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怎么变成了这样
我,汉高祖,竟然穿越宋高宗?风起临安第100章怎么变成了这样“供出你的同谋。” 潘毅和马礼的话都很少,不过马礼问过的话,潘毅在挥刀的时候,还会再问一遍。 一开始的时候,这些被李木一点到姓名的人,心里头还抱了一丝郦元帅不会冤枉好人的想法,到了潘毅面前就开始喊冤。 但那潘将军根本不给他们这个机会,要么手起刀落,要么就多说一句: “供出你的同谋。” 这架势,分明是已经为众人判了死罪。 可是自己到底是不是细作,自己有没有私通宋国,难不成自己心里头还能没数吗? 有了也就算了,死得不冤,但没有就是没有,没有的事儿,还能把它承认了去? 于是,便出现了一些个连郦琼本人都没想到的情况。 那在亳州经商的武员外,旁人不知道他,郦琼却是识得的,这人乃是当年常胜军叛贼郭药师的手下,自打郭药师投北之后,武员外便与其断了联系,后接手了常胜军的一些个生意……毕竟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做事果断狠辣,加上能被郭药师选中来南边儿经营,脑子自然也是灵活的,短短十年,他便已经是亳、宿两州有名的豪绅了。 所以郦琼玩了这一手,普通人或许尚被蒙在鼓里,那武员外却是嗅到了些许不对,可他也想不到郦琼的心意,只当是这人想要收割众人积累的财产,方才亮出了刀子。 那武员外本来是想见到郦琼,当面与他说个清楚,他想要钱自己便给钱,要物自己就给物,没必要非得取了自己的性命,但潘毅也好马礼也好,压根儿就不给他这个机会。 于是他又想着要联合起周围的人……毕竟被点到姓名的都是些大户,大伙儿只要知道了郦琼的目的,一起来反抗了他,加上外面有宋军攻城,这么些活人至少全死不了,能活一个是一个,只是他还刚动起了这般心思,却被自家人给捅了一刀。 先是他的夫人……当兵时候的老婆早死了,后来发迹之后便讨了个虞家的女人,既然是虞家的女人,品德模样那都是没得说的,武员外对她也是非常满意,爱惜得紧。 他夫人哭道:“若是您做了错事,直接认了便可,何必要与郦元帅作对?” “我一介女流,收到宿州家书连看都没看,直接便给了您,谁知您竟然起了这般心思。” “您就当是可怜可怜我,把话与将军说开了去,也好为我孤儿寡母留条活路!” 她本就比武员外小了快二十岁,如何见过这般场面,此时不辨黑白、不由分说,竟然直接帮着人家定了武员外的死罪……当年也是个好汉儿,此时竟然是有些万念俱灰了起来。 加上他老来得的两儿一女,此时全都跟在了虞氏的身边哭着,更是让他连发怒的心思都生不起来了。 都说哀莫大于心死,说的就是武员外这个时候了。 罢了,罢了! 武员外当真是个有种的人,旁人惧死,他却是不惧,只是看也没看自己妻儿一眼,朝着潘毅道: “论起行军打仗来,郦琼,还有你们几个,都算是老子的后辈,但论起阴谋诡计来……像,太像了。” 潘毅大手一挥,旁边一户百来号人的大户便全都砍死在了原地……他们杀人比杀猪还快,杀猪尚且需要四五人按着绑着,杀人却是不需要,说起来,不过‘手起刀落’四个字而已。 这些人被灭了门,大多人临死之时与虞氏是一个表现,都求着自家家主把罪名担了下来,但是直到现在,也不过只有武员外一人站了出来而已。 潘毅有些服他的胆识,开口问道: “像什么?” “当年金人攻宋的时候,宋人便是这样,打仗不行,阴招数倒是不少……不过,都往自己人身上使去了。” “而今宋人攻金,金人却学了宋人当年的模样,真是一样,一模一样!” 潘毅没有说话,武员外身后不断响起家人的哭声,他眼睛闭了又闭,终于才开口道: “若是认了,家人能活?” 潘毅看着他,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吐出了非常坚决的两个字: “不能。” “哈,哈哈哈~~” 武员外毫不意外他的回答,先是抿嘴笑,最后变成了扬天大笑,笑得他那貌美如花的媳妇儿止住了哭,有些奇怪的看着他,笑得他的三个孩子一脸的疑惑,毕竟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父亲这般模样。 也笑得一旁低着脑袋不敢见人的李木一心里头不住地发颤,笑得周围叫好的众人,纷纷把目光停在了他的身上。 “大胆!还不醒悟,还敢狂笑!” “杀了他,杀了他!” “杀死南朝细作,杀死南朝细作!” 一这些人的死亡并不能让旁观的百姓觉得有异,即使是一炷香之内死了一千多人,但他们还是固执地认为,这些人都是宋国jian细,既然是jian细,那死了便死了,死了就是好事。 武员外这般态度,无疑是在对着大伙儿叫板,众怒何须引,兀然胸自生。 也不知他笑了多久,等他停下来的时候,便朝着潘毅大声说道: “老子就是细作!” 潘毅还是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不过,老子要指认,老子知道,还有许多人都与宋国勾结了!” 说着,他有些踉跄地往外站了几步,看着周围隔得近些的这些个亳州百姓们,有不少还都是熟脸。 “他,” 武员外指着一人,那人被吓了一跳,刚想开口怒斥,但武员外的话一出,潘将军便直接斩了那人的头颅下来。
“还有他。” 又是一人倒地,大伙儿终于是发现了有些不对劲,连忙往后退着,生怕这发疯的老头儿把自己给牵连进去。 “他,他,他们……都是。” 连叫冤的机会都没有,他的手指此刻已经成为了天下间最为锋利的武器,指到谁,谁就立马丢了性命。 一圈指认下来,又是几十户人家被押了出来,直到这个时候,方才有人能够理解了,武员外之前的心情。 等到了后面,那武员外好似没了力气,再也举不动胳膊了,便对着潘毅道: “给个痛快。” 潘毅还是沉默,不过往后退了一步,朝着他行了一礼……接着便是刀光一闪,送走了这位老兵。 李木一就站在旁边,什么都没做,但他一身的差服已经全都染上了血,他脑袋上的帽子也不知道掉到了哪里去,捆好的发髻也有些散了,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神气。 “会不会,弄错了?” 他拉着潘将军的胳膊,潘毅只是扫了一眼,他又很快地松开了,不过还是问出了这句。 而光是问出这句,就已经用尽了他的胆气儿了。 “没有错。” 李木一亲眼见着,越来越多的人发了疯,都学起了武员外的模样,那平日里不管再和气的人,此时也变身成为了一条疯狗,胡乱地撕咬着别人……刽子手们只负责杀人,这里没有个伸冤的地方,只要被人给点到了的,都不例外,统统丢了性命。 原本还好好的亳州城,那满地的血味儿终于是盖住了宋军扔进来的臭味儿,直叫人恶心。 而当有一个人指到了他的妻子的时候,李木一终于是慌了神,急忙阻止道: “那是我的内人,那是我的内人!” 但这声音早就被周围的悲呼声给盖了过去,将刀子挥向他婆娘的那人也不知是没听见,还是听见了装不知,李木一已经没有精力去管那些了,只是看到同床共枕了几十载的人,就这么倒在了血泊里头。 眼睛里,还残留着偌大的恐惧。 像是一把刀子划开了他的皮肤,直接插进了他的心脏里,他整个人都停止住了呼吸和思考,只是朝着无底深渊的黑暗更深处往下坠,而这,好像是一个不可逆的过程。 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呢? 一声巨大的响声传来,也没能把李木一给唤醒过来,只是漫天的尘土落在了他媳妇儿的身上,与血水粘在了一起,结成了让人作呕的团子。 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