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四神
“欸，奎岁小姐。” “叫我奎岁就行。” “好，呃，奎岁啊，”李广宁斟酌着词句：“既然我已经穿越来了，缔结了契约，下定决心跟你混了。按照传统，你也应该给我介绍这个异世界的世界观了。” “世界观？” “就是故事背景啊，这个世界有什么神，有什么国家，历史是什么样的……你不介绍清楚，我怎么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也是。”奎岁清了清嗓子：“这个世界是个平面，两位造物主塑造了四个正神，正神又创造了凡人。圈定了一个叫明光域的已知世界给凡人居住。我这种被排斥在明光域之外的家伙就被他们当成邪神了，所以我要消灭他们，完了。” “就这？” “就这。” “你不该细说一下四神是干啥的，名号是什么，有什么特点吗？” “没有那个必要，他们在老娘面前都是些没用的残次品而已！靠着创世者的恩宠才占据了这个位置，不值一提。” “……那我们现在在哪儿？为什么那个教堂里的家伙在针对我们，他们在狩猎邪神吗？” “你现在所在的博兰芬帝国，信奉的就是个尊崇四神的‘正教’——至高圣教。之前那个我们缔结契约的教堂就至高圣教的重要分部。” “而我就是来自他们所说的外界异域，被辉光艳阳的天穹隔离，无法将自身的光芒照耀在已知世界的星辰——奎岁。 “我来到这个世界，不是为了像四神一样带来秩序与和平，也不是为了安抚众生，赐予他们所渴望的幸福——我要向这个世界散播混沌，让世界走向我所期待的终结！” 李广宁喘着粗气，不忘来一句：“什么哈卵……中二病早该治治了。” 听懂李广宁话中的嘲讽，奎岁搂紧了李广宁的脖子，侧着头，在他耳边吹着气，说道：“你是在违逆你的主人吗？你知道你犯下了多大的罪过吗？” “知道了，知道了……奎岁少奶奶，能别凑这么近吗，我说了，你肋骨硬得很，贴得我背疼。还有，你头发钻进我衣领子里了。” 李广宁喘着粗气，艰难地扎稳马步：“而且你有点重，我背不动了，得歇会儿。” 因为奎岁是赤足，没法在这布满乱石的荒野上行走，所以只能靠李广宁背着。 但没有补充食物的李广宁实在扛不起奎岁，他每走一段路就得停下来歇息，像是体测完的亚健康大学生。 李广宁把奎岁慢慢放下，这才挺直腰板，转动身子。过了一会儿，他才继续吐槽道：“我觉得你的头发至少有十斤，你要体恤下属，就应该剃个光头。” “少废话吧，”奎岁转过身，背对着李广宁，撩起长发，露出纤细的脖子：“嫌弃我头发扎人就帮我绑个辫子。” “我不会啊。”李广宁看着奎岁这头因为长期颠簸赶路已经乱成一团的白毛束手无策：“我连猫狗都没养过，更没有女友，我怎么知道如何处理哺乳动物的毛发问题？” 奎岁转头，斜着眼瞟了一眼李广宁：“随便再拿绳子打个结你都不会吗？” “用什么绳子打结？我的鞋带可以吗？”李广宁一摊手：“荒郊野外哪里来的发绳？” 奎岁抽下束发的丝带递给李广宁：“那你就试着重新绑紧一些，别让我头发散开就行。” 李广宁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奎岁的头发，像拍瓜一样拍了拍奎岁的脑袋，感觉像是在拍打一个多毛的椰子。 “你在干什么？” “看看成色，啊不是，是感受你的发质。” 摸了摸这头还算顺滑蓬松的白毛，熟悉的手感让他回想起了父亲用来打自己的鸡毛掸子。 奎岁的头发，或者说这个魔女的头发非常柔顺蓬松，末梢还有微微的卷曲。一根丝带根本绑不住。 最后李广宁想出的解决办法是把那几本教材的书页撕下来搓成短绳，尽可能把多数头发绑成一束一束的小辫子，最后再用丝带把这些小辫子捆起来。 “好，不错。”李广宁拍了拍手：“我早就想把我的课本撕了，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奎岁不满地晃了晃脑袋，银发中的纸绳抖落下了些许纸屑，她评价道：“我感觉头发里生了虱子。” “那还是剃寸头或者光头比较好，我包里正好有个剪子。” “算了——我们继续，出发！夜幕降临前至少找到个住处。”奎岁见李广宁背过身收拾书包，便踮脚起跳，轻盈地跃上了他的背，一把扣紧他的脖子，咬牙切齿地说道：“路上你再胡闹我就把你勒死，听懂了吗？” “你勒不死我的，而且我比你还急着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我感觉自己要饿死了。” 说着，李广宁的肚子叫了起来。 “你应该给我留点干脆面的，我饿的走不动了。你不是说过一天你的力量就能恢复吗，我们就在这里熬个二十四小时，不行吗？” “抱歉……”奎岁也面露忧愁之色：“但我的传送法术是可以被追踪的，如果一直逗留在荒野，很可能会被定位。而且我只有在人多的地方神力恢复速度才会加快。” “人多的地方恢复速度会加快，什么原理？” “因为人类灵魂深处对混乱无序的渴望会成为我的养料。”说着，奎岁搂紧了下李广宁：“所以我们才会缔结契约，因为你本质是个纯粹的疯子啊。” “你在胡说什么？我精神正常的很，没有人比我更正常。” “真的吗？”奎岁的声音充满了调侃。 李广宁还直起身子，打算继续争辩，但抬头时他忽然看到，原本空无一物的荒野上，出现了一间小房子，距离他们不过几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