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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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悦被曲若竹带回去了,许满文和舅舅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还嘱咐了一些话,比如要轻声细语的哄着曲悦啊,还有不能刺激她啊之类的。 曲若竹听完许满文的叙述,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太不完美了。女儿突然想转学,自己不问为什么,反而责怪她。还好有许满文和她的同学,不然如果任由这件事情发展下去,后果不知道得多严重。 回家的路上,许满文一直焉焉的。姜纹很给面子的不说话,恰到好处走在许满文右前方,为她挡住少许寒风。 过了很久,许满文终于说话了:“谢谢你啊。” 姜纹又是一愣,他在许满文这发懵的次数都快比他睡懵的次数多了,他下意识的:“啊?”了一声。 许满文没再说话了。从兰雅小花湾走到家的距离不远不近,到家许满文就看见曲若竹和许忠坐在沙发上等她…… 许满文不知道怎么了,今天喝的水也不多啊,怎么都从眼睛里流出来了呢。她一下子扑到曲若竹身上喊“mama”,喊的曲若竹心都软了。 许忠调侃道:“嘿哟呵,你个小哭包,只黏mama不念爸爸是吧。哼。”然后假装出一副很难哄好的样子,逗的许满文笑出了声。 “老爸。”许满文笑道。 曲若竹哄着许忠:“好了,女儿回来了,我们去吃饭吧,啊。” 许满文走到餐桌前,看见摆好的四副碗筷。许满文想:曲若竹和许忠也是心疼曲悦的吧。 周日她打过电话问了舅舅,曲若岩说,曲悦不愿意说是谁霸凌的她,她说她想与往事一笔勾销,不愿再提。许满文沉默不语。 周一回到学校,许满文来到办公室,找到初二三班的班主任刘老师。曲悦说她是因为在三中受到校园暴力才转去城北的,那问题就出在曲悦就读的初一三班,也就是现在的初二三班。 “刘老师你好,我是高一三班的许满文。”她礼貌的向刘老师打招呼。 刘老师也很热情,连忙应下她,并询问她来这里的理由。 “不知道刘老师还记不记得曲悦。” “曲悦?记得记得,这是个好姑娘。成绩好长得好人品好,只是后来转学了。”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又笑嘻嘻的说“你别说和你长的还挺像。” 许满文垂下眼睫,眉毛微皱:“老师对她印象不错。” 许满文没在刘老师身上耗过多的时间,那个刘老师明显不知道曲悦被人欺负的事。若果要知道更多,还得从同龄人中打听,她在刘老师办公室的时候,看见初二三班的花名册,是按名次排名的。前三名是杨烁,王寻轩,郑合乐;中等层次的还有宋望,樊聚光……她嘴里默念这几个名字,生怕一会就忘了。 她逮住一个正准备出来上厕所的人,问:“同学你认识郑合乐吗?” 那人点头。 “那曲悦呢?” 那人眉头微皱,打量着许满文。这jiejie长的挺好看的,不会又是一个喜欢杨烁的,来报复曲悦的吧。他连忙摇头。 许满文翻了个白眼,孩子,你骗人也得看时机啊,初二三班的只有转走的没有转来的,你怎么可能不认识曲悦这个大人物?但她也聪明,这孩子知道瞒着她,说明他知道一些。 “我是曲悦最好的朋友,她说让我来找以为名叫杨烁的人,约他去兰雅小花湾,有话和他说。” 这个谎言她是斟酌过的,这小屁孩儿应该不会怀疑。 果然,小屁孩说:“先让我上厕所,上完我去找杨烁。” 杨烁站在一颗大树下,看着许满文走来:“你是许满文,是曲悦的jiejie。” 他淡定的说,说的许满文有点心虚。但眼前这个可能就是伤害曲悦的人,她不禁严肃了神情:“知道就好,说说吧,曲悦在学校是不是你欺负的。” “欺负?我喜欢曲悦是全年级都知道的事,追她哄她还来不及呢,还欺负……!”没说完,他就反应过来许满文话里的意思,“有人欺负曲悦?!谁敢?” 许满文没想到眼前的人明明长的软软糯糯发起火来却这么吓人。 “我怎么知道,我自己还在查呢?” “你怎么不直接问曲悦?” “你第一名不会是抄来的吧?我如果能问到答案我会在这里跟你耗?!” 杨烁感到智商受到侮辱,反驳到:“你才抄的呢!不就是个‘栏厦三杀’嘛,等我上高中我也能考出来。” 许满文看了眼表,时间不早了,她要先回去了。刚踏出一步,杨烁叫住她:“她怎么样?” 许满文回头一看,嘲讽到:“状态‘好’到我看谁都像凶手,你觉得怎样。”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回到教室。半期卷子已经发了,考的不错,她回过头,看姜纹,发现他睡着了看那样,就知道考的不错。 晚上她回到家,发现曲若竹和许忠都不在家,她坐在椅子上,肚子莫名痛起来,似想起了什么,去到厕所一看,好家伙,月经来的措不及防…… 外面淅淅沥沥开始下起小雨,她看向嘀嗒嘀嗒响的钟表21:49分了,爸妈还没回来。 许满文拿起手机,拨通曲若竹号码。
“滴――” “您拨打的用户暂时……” 奇怪,她正打算拨打许忠的电话,这时玄关处响起开门声。她望去,曲若竹和许忠身上湿漉漉的。 “怎么现在才回来。”她抱怨一句。 许忠和曲若竹盯着她,强扯出一个微笑:“医院出了点事儿,要留爸爸一会,就耽搁了。吃饭没啊,饿了我们就吃饭,爸爸买了你最爱的鸭脖。” 许满文心头猛地一跳,摔碎了一个碗,吓的曲若竹和许忠连忙跑到厨房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许满文想起自己10岁的时候,爸爸也用这种语气说话,只不过是因为mama犯病住院了。 小时候她一直听同学说,抑郁症很折磨人,不仅折磨患者,还折磨患者亲人。 所以她一直害怕mama犯病,害怕mama被病痛折磨。但事与愿违,她的童年,mama不是在吃药就是在犯病。每当这个时候,爸爸总会买许满文喜欢吃的好吃的来哄她,说不要怕。 时隔六年,她再次听到爸爸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她有些怕。 “爸,你实话告诉我,我们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从昨晚开始,家里气氛就不太对了。 许忠慢慢站直身子,看了眼曲若竹,慢悠悠的走向沙发。许满文发现,原来时间真的不饶人,能将青丝变白发。 曲若竹扶着许满文走向沙发坐下。 “爸爸做砸了一台手术,患者成了植物人,我被医院停职调查。” 许忠拿那双粗糙的大手捂住自己的脸。 曲若竹从身后抱住他:“不怪你。” “那台手术很复杂。你尽力了。” “患者本人他说谢谢你。谢谢你给了他多活几天的机会。” 许满文沉默着没说话,她猜测,患者死后,患者家属绝对倒打一耙,把责任推到她爸身上,要求赔偿。而医院现在在调查,谁都知道,这一调查只怕是就直接查到许忠退休,届时,许忠就没有什么机会上手术台了。 晚上,窗外雨滴滴答答,吵得许满文晚上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