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噩梦
很显然，春绿的一番话，立刻就让这个外号屠夫的刺客，感受到了一种深深的恐惧。 再看到楚乘龙那深邃的目光，就好像是将他一丝不挂赤裸的暴露在阳光之下，无所遁形。 “你？你们想怎么样？” 闻言的楚乘龙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戏谑的微笑，表情越发的高深莫测。 “这话应该爷来问你吧！大晚上的，你们这些杂碎是想干什么？” “或者说你家当家的是想干什么？” 如果刚才春绿的话，让屠夫觉得自己被扒了个干净，那现在楚乘龙的话仿佛是深抵他的灵魂。 一脸错愕的表情展露无疑，结结巴巴的说道： “你，你知道？” 对面的楚乘龙还是一副已经看透他们伎俩的模样，占据这场谈话的主动权。 “有价值的人才配活着，你要怎么向爷证明你的价值？” 高傲又不屑的话语，成为击垮屠夫的最后一条稻草。 只见他哆哆嗦嗦的一脸横rou在风中打着颤，低声道： “我，我……” 可惜还不等那屠夫说些什么，随着嗖嗖两声，有暗器从外面飞来，地上的两人已经顷刻毙命，嘴唇发紫，面色发青。 瞧着和下午那些土匪中的是一样的毒。 楚乘龙勃然大怒，眯起的眼睛，嘴唇崩成了一条直线。 “该死！追！” 一声令下，早已经蓄势待发的暗一暗二，立刻就窜了出去。 围着篝火堆，楚乘龙虽然已经稳下心神，但面色还是有些铁青，剩余两名暗卫则一言不发的处理着地上的尸体。 倒是一直安静的司马观澜，率先开口打破了一片寂静的氛围。 “你怎么知道他的身份？” “那屠夫，背了命案才开始走江湖的，官府里有他的底，春绿向来过目不忘，自然对他有印象，来之前我将天府衙门的文书都给了春绿。”楚乘龙看了她一眼，慢声答道。 司马观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那另一个刺客？” 楚乘龙看了身边的春绿，像是在询问她，果不其然，下一秒，春绿清丽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那人我不曾在文书中见过。” 司马观澜是个聪明之人，一点就通，很快就相通了这里头的关节。 手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点在一旁的枯枝上，缓缓说道： “你早就知道他们要来，所以故意找了这破庙借宿吧！” 瞧着司马观澜一脸谨慎的望着自己，不由觉得好笑： “我又不是神仙，哪里还能提前预知，不过是以防万一，毕竟我的马车还是挺贵的。” “你去天府城究竟是为了什么？” 听到问题的楚乘龙明显面色更加谨慎，脸上的笑意也有所回落，一阵沉默过后，才开口说道： “告诉你也无妨，天府大旱，民不聊生，我收到线索天府城中官商勾结，城中更是时有孩童失踪之事。” 楚乘龙说完，就定定的望着对面的司马观澜，可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却闪过一丝的诧异和不解。 楚乘龙回顾着自己刚才说的话，没毛病啊，可为什么司马观澜却是这样的表情？ 楚乘龙试探性的问道： “怎么了？” 对面的司马观澜晃了晃神，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没什么。” 楚乘龙只当，她没当过皇帝，不知道当皇帝的苦，想到这段日子，自己每天是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还有永远处理不完的政务。 就忍不住一把的辛酸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场人都比较熟习的缘故，楚乘龙也不再那么端着，直接唉声叹气道： “你是不知道，当一国之君难啊，万事皆要以百姓社稷为重，君为轻，我是一头勤勤恳恳耕地的牛，还不能喊累。” 这有趣的比喻，逗的在场的人皆是一乐，春绿娇怒的看一眼，自家毫无顾忌的爷，娇声道： “爷慎言。” 两人又打趣了两句，谁也没注意到靠在柱子边的司马观澜，垂着眸子，喃喃自语。 “百姓为重？呵，难道不是命如草芥吗？” 暗一两人追出大老远还是跟丢了，这荒山野岭的最怕出意外，只得先回去。 楚乘龙倒也没有多加责怪，吩咐几人早些休息，明日一早就早些离开这。 另一处，半山腰的一个高脚竹楼里，正灯火通明，一个看着三十来岁，很是儒雅的男人，正在书案前有一下没一下的翻阅着。 门外传来一声异响，案上的人似乎是等候良久，立刻开口说道。 “进来吧！” 瞧着进来了的身影，却突然勃然大怒。 “废物！” 进来的黑衣人，立刻单膝跪地，嘶哑的声音像一个破风箱，很显然这个人的喉咙应当是伤着了，他说话很慢，尽量保持着清晰： “那两人皆死在属下的手中，应该是一个字也没来得及说……” 却不想听到这话的男人更是震怒，将书案上的笔墨纸砚全都扫翻在地。 “废物！一群废物！” 地上的人似乎是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景，也就低着头一言不发，一双眼睛如同深潭一般波澜不惊。 一番发泄过后，那男人终于是冷静了下来，又恢复了一副儒雅的模样，开口说道： “去给我查查，这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绝对不能让他们坏了爷的好事。” “对了，看他们的行踪，是往天府城里去的，告诉里面的人都给我注意着。” “……” “……” 破庙之中，一大早，升起的晨曦透过破风的窗户洒落一地，昨晚的篝火小了很多，巧儿正在跟前，小心的煮着清粥。 半夜的喧闹，让一行人都没有休息好，一个个起了大早，准备早些上路可以赶上进城用午膳。 颠簸的马车摇的众人昏昏欲睡，司马观澜的面色更为苍白，昨夜的一番交谈，扰的司马观澜一夜噩梦不断。 漆黑的夜，四周皆被迷雾笼罩，压得人喘不过气，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人惨死在刀锋之下，漫天的火光，在黑夜里更是醒目。 梦境中那零星的片段，却藏着她内心最深处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