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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台比武事端出,薛家杀猪横生故

    “号外号外!一年一度的武道擂台即将开赛!号外号外……”

    “又要开赛了吗,年年都是擂台,说实话都看腻了,有点无聊了。”

    “不不不,这次可是劲爆的擂台赛呀,不论是参赛选人还是场地,都是前所未有的。先生们女士们,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一份2枚铜币!”

    “嗯…给我拿一份吧。”

    “好嘞,谢谢惠顾!号外号外!一年一……”

    薛忠辉摸出两枚铜币丢到卖报小子的帽子里,顺手接过还挺热乎的报纸,就靠在自家猪圈的护栏上看起来。身后3只猪哼哼唧唧地拱着泥巴,好像在找什么不存在的胡萝卜,不过这并没有打扰到他,他只将腰间别着的一把杀猪刀取出在它们眼前晃晃,猪猪们便嚎叫着躲到离自己最远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切,刀都没出鞘,真不知道这些猪在想啥。反正最近都没活干,看看报纸也挺好。)

    于是薛忠辉没再管那些猪,低头将报纸翻到了头版。虽然他不怎么关心每年都要打的擂台赛,但在看到头条后仍是心中一惊。

    (这次的擂台赛果然没那么简单啊…)

    一年一度的擂台赛是建安国的传统,一是增加过年热热热闹闹的氛围,让看戏的百姓得个乐呵,二来是为向外邦宣扬国威,人才济济,对外的威慑力自然不用多说,三者是在全国各大武学集团中决出最强的高手,获胜者能得到皇帝亲自授予的“天下第一”称号,并加官进爵,荣华富贵三生三世都有余裕,这是多少习武之人的终极目标,但真正参与的都是些各类门派下的门生,而很少有真正世间公认的站在武学顶峰的高手参赛,一是不屑,二是树大招风,因此参赛人选往往鱼目混珠,良莠不齐。

    在上一届擂台赛中,欣文武国胜仅仅使一柄匕首,不出三招便将上上届擂主打下台去,薛忠辉当时便在现场观看,只见武国胜获胜后轻抚黑色山羊胡,满脸失望地拒绝了皇帝发下的“天下第一”牌匾后向皇帝跪道。

    (“陛下,臣以为擂台比武应当禁止”)

    (“哦?爱卿是想说我国没有武学高手了吗?)”

    (“不,臣怎敢有此意,臣只是想说,这种擂台还不如称为舞台,比武不如称为比舞罢了,国家高手如云,并不缺这些武学小鬼罢了。)

    从那以后,薛忠辉便对这擂台赛没了兴趣。然而这届擂台赛的介绍一下便吸引了他的目光,参赛选手名单中赫然出现了五省总督的名字,而比赛地点竟就设在皇宫!这已经能想象到战况的激烈程度了,那绝对会是一场惊世骇俗的擂台赛。至于剩下参赛人员的名单,薛忠辉没有再翻看下去,因为自己也想象不出能有比那五省总督更强悍的高手了。

    “父亲,父亲!母亲说让您别再闲着没事干了,要您去给她买点菜回来好做午饭的说。”

    正当薛忠辉看得入迷时,一声稚嫩的呼喊将他从想象的画面中扯出,他随意揉了揉报纸丢进猪圈,蹲下捏了捏女儿稚嫩的小脸蛋儿,而后将她一把抱起,又用胡茬将她扎得咯咯直笑。

    “乖女儿,你还真有你母亲的样,别学她唠唠叨叨的哈。走,我们去市场,顺便给你买棉花糖吃……”

    “好耶,父亲大人最好了,母亲都不让我吃糖的说。”

    “话说咋就你一个人呢,你弟上哪去了?”

    “他说他去找隔壁村小伙伴玩了的说,父亲,告诉你一个秘密哦,弟弟他喜欢上一名小姑娘的说,好像是叫…叫…曹……”

    “薛,薛师父!请留步!请留步!”

    没等薛忠辉和女儿搭上话,便听身后传来一阵急切的呼喊声。薛忠辉平时很不喜欢有人打扰自己和家人的独处,因此便有些生气地转过头去,却见一精瘦小子气喘吁吁地抓住自己的衣角。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小子是城门边窝棚里住的浪荡子,平日里游手好闲,但自从偷看了自己杀猪,便一直缠着要学杀猪的手艺,自己多次拒绝不成,只好躲着他走,没想到今天又找上门来。

    “夏小子,你小子又来做什么?”薛忠辉冷着一张脸看向他,语气中很是不满,“我是不是再三强调不收你为徒?今天我女儿在这,我不骂你,你还是快点走吧!”

    “不…不是,薛师父,这次真不是拜师的事!”

    夏小子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继续涨红了脸说道,“是皇榜,皇榜又下来了!”

    “皇榜?皇榜上又说啥了?”

    “这不是要打擂台赛了嘛,到时候来的人可不少,听说有的是嘴刁的主。皇帝老儿要各地都派一名最好的屠户去皇宫帮后厨处理猪、牛、羊,方便宴请宾客。”

    “哦,这样啊,那又如何?”

    薛忠辉心中冷笑一声,要论建宁最好的屠户,自己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不过,谁会愿意放弃和家人团团圆圆在跨年夜吃上一顿热腾腾全猪宴的机会呢?

    “哎呀,建宁有谁不知道师傅您是最好的屠户呢?关键是那南村的王屠户悄悄揭走了皇榜,刚才就带着刀具坐马车出城去了,我想他是要抢您的功劳呀,所以……”

    “呵,这种事,不去也罢,”薛忠辉轻哼一声,丢一枚金币到他怀里,严肃说道,“这钱你拿去耍吧,只不过不要张扬这件事,还有……谁是你师傅了,叫得这么rou麻!”

    说完便抱着女儿头也不回地走向市场,转头的一瞬间还听到了夏小子的小声嘀咕,“有名有利的事不去做,偏安一隅,师傅可真是个怪人。”

    (夏小子呀,以后等你有机会讨了老婆生了娃,你大概就会明白我的意愿了吧。)

    过年前的两三天便在打扫卫生和采购食材中匆匆渡过了。

    “唔嗯……别走啦,这次又起那么早干嘛啦,多陪陪我吧亲爱的~”

    “明天是啥节日呀宝贝,不得把家里剩的3口猪宰了过年吗,睡糊涂啦?”

    我小心地掀开被子的一角,钻出了暖烘烘的被窝,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道,“反正杀个猪也就分分钟的事,等我卖个两头猪,留一头过年吃,再回来陪你哈~”

    “哼,明明中央都按人头给了4斗米和4个金币,你卖猪rou能搛几个钱?薛忠辉,我爸当时就说你只是个当屠户的命。”

    “那你不也坚持嫁给我了吗?”

    薛忠辉轻笑一声,贴近她白皙的面庞,在那柔嫩的唇上轻啄了一下,看着她的脸变得像红苹果一样却仍闭着眼睛的样子,自己便心满意足地站起身来朝厨房走去。

    “早餐吃什么,我来做,你接着睡会吧。”

    “……我想吃烤猪排,去油加生菜和番茄。嗯…别忘了给孩子们煮两个鸡蛋。

    “好嘞。”

    做好早餐后,薛忠辉估摸着大擂台赛应该是进行到了一半了,于是出门买了一份最新的报纸,坐在桌边边看边吃,报纸头版便是“擂台比武高手云集,四省总督脱颖而出”。尚法韦肃虽是一文弱书生,但其手下有两名奇人,均有万夫不当之勇,力战众多选手后也成功晋级。吃完看完,薛忠辉把报纸随手丢到柴火堆里,提起杀猪刀便向猪圈慢慢踱去。

    死在薛忠辉手上的牲口大概不下五万头,这使他可以轻易看透猪的皮rou筋骨,哪儿有伤,哪儿是精华,自己是一清二楚。只见他抽出刀来,只是对着面前3头捆扎好的猪略微笔划了两下,便见猪毛尽褪,骨rou分离,可怜的猪猪甚至连叫都来不及叫一声,便已成案板上的肥rou。他甩去刀上的血液,又用干净的布擦得如明镜一般后,才心满意足地收刀入鞘。

    正当他将精rou和肥rou分开之时,略一分神,一道小小的黑影从rou铺内一闪而过,案板上一块硕大的上好的五花rou也随之消失了。

    (不好,遭小偷了!)

    这是他的第一反应。薛忠辉请邻居大婶帮忙看店,自己便提刀追了出去。这小偷倒也灵活得很,飞檐走壁,上窜下跳,好似一个惯犯,但看身影和体内的筋络又像一个小孩。也许是上了年龄,他逐渐感到体力不支,于是发起狠来,大喊一声“休逃”,便拔刀出鞘。

    霎那间,仿佛时间停止一般,那小偷呆愣在原地,好似被抽掉了魂魄。身旁下落的枯树叶也破碎成千片如灰尘般缓缓坠地,而此时他的刀才拔出了一半不到。

    “小贼,看你还敢跑吗?”

    收刀入鞘,薛忠辉缓步走到小偷面前,只见他手中抱着的猪五花已成碎rou,而蒙着面纱的脸依旧是抬头向天,眼中满是恐惧。突然间他闻到了一股sao味,低头一看,这小偷的裆部竟湿了一片,显然是被吓尿了。

    “请,请,请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偷东西了!”

    薛忠辉略一挑眉,没想到缓过神来的小偷发出的是稚嫩的女声。他脱下小偷的面纱,只见“朱颜闪亮似玉雕,泪珠颗颗向地飘。颈色白皙惹人爱,青丝却似少年郎”,他不由得一惊,倘若下手再狠一点,此等美少女就要命丧于杀猪刀下了。

    “和我说说吧,为什么要偷rou?”

    薛忠辉虽想直接放了她,但偷东西总是不对的,于是他装作一幅生气的样子凑近问道。

    “嗯,就是…就是快过年了,而我…我想吃rou,又没钱买…就…”她抹了抹眼泪,用那闪亮亮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我,“就趁你不注意偷了一块。大叔我错了,你武艺高强,我真的佩服,佩服!”

    眼见她都快给自磕头了,薛忠辉冲她翻了翻白眼,将她扶了起来,“好啦,我不怪你,说吧,你家在哪,我把你送回去。”

    “呜…我记不得啦,我只记得自己从马上摔下来,就…就什么都忘记了。”

    “唉…真拿你没办法,跟我走吧。”

    “那个…rou…”

    “还想吃rou呢?我要你用劳动来偿还我的损失,但现在你先去给我洗干净!”

    “唔…那,那还请温柔一点…”

    “……”

    (我的天,她的脑子里都在想些啥呀!!)

    与此同时,另一边,皇宫擂台处,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感受到了一阵强风的来袭。

    “你们也察觉到了吗?”

    “是啊…这并不像是普通的风,而是…”

    “剑气…简直难以想象。”

    “这肯定是某个绝世高手发出来的吧,真是强得离谱…”

    “此发出剑气者必将遭多方争夺,我觉得我们也要好好探查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