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袖里青蛇
看我干嘛？ 别瞎看，女人！ “啊？” “什么是不是我？” 谢简心里暗骂，脸上满是茫然。 很自然的反应，让齐悦又动摇起来。 她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刚刚那仿佛仙人挥剑一样的场面，不管是不是仙人，那种力量，也绝对是凡人无法触及、甚至无法想象的。 谢简？ 他虽然能打，但也只比自己强一些而已。 怎么可能拥有这样可怕的力量？ 难不成，他还真是个活了一千三百年的老怪物不成？ 多年来竖立的世界观，即使已经崩溃，却仍让齐悦觉得这种想法很可笑。 “嗒……” 忽见人影一闪，眼前一花，众人便见殿前空地中，多出了一个花白头发的老者。 谁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出现的。 “白老！？” 刑石头一惊，旋即大喜。 连王科也是精神一振，像是小孩儿见到了偶像一般，又紧张又兴奋，跟着一起凑了过来。 白老摆手，打断想要寒喧表达敬仰之情的王科等人。 “刚才发生的事，你跟我细细说一遍？” 刑石头连忙立正，神色严肃地将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如实地向老者汇报。 半晌。 听守刑石头的汇报，白老抬头看着那被一剑切开的云海，眉头紧蹙，久久无言。 刑、王等人也不知其意，却也不敢打扰他。 只是吩咐两个黑制服守着，以免人打扰。 自己去处理善后事宜。 虽然那东西应该已经伏诛，但它带来的影响，却还没开始。 毁坏的吕祖观倒还好说，所幸除了那个陈芒，没有什么伤亡。 稍微整理一下观中的狼藉就行。 但，观中众人的思想工作还得做，免得他们心理受创，而且，也要保证他们不出去乱说。 这一点就是桩繁重的工作。 最严重的是，刚才那“举霞飞升”，还有“仙人挥剑”，动静都极大。 还不知道外界究竟是个什么状况，千万不要引出什么乱子才好。 过了没多会儿，王科还在一边不停地打电话，各种应付、解释、安抚。 刑石头已经顶着满脸疲惫过来。 “白老。” 白老点点头，忽然朝一旁走去。 吕祖观建在青蛇峰半山腰。 道观左侧，依着一处笔直的山壁。 白老走到山壁前，忽然双掌一翻，朝前一推。 一股狂风平地起。 狂风刮过吕祖观，吹得在边上接受心理建设工作的众人都有些睁不开眼睛。 吹过山壁，连远处云烟都被卷得四散逃逸。 等风停之后，都睁大了双眼，看着那个看似孱弱的老者。 刚才那阵狂风，该不会是这个老头双手一推弄出来的吧？ 接下来一幕更让人震惊。 这阵狂风吹过，那山壁之上，突然有石粉簌簌落下，漫天飞扬。 一道极深的沟壑，仿佛利刃切过，自下至上，自上至下，仿佛要将这几乎直达峰顶的山壁切成两半。 “这……！” “这是刚才……？！” 刑石头惊得舌头打结。 白老点点头：“不错。” 半晌，刑石头才回过神来，有些犹豫道：“白老，您……” 白老笑道：“你是想问，我能不能挡住你说的那一剑？” 刑石头点点头。 白老面露感叹：“如果我能跨出那最后一步，晋升甲级序列，或许……以极大代价也勉强接得下……” 他说到这里，目中透出几分犹豫，似乎对于自己即使晋升甲级，到底能不能接得下，也没有多大把握。 刑石头浑身一震，眼中满是震骇。 作为十二科的三队队长，这位白教授的强大，他是知道一点的。 如果连他都对付不了，那…… 白老只是摇摇头，对自己能不能比得上并不在意。 虽然他现在很强大，但他从来对力量并不热衷。 “这世界未知的甲级序列，又多了一位……” 他和刑石头担忧的是一样的，但绝没有他更清楚其中的严重性。 多出一个甲级序列，究竟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 是福？是祸？ 或许这世上已经没有几人比他更清楚。 甲级与乙级，看起来只是一和二的区别。 但这其中的差距……绝对不是一加一而已。 那是天地之别！ 通俗地讲，大抵就像民间说的……人和仙的区别。 人，是无法与仙相提并论的。 这是一个不受控制的不安定因素，由不得他不担忧。 此时。 谢简在远处看着，也和其人一样，看起来就像是为白老和那一道剑痕而震惊。 其实心里暗松了一口气。 刚才他也被安排到一边，接受黑制服们的心理建设工作。 其中自然也免不了一些隐藏着盘问味道的试探。 谢简一一“如实”说明。 刚才那一剑，确实不是他干的。 他也没这本事。 那是吕祖留下的一道剑意——“袖里青蛇”的剑意。 袖里青蛇，吕祖当年成道前用过的一把宝剑。 吕祖曾经用它在这青蛇峰上练过剑，就在峰顶，云海之畔。 在青蛇峰上，留下了一道袖里青蛇的剑意。 千年不散。 之前让他莫名觉得有种被吸引的感觉，就是吕祖腰间那把剑鞘。 那是袖里青蛇的剑鞘——里面的宝剑却已经不知所踪。 这把剑鞘，曾跟随吕大仙儿多年，得其仙灵之气浸润。 又挂在吕祖观吕祖金身下千年，香火熏陶，早已经通了灵性。 它是唯一能收束青蛇峰上残留剑意的东西。 刚才，就在他面临生死之际，才真正沟通了这把剑鞘。 刚才谢简就是借助这柄剑鞘，收束残留其中的袖里青蛇剑意。 仙人放屁，不同凡响。 何况是吕大仙儿成道前斩妖除魔的利器？ 即使只是经历了千年岁月的残存剑气，也不是凡人可以想象的。 谢简怀疑，这东西，也是吕大仙儿有意留下来……给他的。 要不然哪里就这么巧，他来了，就碰上了王青，差点死了，剑鞘就出来了。 怎么说呢……谢简觉得刚才那一剑，就是吕大仙儿在传道，传他剑法剑意。 那一剑，是他借着剑鞘的帮助，以一种极为神奇的形态，以精神意念，超越了物质、甚至时间与空间的桎梏。 倒有点像是传说中的神魂出窍，收束了青蛇峰上的青蛇剑意。 也是因为这种超越了身体、超越了时间与空间桎梏的状态，才能让周围其他人都与之共鸣，“看”到了他于峰顶挥剑的景象。 其实挥出那一剑的不是他。 而是在收束之青蛇剑意之后，剑意又自发运行，借他的精神意念，挥出了那一剑。 是完全复刻了吕祖当年在峰顶试剑时的景象。 换句话说，与其说是他挥出那一剑，不如说是千年前的吕祖在挥出那一剑。 这一剑之后，千年不灭的青蛇剑意，人世间再也不存。 只余存一丝余韵，烙印在他心中。 凭借那一丝余韵，谢简就有希望参悟出当年吕祖在青蛇峰上所练的剑法。 待他修行有成，以后或许还有机会于人世间重现那一剑开天的威势！ 不过这其中的曲折，却不可能对人言，说了也没有人信。 好在那些黑制服似乎也只是例行公事，没有对他多加为难。 “队长！” 一个黑制服突然满脸惊慌地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