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礼物
另一片黑暗中，金发的莫妮卡同样紧张而焦虑。 “你体内带有阿尔法菌株，简单来说就是被感染了，所以必须对你进行隔离观察，老实待着吧，别乱跑。” 押解她的士兵只丢下一句话，然后就把她丢到这破旧的小房间里。 人走之后，她偷偷把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除了手臂上的口子，其他部位都没有受伤。 “我是什么时候被感染的？” 莫妮卡怀疑那些人在找借口关押自己，但她又想不通其中原因。保尔曾说过活人试验之类的东西，难道是想把自己当试验品？ 紧张和不安化作千百只小虫爬满全身，莫妮卡忍不住用手去挠。 “罗轶也被抓了，还有邱章和潘妮，他们是不是和我一样被关起来了，他们被感染了吗？” “刚才听到的枪声是怎么回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和其他人见面？” “他们是想拿我做活体实验，还是……末世食物短缺，电影里不是常有吃人的情节，而且刚才我还闻到烤rou味……” 莫妮卡的想象漫无边际，充满恐怖与邪恶。而她想得越多，身上就越痒，然后只能更用力去挠，结果指甲和皮肤摩擦导致汗腺分泌加快，反而让身上变得更痒。 每次紧张的时候，她都这样。 手指附近有些湿润，好像手臂上涂满了水。 莫妮卡低头去看，才发现自己右手指尖和左臂上都是血。一定是刚才太用力，把伤口又抓破了。 可她完全感觉不到疼痛。 为什么手臂没有知觉了？ 她先是轻轻摸了两下，然后又抓又挠，可手臂就像被打了麻药一般毫无知觉。 莫妮卡只觉得一股电流从脚底上涌，她借着月光满满扒开伤口，看到愈合的表皮被重新撕开，露出鲜红的血rou。可她仍然不放心，不断撕开肌rou，看到被鲜血浸润的骨骼。 “只是暂时没了知觉，难道他们趁我不注意的时候给我打了麻药？” 她有些弄不清状况，可明明左手还能正常活动。 莫妮卡站在窗前，五根染血的手指来回弯曲又伸直，直到鲜血顺着手肘滴落鞋尖，她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看起来有多诡异。 “该吃饭了。” 负责看守的士兵突兀推门进来，把一小碗看不清是什么的东西扔到桌上。可当他看到莫妮卡从窗前转身，脸上立刻露出惊恐的表情。 “该死！” 士兵连忙举起配枪，摆出射击的姿势。 “别开枪，我……” 黑洞洞的枪口让莫妮卡感到紧张，但应付男人却是她的强项。 她下意识摆出一副柔弱的样子，可怜巴巴地对着士兵说道：“我不小心把伤口弄破了，流了好多血，这可怎么办……我好怕。” 士兵见莫妮卡还能说话，动作才稍稍放松了些，只是眼里还留着警惕：“过来，让我看看，动作慢点。” 莫妮卡小心翼翼地靠近对方，慢慢抬起左手：“请救救我，我不想就这样死了。” 说着，一滴眼泪竟从眼角滑落。 不管是谁看到她这副样子，都会心生怜悯。 “怎么会弄成这样……” 士兵放下武器，查看起她的伤势，上面尽是暴力撕扯的痕迹，看着让人心惊。 还是先通知其他人，士兵的疑虑清楚无误地写在脸上。 这时，突然有一条手臂缠住了他的脖子，女人随即扑向他胸口。 士兵心头一凉，他本以为自己死定了，可下一刻，怀里却传来女人的抽泣声。 “我好害怕，求求你不要走……我好害怕……” 士兵惊魂未定，满脑子都是巴克打死的那头狐狸，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看着怀里的女人竟有一丝冲动。 “别哭，别哭了。”他把女人从身上推开，借着月光，发现她确实有一张漂亮脸蛋：“我现在去找医生……不，我先去找医疗包，这种伤口还是我一个人帮你处理的好。你在房间里等我，哪儿也不要去，等我回来，听明白没有？” 士兵用衣服把手上的血擦干净，看着莫妮卡一副顺从的样子，只觉得有一团火在心头燃烧。 “我一会就回来，你先把门关上。” “好。” 莫妮卡站在门口，看着士兵匆匆下楼的背影，慢慢收起脸上的悲戚。 “哼，男人……” 负责看守的士兵已经被支开，她可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莫妮卡觉得这里就是瘠土镇，反正郊区的农村都大差不差，不用在意这些细节。但抓捕自己的这群士兵不一样，关于丧尸病毒的事，他们一定知道些什么。 主意已定，莫妮卡用外衣裹住左臂，轻声下楼。 她所在的是一栋民房，一楼是餐厅客厅和厨房，卧室全都在楼上。三面有窗，从正门这一侧能清楚看到街上的士兵，而背面的窗户或许是为了抵御丧尸，已经被完全钉死。 莫妮卡别无选择，翻过侧面的窗户，钻进相邻的另一栋屋子里。 这间屋子的客厅布局很奇怪，沙发和茶几被挪到一侧，正中央则被一张大床占据，床边还摆着书桌和文件柜，看起来很违和。 莫妮卡走到柜子前，想看看里面都放了些什么。 没想到她刚打开柜子，就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随即，头顶的灯亮了起来。 莫妮卡连忙躲到沙发背后，房间里，一男一女的说话声逐渐变得清晰。 “……你又浪费了一支抑制剂。” 陌生女人的声音有些低沉和沙哑，也不知道两人之前都聊了些什么，她的语气很不愉快。 “你只看到他的身体有变异迹象，却没看到病毒分析报告。”男人的声音温和而亲切，听不出丝毫不满：“他是被进化者咬伤的，体内的病毒已经过了融合阶段。” “上面派我们来，不是让我们做这些多余的事。” “什么是多余的事？”男人反问道：“我只是给他接种了不一样的疫苗而已，没人会责怪我的。” 女人哼了一声，慵懒地说道：“可你看看现在外面的样子，人类已经快灭绝了。” “那是进化的必经之路，现在的牺牲是为了更美好的未来。”男人靠近莫妮卡的方向，把外套扔到了沙发背上，让莫妮卡吓了一跳。 “去你的未来，我加入组织可不是为了拯救人类，只是不想变成那副丑陋的模样罢了。” “是吗……”男人听起来有些失望：“不过万分之一的概率，或许值得一个种族冒险，但确实不值得让一个人冒险。” “别说万分之一，就算能有百分之五十，我也不会去尝试的。命是我自己的，我可不想把它压在别人的赌桌上。” “放心，我也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男人停顿了一会，似乎在找什么东西：“这是我从那群孩子身上分离出的东西，能重新激发细胞活性。” “你成功了？” 莫妮卡看不到男人点头还是摇头：“……可惜这里设备简陋，没法大规模生产。这是第一支，就当是我送你的特别礼物了。” “给……我的？”女人声音里充满了惊喜：“你不会是想把我也当成试验品吧？” “我怎么舍得。”男人笑了：“再说，有休伯特在，我根本不会缺实验体。” 女人的惊喜变成了媚笑：“那我就收下了。今晚，你想不想注射些别的东西到我体内……” 莫妮卡对这种语气再熟悉不过了，果然，接吻的声音和衣物的摩擦声相继钻进她的耳朵。 “……把灯关上……” 两具rou体在床上纠缠，丝毫没注意沙发上的外套被人动了。 既然是特别礼物，那怎么能留给别人，莫妮卡将针剂藏进口袋，这一趟算是她的意外收获。 客厅里的喘息声越来越重，莫妮卡想趁机离开，可她刚翻过窗户，就听街上一阵喧闹。 好像有人在喊：“停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