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兵还是民
我,汉高祖,竟然穿越宋高宗?风起临安第90章兵还是民“照着你的意思,现在进去的人若是找不到机关,便在那运兵道里头出来不得了?” 刘邦看着面前的这人,正是郦琼派来的副将靳赛,而靳赛本人……既是显得有些诚惶诚恐,又是显得有些胆小懦弱。 他倒不是怕死,自从当年跟着郦琼一起叛了之后,早就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了,而是面对着皇帝,这个他的皇帝,在自己手里吃了大亏的皇帝,虽然和王琪说起来的时候他是不屑得很,但真正的见了面了,他却立马就露了怯出来。 或许是愧疚,或许是别的什么东西,但不管是哪样,反正他现在面对着赵官家,是不敢抬起头来的。 对了,这也是他第一次见着皇帝本人,当年他身份低微,刘光世便是他接触过的最大的官了。 此时赵官家问起,靳赛只是把郦琼说过的话儿全都给重复了一遍,说了也是有些搞笑,他姿态如此之低,一见面就先行了跪拜大礼,这种模样,任谁来看了,也不会想到,他竟然是来威胁皇帝的。 没错,就是威胁。 “回,回禀圣上,元帅说亳州下面有许多条道,既有汉道,也有晋道,既有唐道,还有咱们的宋道,而除了汉道和唐道之外,别的道确确实实地都被涡水给淹了。” “就现在,赵……赵、杨两位将军所进的唐道里头,挨着边儿的便是咱们的宋道,郦元帅早已经探明了虚实,挖通了几条道,只要他碰了机关,地下的淤泥河水便会从墙、顶流出,到时候两位将军与他们的士兵,便再没有了脱身的可能。” 靳赛不是真的结巴,但说起这话儿来也始终是断断续续的,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讲完,一边讲,脑门上便滚出了斗大的汗滴。 他不停地在心里面骂着自己孬种,怕个逑,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趁着皇帝沉默的功夫,靳赛小心翼翼地把头抬了抬,他这才第一次有了打量皇帝的机会,见那与郦琼年纪差不多大、气质也差不多的汉子,此时皱起了眉,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拔来的草,不停地掐着。 掐掉一截,便扔掉一截,没一会儿的时间,一截草就只剩了一点儿尾巴在手里头,再没有能掐断的地方了。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靳赛连忙把头给低了下去,刘邦看着种雷,后者往前站了站,附耳道: “往那里头走了几里路,确实已经是被堵住了,臣已经叫了皇城司的人开挖,只是那巨石与墙壁贴合得紧,恐怕还得多花费些时辰。” 其实靳赛来传话的时候,刘邦就已经信了,让皇城司的人去看一眼,不过是坐实心中的想法而已。 既然如此……他便开口问道: “你再把他的条件说一说,老子刚才听得不甚明白。” 郦琼既不投降,也不抵抗,开出的要求竟然是要自己做选择,却又没说做了选择会有什么后果。 这战场上的战机可是耽误不得,郦琼不愿意明说,刘邦也不愿意花心思去猜,但凡是他想不明白的,统统把郦琼当做了是在拖延时间。 谁知道,那小子有没有去朝着开封请援。 靳赛听皇帝问起这个,先是自个儿心里头开始翻腾了起来……说实在的,就连他自己,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家元帅是打的一个什么主意。 但他只知道郦琼不会害自己就好了,此番与赵官家交涉,说不准也是什么兵书上习来的兵法,只是自己见识短,不解其意罢了。 “回禀官家,元帅说,您要想让运兵道里头的人活着,那,那……” ‘那’了好几下也没那出来,不过,他在刘邦失去耐心之前,终于是下定了决心。 “那便请将亳州城的百姓给杀了。” 这话别说是刘邦了,一旁的郭药师和种雷几个都是听得一头的雾水,而皇帝刚想开口追问,靳赛开了口,说得也就顺畅了起来。 “小夜叉说您派进去的兵有三万人,而这亳州城里有登记在册的百姓十二万多些,一个兵,还四个百姓,您得选。” “要是定了运兵道里头的人活,那么郦元帅便把城里头的百姓给放出城来,您当着大伙儿的面都给杀了,那赵、杨二位都使,也就能出来了。” “嘶~~”刘邦轻轻咂了咂嘴,“你家元帅,是个疯子?” 靳赛回话道:“今日之前倒是正常得很。” “他想杀城里的百姓,自己动手不就行了?怎的,非得要让老子来?” “是想让老子背个屠城的罪名,还是说这里头有人睡了他的婆娘,他不好意思说,就想了这么一个办法来,干脆全都杀了,还用的借刀杀人。” 靳赛有些无语:“官,官家,郦元帅尚未婚配。” 刘邦点了点头:“你与他认识的时间长,你给老子分析分析,他这是个什么意思?” 赵官家虽然一口一个‘老子’,与靳赛想象中的形象有些出入,但这般没有架子的模样,也让他心里头稍稍松懈了些。 毕竟戏文里头说的什么个金光龙气他是一点儿也没看到,此时的皇帝,倒是与普通人差不多。 靳赛便诚心诚意地说道:“臣也不知。” 他一时间忘记了自个儿的身份,自称了臣,倒是引得郭药师和种雷有些侧目。 第一,郦琼是在拖延时间,不管怎么选,赵密他们都是要被淹死的。 第二,他是来真的,选哪个他便做哪个,不过他让自己这么选,肯定是有他的意思。
第三,这人疯了,亳州城的百姓视他如生身父母,感念他有再造之恩,他怎么会要亳州的百姓死光? 屠城这种事情,刘邦不是没有做过,但他屠的三次,要么是前期跟着反秦的大部队时候做的,要么是手底下的人做的……他对手底下的人管得极为宽松,宽松到与韩信几个相约作战的时候自己被放了鸽子,导致他后来差点被项羽给杀死。 但立国之后,这种事情就再也没有发生过了,毕竟眼光放在天下的人,做起事来便更应该多想一些。 退一万步说了,把樊哙周勃柴武刘贾几个的全都算在他的头上,加上他跟着项梁从攻的所有屠城人数加起来,那也没有这亳州一城的人多。 说起刘贾,刘邦这才想起来,这小子屠的好像就是城父。 十万人,杀肯定是杀不得,若是杀了,激起各地百姓的反抗就不好了,但那运兵道里头困着的两衙三万多精锐,也不可能就这么丢了。 刘邦确实是有些为难了起来。 不过不等他为难多久,靳赛便更加为难地开口道: “官家,小人没办法出来得太久,郦元帅之前总共只给了半个时辰的功夫,若是半个时辰不能回去复命,他便当小人是被您给杀了,直接就放水在地道里头了。” “您若是想好了,便给小人一句话儿吧。” 刘邦咬着自己的嘴皮,连亳州周围的漫天臭气都感觉消退了许多,郦琼……到底想干嘛?! 他猜不出来,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他实在是猜不出来。 所以他只能选了个最为稳妥,也是把握最大的一个……郦琼估计是在考量自己对待百姓们的心,这些人对他感恩戴德,在城父的时候甚至冒了性命替他守城,他定然是不会要百姓们的命的。 而他让自己这么选,就是想看看自己是不是也是爱民如子了……虽然这种猜想没有什么靠谱的线索,但倒也符合郦琼的文人身份。 文人嘛,自然就是想当然了,把打仗当成是做游戏一般的事情。 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很大,主要是刘邦再想不到了别的可能,于是便对着靳赛道: “百姓吧,老子爱民如子,选择百姓。” 靳赛颇为感动,朝着皇帝行了一礼道: “小人代替亳州百姓,谢过官家了……那,小人便告退了。” 看着这人离去的背影,刘邦的感觉非常不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落下了什么,还是因为这种被人拿捏的滋味儿,不太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