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少年归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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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骑快速奔向那座湛王府,到了王府外,年轻男人骤然停马,他有些懊悔,只顾着早些回来见她,却忘记换一身干净的衣服了。 年轻男人发丝凌乱,棱角分明的脸上有许多已经凝结的血块,参杂着些许黄沙,身上披着的那副铁甲亦是侵染着血液,铁甲上遍布深浅不一的伤痕。 湛王府的府门突然打开,一位身穿淡绿色长裙的女子走出,裙摆轻轻摇曳。 他看着她,本来还算勉强平稳的呼吸猛然间急促起来。 她站在他的面前,一双犹如秋水般的眼眸怔怔地盯着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身后的几十名缺月铁骑同时下马跪地。 “参加王妃!” 北门关外那一战,赢修然让北境的人真正归心,跟随王锋征战的一万缺月铁骑仅剩下千余骑,但这千余骑人人都无比尊崇赢修然,也自然尊敬赢修然的王妃。 毕竟他能够以王爷之尊上战场搏杀,还能够以一己之力抵挡数千重骑。 缺月铁骑是冠绝北境,面对一千重骑,也至少需要八百缺月铁骑。 赢修然的嘴唇微微颤抖,他低声道:“我回来了。” 他下马一把抱住她,“我很想你,我也很怕死在战场上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李梦真的双眼有些模糊,“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傻,一个人去拦一支骑军……” 赢修然独自一人拦下一支重骑,自然很快被世人所知,也包括李梦真。 “因为盛州需要一场大胜,我的身后有你,所以我一步不得退。” 李梦真红着眼睛,紧紧地抱住他。 …… 赢修然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微微整理了一下自己。 他与她坐在王府后院的老愧树下,少女捧起书本,轻声朗诵着一首词。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原来那个意气风发,得胜归来的小王爷也会放下刀,听喜欢的少女诵词。 他轻轻拨动她耳边碎发,柔声道:“好一句‘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可惜我文笔平平,描不出将来的你,也无法描述我们的件件往事。” 她抿着嘴,笑意吟吟,“往冬,遇一人,甚喜之,后离别,日月思,三载之后,君在身侧,甚爱君。” “得卿为妻,不枉此生。” 王府的湖中小亭中,两人对弈,中年男人执子落下。 “王爷,以一人去拦一支重骑军,你还是有些鲁莽了。” 年轻男人轻轻摇头,“本王在奔赴战场之际就已经把后路安排好了,之所以这一整场战役都没有调动周舒辰和陈芷的那两万缺月铁骑,是留给许抚州的,如若本王战死,许抚州便可以接手北境四州,北境依然不会乱。” 李拾遗微微愣神,他向来都是运筹帷幄,但从未想过眼前这位小王爷能够有这些后手。 他无奈笑道,“你们父子俩呀……” 赢修然也有些疲乏道,“即使盛州获得一场大胜,但是护龙骑,一万缺月铁骑都没了,虎啸军也是损失惨重,这种情况下还得往精灵族那边调兵,北境号称七十万大军,可实际上,真不够用呀。” “北境四州靠的不仅仅是七十万大军,北境亦有百万青壮,但除非不得已,李某希望王爷不要随意征兵。” “李叔叔想的与本王心中所想一致,李叔叔觉得接下来的战事应该如何?” 李拾遗落下一子,“等。” “等?”赢修然有些不解。 李拾遗嗯了一声,“等芜州与蒙州的战况,盛州虽然一战歼灭十数万妖军,但仍然要面对二十余万妖族大军,盛州的骑军也在这一战受到重创,十八虎啸军,两万死在了洪城之下,十万赶赴精灵族,北门关外一战,又战死两万骑,整个虎啸军目前王爷只能调动两万骑,两万护龙骑也是一战尽损,而无当飞军受损不重,还有六千精骑,但六千骑在动辄几万大军的盛州战场就如同杯水车薪,两万雁门重骑也调往精灵族了,如果王爷想要保住自己的地位,仅剩的两万缺月铁骑也不能动。这样算上先锋,直撞两营骑军,盛州能够调动的骑军力量也只有不足五万骑。” 赢修然很是无奈,“整个北境四州目前除了译州都没有多余的兵力调去精灵族,而译州的兵力是边境三州失陷后的保障,也不能调动……” 两人谈话间,落子的速度不减,李拾遗执一颗白子落下,而赢修然则步步紧逼。 赢修然落下一子,他笑道:“李叔叔,你输了。” 李拾遗则不慌不忙地将一颗白子落在棋盘上,破解了原本的死局,他摇头道:“王爷,未发生的一切皆有变数,这盘棋是如此,这场大战亦是如此。” 赢修然先是一愣,随后压低声音道:“李叔叔,本王想无当飞军去精灵族的北边防线,毕竟妖族的铁骑不是酒囊饭袋,双方差距十余万兵力,纵使沈赴安与刘祁如何用兵如神,这场仗也赢不了。” 李拾遗问道:“无当飞军去,那李平去否?就算你愿意让李平去,王妃愿意吗?” “盛州能够挤出的只有无当飞军了,而无当飞军去,李平自然要去,至于真真那里,本王也不知道如何告诉她。” “如果王爷下定决心要把无当飞军投进精灵族的战场,那就一定要事先给王妃讲清楚。” …… 赵乾一人坐在寝宫翻阅奏折,他的脸色很难看,他望着身旁的赵纯,“纯儿,你说赢家四代人为何人人都能这么骁勇善战,赢承,赢夔钰,赢阙,赢修然。”
赵纯抿嘴一笑,“父皇可是后悔没有让湛王成为驸马?” 赵乾皮笑rou不笑,“不后悔,因为他不想,朕强迫不了他,但如果他赢修然不姓赢姓赵,亦或者是他做了纯儿的驸马,朕都能重用他,倾天凌之力帮助他北伐,可现在,他赢修然只是一个裂土封疆,手握七十万大军的异姓王。” 赵纯的笑容不见,她的声音有些冷淡,“可是他不会反,不仅是他,赢阙亦不会反……” 赵乾沉声道:“朕很后悔杀了赢阙,因为赢阙的底线朕知道,而赢修然他现在没有反,但朕不知道他的底线,景明十七年便有两万护龙骑南下,朕真的很怕,将来的某一年,赢修然会再次南下,还会是两万护龙骑吗?还是十万铁骑?二十万铁骑?很多人都认为朕采纳孙肃联妖攻沈的计谋是朕昏庸,都认为朕是昏君,可是只有这样,朕才能重创北境,让赢修然失去举军南下的机会。” 赵纯握紧拳头,“那你有没有想过,就因为你的一己私欲,北境四州与天凌会死上几十万人?罗政死了,那五万骑军也死得一干二净,可你就没有想过他们会是别人的孩子,别人的丈夫,别人的父亲吗?他们有的也是一家的希望啊!”她说到后面,几乎是吼出来的。 “赵纯!”赵乾冷声呵斥道:“朕是人族的皇帝,是天下人为朕铺路,不是朕为天下人铺路,你要分清了!” “分清了,纯儿分清了皇帝赵乾与父亲赵乾。”赵纯只是淡淡道,说完便起身离开了寝宫。 刘祁站在锡城的城墙上,景明十七年那场大战,精灵族收复了洪城与济城,而锡城则归北境。 邹宇站在他的身后,“刘将军,你说我们能活着回去吗?” 刘祁摇了摇头,他伸出手指指向北方,沉声道:“我带着你们来到这里,最多只能做到让你们面北而死,死得其所,而至于活着回去……” 这名老将以极为无奈的声音说道。 “尽人事,听天命……” 邹宇反而释然一笑,他说道:“我来到这里,便不怕死,我的兄长是无当飞军的都尉,但是我家里还有弟弟可以照顾全家,所以当日后需要我死的时候,我不会有丝毫犹豫,只是这次兵力太悬殊了,我只怕太憋屈的死在这异乡……” 刘祁抬头望向夜空,叹息道:“不止你怕,我也怕,十万虎啸军可以全部战死,但如果死得太憋屈了,我到了下面也没脸见老王爷……” 夜色深处,无数铁骑正在向这座锡城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