了任务点666，元石1888。 无疑，这对鸢来说是好事。 任务点的作用是开启修炼室，修炼室内的时间流速是外界的几倍不止。 前期，利用修炼室辅助修炼，可加快修行进度，弥补资质不足带来的弊端。 然到了后期，元石变得容易获取，修为完全可以靠蛊虫提升。 但并不是说修炼室会变得没用，只是不再用于提升修为，而是用于提升境界！ 蛊师炼蛊用蛊养蛊是门学问，有的蛊师能把手中的蛊虫玩出花来，而有的蛊师，只能按部就班，生搬硬套的使用。 区别在哪？ 就是对于蛊虫的理解，对于规则的解析。 “谢谢你。”鸢真心诚意的感激他为自己做的一切。 “如果不是我，你不会变成这样。”韩郜很自责，他很难不承认鸢被困在游戏里是因为他擅自动了他的游戏仓。 如果不是他找上门来，也许他还能像个英雄一样死在战场上，而不是像如今这般，窝囊地死在游戏仓里。 甚至于，韩郜都不敢申报他的死亡。 他害怕自己背负人命，没有翻身余地。 “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以这种方式获得自由，这也许并不是一件坏事，我没有责怪过你，也不会因此而责怪你，所以，别露出那种表情。”末了，才补充说道：“挺膈应人的。” “有求于人的时候叫人家小甜甜，用完就叫人家死变态，哼！”韩郜故意娇嗔道。 “我特么刚吃完饭，你别恶心我成不成？”鸢压下胃中的翻涌，“你个抠脚大汉，装什么萌妹子？” “呃……”韩郜有些被打击到了，‘抠脚大汉’四个大字砸的他脑袋都开始轰鸣，身体也开始摇摇欲坠。 毫无意外，他直接掉进了浴桶当中。 挣扎了好一会儿，终于在鸢的帮助下稳住了身体，一时间，四目相对，鸢看着怀中一脸娇羞的美人，满脸无奈。 你个大男人娇羞个毛啊！ “公子，人家还是第一次，您温柔点儿。”脑袋倚靠在鸢的胸膛上，侍女的双臂自然而然地搂住他的脖颈，声音中带了一丝紧张。 “……”鸢整个人都开始麻了，鸡皮疙瘩更是起了一身。 “姓韩的，你再这样信不信我把你的脑浆给打出来？”鸢一把推开对方，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指着她的鼻子就开始狂喷：“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我都已经这样了，你还用这种方式嘲笑我？” 鸢的这具身体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美人在怀，还故意挑逗于他，他怎么可能没有反应。 “公子，你在说什么？”侍女满脸疑惑地挣扎起身。 鸢立刻反应过来，韩郜离开了。 下一瞬，鸢伸手掐住了这个侍女的脖子，一个用力，‘咔擦’一声，她面带惊恐狰狞的表情定格在脸上，身体也软倒在水中。 直接将其扔出浴桶，鸢若无其事的开始洗澡，仿佛随手踩死了一只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