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初来乍到
无足轻重之地，贲城。 几乎被山群包围的贲城，在前朝的地位是无足轻重的，只是所在的位置恰好能有大量的矿产，才勉强保住了一些地位。 一直以来都是柳氏一族在城中占据了主要的地位，贲城的各种事物都需要柳氏来做决断。 柳氏柳和。 “二叔，他怎么样了？” 柳家宅中东院排列二三位，一男子正在把着脉，神情轻松，计若雁和柳灵萱在一旁等待着诊断结果。 但凡知道天下名器的人都知道禧山西闽江畔有座贲城，贲城中有一大户，这大户专营五金炼造之法，掌握着此法秘密的人叫柳之骞，而深耕其中的是柳之骞的弟弟柳和。 此人便是柳和，埋着头面部表情一直在变化，略显滑稽。 “没什么大碍，我给他定了十八针，把体内的妖丹余力都逼进血脉之中，又服下了祛除血毒的药，等着毒血排干净之后，便好了” 许小五那有伤痕的手掌，被重新划开，一滴滴的黑色血液顺着手指滴在一个小碗中。 柳和侧过身看到了眼生的少女，稍打量了一下，似曾相识又不知道是谁？ “她是若雁···”柳灵萱立马道明，并上手拿起了她的剑展示。 柳和看到秋月剑便知道其中的缘由关系，一种焕然大悟的感觉，原来这是柳灵萱爷爷送给杨小娘的。 计若雁的师父杨清悦，人称杨小娘，十几年前的中原七才女最小的一位，惊鸿一顾无可书，‘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 柳和惊喜，“杨小···你师父她现在可好？”，不敢过问太多，但实则心中已然澎湃。 “柳叔父，我师父她挺好的，一直在专心炼丹，不过现在她一个人在关海关身边没人照顾，可能生活上会清苦一些···” 计若雁接收到柳灵萱的暗示，刻意说出她师父很孤单的状态。 “她还在炼注灵丹吗？都多少年了，那东西就不可能会成功的，我当年就跟她说过了，她就是不信，非要跑到关海关去···”，柳和哀叹。 两个小少女却会心一笑，她们算是恩怨算不清的，小时候在比试中计若雁故意让柳灵萱失足落水，虽说十年过去了，柳灵萱还是趁机报了仇。 也许是道不明的情谊，她们仍旧像很好的姐妹一样。 院外，柳灵萱皱着眉，表情焦虑，“二叔，他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凝结成晶石的妖丹还会侵入他的体内，让他妖化了？” 柳和对此没有多大反应，兽晶怎么凶狠的东西，被一个毛头小子误打误撞的炼化了，好像不是什么特别奇怪，或者严重的事情。 他没有多说，能够出现这种情况的肯定是有高人对那小子输了功力，而且是一种特殊的功法，能够在关键时刻保他的命。 “你们是不是跟他交手了？” “嗯” “因为晶石接触到他的伤口，血与兽晶发生作用被他吸收了，你跟他动手让他处于危险状态，便激发了他体内的力量，连同妖力一同催动了···”，柳和看着计若雁说道，“如果等他把兽晶的妖力转化了，那你再跟他动手就不会这样···” 原来如此。 ··· ··· 几日，走到房外突然听到了摔碗的声音。 快速的冲门而入，那只接着黑血的碗掉落在地上，黑血洒出很快就蒸起消失了，还伴随着一点腥臭。 计若雁跑向前扶住，他是想要起来，但是施针之后刚醒来会四肢酥麻无力，需要稍缓。 “这是哪里啊计姑娘？”，没错她是计若雁，记住了，许小五再看一眼。 “柳家···” “就是那个刘什么三妹吗”，许小五摸着脑袋，回想起来，好像就是见到一面之后就不记得了。 只记得当时突然全身很燥热的感觉，烈火心烧难以冷静，似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一涌而上，但是很快就闸止了。 这房间看着很不错，像是个大户人家，内部的陈列什么的都不俗。 待舒缓了一会儿，走出门外一看，许小五才知道真正的名门大族是怎样的生活，纵横排列的房子都是上等的木材，防潮防虫防火的漆料，色彩也搭配的令人舒适。 整个院子像棋盘一样布置，对了，柳氏不仅有五金炼造之法，先生的书中还说过，柳氏有天下最强的机关工匠，这样的房子布局，应该是能够随时变换，用来迷惑困住那些贸然闯进柳宅的人。 确实。 许小五试探性的踩着脚下的路，和一旁花草地，都不一样。 看着举止奇奇怪怪，或许才不会引人注目，至少不会被怀疑到什么。 “你醒了！” 尽头有一位少女，是她，声音很像，模样也还记得一些，柳灵萱--鬼雀三妹。 许小五回头看了一下计若雁，脚步麻利的回到她身边，“你们很熟吗？为什么我们会在她家里” 这时才回过神来，那可是随意玩弄人的鬼雀三妹，刚刚被这院子的奇特吸引，差点就忘了身处危险之中。 “小子，你感觉怎么样，应该是轻松了不少吧”，柳和也迎面而来。 “确实感觉全身筋骨好像都舒畅了，从来没有这么轻松的感觉···”，许小五感觉到这男子说话时有些像奉先生，气质非凡却亲和，就像自己的长辈。 “小子，你叫许小五是不是？我听小萱说你能打过她们两人，但我为什么看你没有一点修为，从没有进行过修行，而且那五首奴犸是何等强大，即使把它杀死了，若雁也等了七天才能去取走晶石，你却直接把它炼化了···” 柳和一上来就把该说的都透露出来，看许小五的表现，他又像是不知道其中的玄妙之处，只是听完一愣一愣的，不太能理解柳和说的话。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高人指点过···你体内有一股很神奇的灵炁，经走在你的血脉经脉，要不然你小子早就妖化死在小萱剑下了” 这小子倒是呆，还是隐藏的很好，这么说他也没什么反应。 柳和有点质疑自己的猜测，难道只是一种巧合，千年不遇的天赋奇才？ “柳前辈说的什么血脉的我不太懂，但是村里学院的奉先生你或许应该知道，就是···” “奉傲白？”柳和惊愕。 “没错，村子里可能除了我娘，奉先生就是你所说的那种高人，但是我也没有和奉先生学过这些，只是平常的书文读写而已，我娘也没有教过我什么修行之术，原本也是想让我去千寻山学习，只不过出了些意外···” 许小五感觉自己莫名其妙的说了很多，没有防备的信任了周围的人，即使还不知道他们是善是恶。 初来乍到，似有一些亲切的感觉，好像是自己渴望的一些情感，没有完全的感受到，是他自己心神不定了而已。 他们怎么样了？还留在村子里吗？ 娘亲说了那个端木叔叔是她的师弟，既然是同门姐弟，她们应该不会受到伤害。 再说了，有奉先生在，许小五摸了摸身上，感觉了一下，玉令还在呢。 许小五接着解释了一下，奉先生是十几年前去到乌村，在村子里建了个小学院，教授村里的孩子识文断字，他娘是上官以丹，十余日前晟国军队突袭了乌村，领头将军是端木浦，他们要去的地方是丰都。 他也不想现在回去，有一心是想要游玩，有一心是想要找到有关他爹的死。 “那边不管如何了，也正好，你现在有了兽晶的力量，加上那原本的那一股灵炁，如果驾驭好这股力量，你开始修行后或许会有捷足先登的效果”，柳和很欢喜，这小子居然是名门大贤之后，而且又有奉傲白这样的老师，他日一定是个天下第一的人物。 随着便摆了摆手，只见东院门外有两人抬着一木匣子进来，稳稳当当的走到他们身旁，将匣子放在石桌上。 再一挥手，那两人就离开了。 柳和有模有式的解开匣子的机关锁，这可是域外白坚木，寻常利器是劈不开的，千斤斧也无奈，在外面附上一层柳氏特别的漆料，只有柳和才能开得了。 虽然全程盯着解锁的cao作过程，每一步都看在眼里，等解开的时候，许小五却不记得了。 有些迷惑性的手法，要知道，在乌村学院时，奉先生教的什么文章，只要看过几眼就能够记得。 打开匣子，似有什么一下提起了大家的精气神，匣子中躺着一把刀。 刀长三尺，刀背是鹊羽状，刀刃线条形成的很优美，一股阴冷冷的气息迎面，刀柄能够匹配不同大小的手握，刀面上还能映出清晰的五官轮廓。 柳和一手握，一手扶住刀背，很轻巧的拿了起来。 “此刀是由一把上古残兵重新打造，其中有上古神力残存，正与你体内的力量有相契合的地方，有了这把刀有助于你把兽晶的力量收为己用，也能让你适应这些力量，以此作为根基今后你的修为会突飞猛进” 许小五不知所措，又惊又喜，。 “不不不，前辈太看得起我许小五了，我也看得出这刀非比寻常，还是前辈留给柳家有才能的后辈，我万不敢受此礼···” 婉拒，惶恐。 家训，不能凭借上官氏和许青郎的名声在外谋利谋势，不能攀附权贵，不取不义之财，许小五虽然心中有意，但是不敢随意逾越。 柳和挥起手中的刀，一股凌冽的风能感受到刀意很强烈，有冲破天地障碍，无拘束自在之意。 在他手中如鹊鸟飞腾，很轻便很随意的感觉，很少见到耍刀的许小五看得入神。 “此刀自从铸成之日起，就有无数人前来求刀，但是那些人都各怀心思，莫不是想借助这把刀的上古力量来助自己的修为，但是他们并不知道此刀阴冷，只有循序渐进的驾驭，才能获得其效果，你既然能够和兽晶妖力融合，那便是最合适的···” 许小五看着人看着刀，很心动。 “你拿着吧，我二叔很少会赠别人东西，特别是这把刀，说明他真的很看好你”，柳灵萱拍了一下许小五的肩膀，推他向前。 “柳叔叔，这把刀与我的秋月剑相比，谁更厉害？” 不足三尺的秋月剑，拔剑出鞘时能见黑夜中皎洁的月光，拂面而过，却又遥不可及的感觉。 用的是北境之巅的陨落之铁，据说是千年前秋月圆满的时候，从月宫陨落，一直冰封在尽吾山之巅，直到柳氏先祖冒险寻找得到，但是不知道炼化的方法，放在禧山百年有余，柳和一直深耕其中，最终打造了秋月剑。 “这一刀一剑都是绝品，不可相比”，柳和很自豪的说道。 “我精心打造这些刀剑不是为了图什么，只是为自己心中追求，也能够给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一些帮助，一把好刀如果没有好的归属，那如同白费了” 接过刀时直击内心一种感觉，许小五清晰感受到了有一种信念，同样是向往自由，像一位相见恨晚的知心朋友一样心领神会。 此刀修铸后名为柳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