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霉运当头

    王二愣本就不是好脾气，愣得很，要不怎么叫二愣呢！被打了，当时就急了，两个大眼睛瞪起来紧盯着打他那个高个子警察。说是高个子，其实也就一米七五，眼睛才到王二愣下巴颏儿。一米七五在那个时候可是高个儿，一米七都算高的。

    他的变化让警察们一阵紧张，以为碰到茬子上了，一个个心里直突突，正想当个合适老给双方撮合撮合。可没想到王二愣先软了。这时候他又想起他老妈临终前说的一句话：孩子，记住，光棍不和官斗，好男不合女斗。

    他老妈的本意是怕儿子想不开，去找小媳妇算账，到时候再惹出什么事儿来。据村里出去人说，在城里见到过小媳妇，现在打扮得可漂亮了，穿的好，吃的好。听说将她带到城里的就是那个胆矾厂的厂长。厂长本就有家，还有个儿子，拐了小媳妇本来也就是玩玩，可没想到晚上一上床，这小媳妇竟然还是半个处女。

    厂长一高兴，就包养了起来。

    可今天这句话却差点要了她儿子的命。

    这警察是什么？那不就是官么？王二愣强自装出一副和颜悦色地样子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请警察平平里。

    这几个警察是什么人啊！对当地的一些团伙势力熟悉的不行，一听他这话，就明白。感情是一个北方来的棒槌，这还怕什么？这样的人不欺负，那去欺负谁啊？

    “草，*，看你长得就不像好东西，竟敢在这里吃霸王餐。”刚才打王二愣的警察蹦起来，想要再给他一个耳光。这会王二愣加了小心，上身向后一仰面，躲了过去。

    警察没想到王二愣能躲开，这下子本就冲着打便宜去的，几乎用了全力。一下子击空，使得警察的身体重心发生便宜，身体不自主地向前倒去，差点摔了个狗啃屎。

    警察一拳击空，还差点被晃了个跟头，决定很丢脸，有点恼羞成怒，转身从一个跟班受理夺过一把警棍。开关一推，警棍左右两边开始不断流动紫色的电弧。

    “妈的，还敢躲，看老子今天怎么教训你。”随着他的叫骂，几个保安模样地人开始向王二愣聚拢过来。

    王二愣，愣，但不傻，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是咋回事。虽然自己当过兵，身手也不错，可也不是这么多人的对手，何况他们手中还拿着武器。

    王二愣赶忙喊停，可事情到了这会儿，那停得了，拳头棒子雨点般落下来，要不是人太多，那高个子警察早给他几电棍了。王二愣双手抱头，蜷缩得球一样，开始时还蹲着，后来蹲不住了，被打倒在地上。

    王二愣明白这时候该怎么做，全身绷得紧紧的，脚后跟顶着屁股蛋儿，双腿并拢。

    他这个架势是标准的挨揍姿势，重要部位都被保护了起来。打了十分钟，王二愣全省上下青一块紫一块的，脑袋上也多了三十几个大小疙瘩。简直和寺院里的佛一个样子。

    挨了打还不算完，还得乖乖的交饭钱，交了饭钱还不算，又缴纳了两千的治安处罚费。警察和保安打人也费了不少力气不是嘛！

    一顿饭下来，王二愣这家乡远近闻名的富翁，就回到了解放前，全身上下一共不超过五块钱，可家还在几千公里之外，肚子却咕噜咕噜的叫格不停。

    王二愣开始到处找那个姓王的东北老乡，不为别的，就为借俩钱回家。王二愣从来没把钱当回事，有钱花，没钱不花。只要回家，用不了两年，他就还是个富翁。可现在不行，没钱，他没吃，没喝，没法回家，也就没法再有钱。

    头两天仗着身体强壮，他还能挺住，可后来实在没办法了，只好偷偷去郊外农地里偷些果子吃，然后继续找人。可那不是长久之计，一次两次还可以，几次下来主人家就察觉了，半夜里蹲坑，等着贼出来。结果王二愣一来，就被发现了。多亏他跑的快，才没有被主人家那条大狗给追上。不是他怕，而是怕这么一招呼，村里人都出来。王二愣开始并没恨上这位设计骗他的老乡，可随着时间推移，他好像从来没出现一样消失了，对他的恨也就来了。

    漂了十天，他就深深体会到在外漂泊的痛苦。

    王二愣实在没办法，捡了块砖头，到警察局门口，向着新装修的大玻璃就是一下。哗啦一声，砖头和钢化玻璃一起应声而碎。门口的保安被吓了跳，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呜嗷三叫得召唤同伴跑过来，把王二愣看了起来。办公楼内的警察也听到消息跑了出来，为首的正是那个曾经在酒店打过王二愣的警察。警察上来二话没说，噼啪两个嘴巴。这会王二愣没有躲，而是微微侧了下头。看起来打上了，听起来也响亮，其实什么事儿没有。

    警察一愣，笑了“没想到你他妈的还是个行家，你他妈的不赶快滚回家去，竟敢找上门来，是不是想进局子啊？”他这话本就是吓唬王二愣，可没想到王二愣竟然点着头称是。警察有些傻眼，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主动要求进班房的。

    警察一摊手道：“你自己要去？破坏公物，扰乱办公次序，可也不见得相去就去得了，这些都构不成治安拘留！”王二愣听了一愣，想了想，有了主意，他一脸坏笑得看着警察，突然动了。那拳头只在警察眼前一闪，就打到他鼻子上了，鼻梁骨差点被打折，鲜血喷出多远。

    警察捂着鼻子蹲在地上老半天没起爱。王二愣在一群围观者目瞪口呆中在一名女警面前一伸手道：“来吧！”女警没明白他什么意思，正自愣神，就听王二愣继续道：“送我去拘留所。”

    女警从震惊中惊醒，有些忙乱的从背后拿出手铐，咔嚓一声扣上了。

    过了好半天，警察才从地上站起来，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手帕，不过这时已经被血染红了。警察指着王二愣，老半天没说出话来。打警察，确实可以拘留了。

    王二愣蹲了笆篱子。这一蹲就是十天，不但没瘦，还长了一斤rou。

    蹲笆篱子就是拘留，王二愣还真没进过，只听说这里一天管两顿饭。饿了几天了，实在没法儿，才想了这么个辙。

    警局后面就是一个院子，里面拘留者一些还构不成刑事犯罪的罪犯，还有没被定罪，罪刑较轻的罪犯也被暂时关押在这里。

    王二愣进来，也不说话，找个角落一蹲，就等着开饭。

    “唉！唉！说你呢！别装大尾巴狼。”王二愣迷迷糊糊正打盹，突然头被狠狠推了一下。“干啥？”王二愣眼睛一瞪，站了起来。警察是官儿他怕，这里的都是犯人，他可不怕。那人一愣，没想到王二愣这么冲，各自也比他高出半头。可这些都是出来混得，这时候不能装熊，心里虽然直突突，可嘴上不软，何况这里的大都是本地人，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这要是熊名义传出去，以后就别再道上混了。

    “靠，你他妈的属驴的吧？嗓门够大啊，不知道骨头够不够硬。曹，给我滚一边去，这是大爷我的专有位置。”

    王二愣可不熊，当过兵，手上很有两把刷子。本来被骗，落得如今这步田地，他心里就憋气，现在一听他嘴里不干不净，骂骂咧咧心里更烦。抽冷子一伸手，揪住对方的脖领子，向怀里一带，下边就是一脚，正登在对方小肚子上。

    王二愣将他拉到自己面前恶狠狠的道：“别来惹我，我不爽知道不！滚。”一甩手，丢包一样丢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好几个跟头直道被撞在铁门上才停下来。

    小子的肠子差点被踢断了，痛苦的捂着肚子，五官都挪离了原来的位置。

    王二愣一屁股坐下，闭上眼睛，好像又睡觉去了。其实他的心这时候突突，突突的都快跳到一块去了，一阵阵眩晕袭来，好悬没晕过去。

    他现在只一个字----饿。

    好不容易挨到下午五点，送饭的终于来了。

    窝头菜叶汤。

    这些城里长大的混子，那个不是整天大鱼大rou，现在让他们吃这个，一顿两顿还成，可时间长了那吃得下。可王二愣不同，生在农村，长在农村，就是吃高粱米玉米饼子长大的。

    两个窝头，三两口就没了。吸溜一声，一碗汤下肚，前后不到一分钟。摸摸瘪瞎瞎的肚子，看看别人手里的窝头。一狠心，把先前被他打那小子的窝头抢过来，三两口吃了。那小子本就没什么胃口，又被王二愣打，更吃不下去了。

    其他人也都吃一个，喝点汤。然后找个角落蜷缩着不动，练习龟息*去了。

    王二愣还没吃饱。见好多人碗里都剩了一个，干脆都拿来吃了。他对自己说：这不叫捡剩，这叫不吭声抢，不丢分子，抢劫这些混子的饭，光荣。

    同间一共七个人，都惊诧于王二愣的饭量，都进巴黎子了竟然还吃得下，吃的这么香。

    一个二十多岁，满脸横rou，额角还有一道刀疤的混子笑骂道：“妈的，真是饿鬼托生，老子吃鲍鱼海参大闸蟹也没这么香过。看他吃，我都想吃了。”说完还吧嗒吧嗒嘴。

    王二愣没搭理他，将桶里剩下的汤都喝了。一抹嘴，站了起来，向那小子一咧嘴，漏出一嘴的黄牙，而后竖起中指大大咧咧的在它眼前晃了晃。

    王二愣这样挑衅，青年混子当然不能装没看见，当时就急了，骂道：“小子，你找死。”

    青年一动，三个一直蜷缩在角落，看上去蔫巴啦叽小青年突然都跟着站了起来向王二愣靠。王二愣见青年个子不高，也不壮，就想装把牛B，结果一脚踢在铁板上了。

    “小笔，跟我们大哥道歉，磕头认个错，咱那说哪了就算了。不然可别怪个几个不客气。”其中一个小青年歪着脑袋，斜楞这眼睛看着王二愣道。

    还是那句话，王二愣怕官，不怕混混。别说四个，就算四十个也别想让王二愣磕头认错。他用眼角瞄了一下，围上来的四人，还真就数刀疤青年最壮实，心中也有了底，就算打不过也不会吃亏。

    王二愣不知道，他来之前，刀疤青年才是这单间里的霸王。加上三个手下，根本没人敢惹，之所以没有他麻烦，主要是看它打人时的手法熟练有些门道，怕是道上有头有脸的人物遇难至此。

    四人没敢轻易动手，而是绕着王二愣转。单间里的人剩下三人，除了被西天踹了一脚那小子为，就剩下两个。

    他们不动，王二愣动了。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道理他董。目标锁定刀疤青年，拳带风声，一拳打了过去。刀疤青年没想到王二愣会放弃防守主动攻击自己，根本没防备，结果被打了个正着，一拳就给打昏了。剩下三个全被吓住了，先前被王二愣打得那个小混混吓得一缩脖子，以为王二愣先前手下留情了。

    刀疤青年被一拳打昏，剩下三个不敢上了。王二愣不懈一撇嘴，学着青年的口气道：“你奶奶的，真菜。”

    说完不理三个发呆的青年，独自回角落闭目养神去了。

    从那儿以后，无论新来的，还是常来的，没有一个敢惹他，见了他就像见了鬼一样，躲得远远的。鬼的外号也在圈子了传开了。

    十天后，王二愣被放出来，在外晃了两天，觉得没里面舒坦，拿了块石头，又去警察局把新换的玻璃给砸了。看见警察们都出来，王二愣就乐了，刚要再大，警察连忙摆手，而话没说把他送了进去。

    几次后，警察们明白了，感情这愣小子把拘留所当成旅馆了，在外边呆腻了就跑进来度度假。两个月下来，警局换了五回门玻璃。有时白天砸，有时夜里砸，神出鬼没的，保安拦还真就拦不住，搞得保安一见他就头大。

    时间长，警察局长就不干了，堂堂警察局，三天两头被人砸玻璃，这还像话，他这个局长的脸往哪儿搁。一调查，感情是刑警队长王东惹出的麻烦。把王东叫来一通臭骂，命令他立刻把这个麻烦解决了。王东心里这个气啊，可又没犯法，总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儿把王二愣给做了吧！

    王东没辙，只好自认倒霉，将王二愣从局子里放出来，请他到酒店吃饭。

    现在王二愣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到了酒店，也不客气，拿起筷子，掂起腮帮子，抡起大朝牙，吃起来了。

    王东没动筷，只笑着看他吃。等吃的查不多了才道：“二愣啊！今天兄弟我算领教。当初是我不对，今天主要是给兄弟陪个不是，还请兄弟放大哥一马。”

    万二愣开始没弄明白，瞪着一对大眼睛看着他说，知道最好才搞清楚怎么回事。他心里这个乐，感情自己一时没辙，竟然走了这么一步阔棋。

    王二愣愣，可不傻，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又转为难道：“王大哥，孙子说瞎话！我真不愿意在这呆着，可我没办法啊，钱都被花光了，我现在连饭都吃不上，怎么回家啊！”

    王东干了半辈子的刑侦，哪能听不出来他的意思，心里骂王二愣不是东西，嘴上却不能说。生怕他在粘上自己，那自己可真就没好日子过了。任谁碰上这么个rou肩头，也拿他没犯法。

    王东私下里给了王二愣两千块，说是饭店多收退的。其实何止多少了两千，应该说除了两千，其余的都是多收的。

    吃晚饭，王二愣拿了钱，也没说声谢谢，转身去车站，买票走人。离家这么长时间，他还真有点想，虽然家里只有他自己。其实他心里还惦记着小媳妇能回心转意。

    王二愣不知道，此时小媳妇已经不那么风光。玩了年早玩腻歪了。正好有个关系不错的客户，看小媳妇有几分姿色，同时对这种农村出来的女人感觉很神秘，向老板一暗示，老板很痛快的答应了。

    老板回去和小媳妇一说，小媳妇就哭了。想想这几年，钱倒是攒了几个，可身子脏了，名声坏了。最近几个月不知咋地，老板还老发脾气，发起脾气来非打即骂。现在竟然将自己转让给他的客户，成了他生意上的筹码。和王二愣在一起时，他除了那事儿不行别的什么不顺着自己，宠着自己，拿自己当宝贝似的供着。小媳妇欲哭无泪，第二天还得像*一样强颜欢笑，陪着老板的客户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