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招募
邱章在一名士兵的陪同下找马丁去了，罗轶则被休伯特留下。 穿过半个管制区，两人走进一间独栋小屋。 这附近的戒备不算严密，但考虑到这是管制区最中心的位置，所以安全系数应该是最高的。 休伯特随意给罗轶找了把椅子，然后往角落一挥手，罗轶这才注意到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 “世界都变得一团乱了，谁会没有顾虑呢。法律和道德都完了，能保护自己的只有拳头。”休伯特用轻巧的语气说着，示意第三个人不用继续留在屋里。 “这么爱惜自己的生命，倒让我想起一个朋友。” 休伯特大笑起来：“我猜你那位朋友一定还活着，毕竟只有爱惜自己生命的人，才能活得最长久。” 罗轶耸耸肩，不置可否。 “好吧。”休伯特也不再绕弯子了：“再次重申，虽然见面时我把你们都当做敌人，还把你弄伤了，但那都是误会。而且你也看到了，我们把你的朋友照顾得很好。所以，我想我们可以好好聊聊。” “你不会是遇到麻烦了吧？”罗轶靠着椅背，摆出一副轻松的样子。 “麻烦？怎么可能。”休伯特笑得更深：“我们有这么多枪，这么会遇到麻烦。” “先不说这些了，你打算把我朋友怎么办？”罗轶直接进入正题：“如果你认为他们有感染风险，我们可以自己离开，不给你们添麻烦。” 休伯特起身，从文件柜里拿出一叠纸，丢到两人中间：“你可能觉得我在撒谎，但检测结果就是这样，他们血液里存在活性病毒，我猜从受伤后通过血液接触感染的。你现在看不到他们身体变异，那是因为体内病毒含量不高，这种情况如果放任不管，不出半个月，你就能看到他们的皮肤慢慢腐烂，最后变成一台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 罗轶随便翻了几页报告，上面只有模糊的图像和一堆专业词汇，根本看不懂。当然，就算他看懂了，也不能证明休伯特说了实话。 “就是说，他们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最多半个月。” “那你就不该把他们当做犯人，任何一个神智清醒的人都不会喜欢别人把自己当丧尸看。” “这件事不由你说了算。”休伯特吼完，立刻收敛语气：“我这里有专业的医生，或许能帮到他们。” “丧尸病毒也不是普通疾病。” “没错，但高文也不是普通的医生。”休伯特走到窗前，背对罗轶，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接着说道：“他很早就开始从事这方面的研究了。” “你们一直都知道病毒的存在，却没能阻止它毁灭人类。” “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休伯特转过头，玩味地看着罗轶：“但你说的不太准确，不是‘你们’，是‘他们’，我只负责那个地方的守备工作，要不是病毒突然爆发，我对那些人的研究也一无所知。” 罗轶不打算做无意义的口舌之争：“你刚才说能帮到他们，我想知道是怎么个帮法。” “当然是疫苗。”休伯特一幅理所应当的样子：“高文医生研究出了一种疫苗，能暂时抑制病毒扩散，虽然做不到完全治愈，但至少能为感染者们多争取些机会。” “这些事，你应该征求他们本人的意见。” 罗轶并没有完全相信他的话。 不管是邱章和莫妮卡被感染，还是所谓能抑制病毒扩散的疫苗，都只是休伯特的一面之词。而且，他也没有权力替其他人做决定。 “我还以为你是他们的老大。”休伯特耸耸肩：“至少我从他们语气里听到的是这个意思。” “我们没有老大。” “那个女人已经同意了。”休伯特摸着下巴，不自觉地露出微笑：“没记错的话，她应该叫莫妮卡，听名字就知道是个美人。” “如果她本人同意接受治疗的话，我没意见。” 罗轶当然会保护自己的伙伴，但前提是对方愿意接受自己的保护。莫妮卡表面上看很顺从，其实内心装着各种古怪的想法，再加上钱伯伦的死，让罗轶对这个女人多少有些排斥。所以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罗轶不会尝试劝说莫妮卡。 休伯特对罗轶的反应也很满意，可他话锋一转，又面露难色地说道：“那就好，可我们遇到了些小问题。” “什么？” “药剂不足。”休伯特叹了口气：“抑制剂是一种需要长期注射的药物，只能保证感染者体内的病毒在一定时间内不会扩散，所以这是一种消耗品。” “所以呢？” “所以，我希望你能和我的队伍一起出发，去收集些制造抑制剂的设备和材料。” “为什么是我？” 罗轶还说不上对这个镇子有多了解，但就他白天所见，休伯特手下至少有二十多人，而且都是全副武装的士兵，完全没必要寻求一个外行的帮助。 “因为一些误会。”休伯特说道：“附近几个镇子有幸存者被感染，我们想提供帮助，但枪支走火……” 休伯特比划着开枪的姿势：“现在那些人以为我们想把他们杀光，所以只要见到穿制服拿步枪的人就直接动手。当然，我们愿意和他们和平共处，可问题是制造抑制剂的设备也在幸存者的地盘里。” “你想让我当说客？” “没错。”休伯特一拍桌子：“如果你能和他们说上话，我就能省下不少子弹。” 这摆明了是个借口，对方不喜欢穿制服拿步枪的人，那你让手下放下枪脱掉制服不就好了。 现在看来，之前在路上见到的尸体，也是休伯特口中那些幸存者干的，对方采用这么极端的手段，只能说明他们之间的矛盾不像休伯特描述的这么简单。 但罗轶没有立刻拆穿，休伯特让他参与行动一定抱有其他目的，现在提出拒绝，反而会让自己陷入被动。他也不担心休伯特借机陷害，自己不过是一个俘虏，要杀他也不过一句话的事，没必要搞得这么复杂。 而且，劝说两股势力和平共处本身也不会坏事，这项任务看起来危险，可休伯特没有把握的话，也不浪费口舌劝自己去送死。 最重要的是，他有了和外界接触的机会。 想明白这些，罗轶自然没了拒绝的理由：“好吧，我们要去哪里？” 休伯特从抽屉里拿出地图，展开铺到桌上。 这幅地图的精度比罗轶手上的更高，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大大小小的村落和一些独立设施。 罗轶顺着休伯特的手指看去，立刻确定了自己现在的方位，地图标注的名称是“马镇”。 “我们的镇子就在这里，红圈是已经肃清的区域，蓝圈表示有幸存者在活动。” 大大的红圈画在地图中央，而周围是六七个独立的蓝圈。 休伯特的手指滑过地图，停在其中一个蓝圈上：“我们要找的设备就在这附近。” “瘠土镇？”罗轶脱口而出。 “没错，那里以前有个化学品加工厂，虽然因为村民反对，工厂被关闭了，但所有的设备都那里，没被运走。” “那什么时候出发？” “先别着急，你头上的伤也需要时间恢复。这几天你就好好休息，等我定好时间再通知你。”说着，休伯特亲热地拍了拍罗轶的肩膀：“欢迎加入我们，罗轶先生。” 罗轶明白这是在说他可以走了。 开门时，休伯特的对讲机正好响了起来。 “长官，北门附近有人，是否准许开枪。” “多少人。” “能确定的目标有三个，长官。” 休伯特看了一眼罗轶，朝着对讲机说道：“确定是丧尸之前先不要开枪，等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