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之日,白首之时
临邱因为当时与管家上山采草药,这次幸运地躲过一劫,两人归来时躲入酒窖中,小临邱在缝隙中目睹了一切:这人至始至终都只爱他的钱财而已,有这样的父亲真是恶心,幼时的临邱歪了歪头,像坨垃圾似的,好脏…… “这美娇娘确实是极品,可这好像是临爷您的婆娘吧?” “不过是个马子而已,两束野花讨来的,便宜得很!” 官爷搂过齐湫,亲昵地蹭了蹭,而此时的齐湫心生厌恶,抗拒地想推开他可奈何男女力量悬殊,最后无济于事,只得憎恨地瞪着那个懦弱的人渣,怒吼道:“姓齐的!你真娘的不是人!你当时许诺的一切到现在一个都没实现,我当时真糊涂啊,为什么没有听师门的劝告,进了你这个狗屁临家!”话落,整个人跪在地上狂笑起来:“你就这么对我?那我实话告诉你吧!除了我的邱儿,你那些妾室所生的没一个是你的!哈哈哈!” “临爷啊,遗产嘛,”官爷站了起来,走进临父,“给你留了,我和弟兄该怎么拿分红啊?”随后掏出枪支,用枪管轻轻提了提他的下巴,“到时候我放一把火,跟上级禀告,说是临家走水,那火烧的旺,全家上下竟只有林夫人活下来,美人啊,到时候就跟我过吧?”官爷失声地笑着,眼里尽是嘲讽:“如果你到时候要逃跑,到时候全城都知道临家出了个妖怪,害死了全家人,看谁还敢接纳你。”语罢,挑逗似的摸了摸齐湫的脖子。 “走吧,回家里陪我玩玩。”官爷起来身,手搂着齐湫的腰扬长而去,走出几十步的距离,手一挥,命令道:“来人!放火把这烧了!对了,齐女士的血rou务必解决了!” 以后事情的详略,临邱也不太记得了,他只记得他那个烂泥父亲已经随着烈火消失了,当时的天可红了,红得可以将整片大地都围起来,拥入怀中,再狠狠抛弃。 再后来的后来,无非就是母亲受不了侮辱上吊自杀,临家的宅子被拆毁,里面的金银财富被洗劫一空,长大后的临邱蒙着面来到来到这里,踩在那块石阶上,言语满是嘲弄:“我的父亲,如果你看到临家现在的模样,是不是觉得天都会塌下来呢?” 千万的钱财都换不来一个温馨的家庭,真是可笑。 临邱回过神来,轻轻地环住她的腰,怕她下一秒就被别人夺走:“你还有我,我们会有一个家的,我会养你的。” 下周三,大喜之日。 唐沁虽然小时候就想过与小英雄的婚礼,但也没想到有一天真的会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新娘子在想什么呢,今天可是你的大喜之日啊!祝你们早生贵子啊!”村里的老奶奶为她梳妆打扮,木梳轻轻穿过唐沁的发丝,镜子中映出她幸福的笑脸,唐沁笑着:唐沁,你今天把自己嫁出去了! “咚咚!”门外响起敲门声,有人开了门,他手上捧着凤冠霞帔,嫁衣袖边是用昂贵的金丝渡边的,裙面的凤凰栩栩如生,凤冠上面镶满了宝石,两旁的流苏将它显得更加高贵,与唐沁的模子相配度高之又高。 唐沁见状赶忙站了起来,询问道:“先生,您有什么事吗?” 那位男人走了过来,将手中的东西双手奉上:“小姐,这是夫人临终前留下来的……” 唐沁激动的问他:“她还说什么了?!” “她说的话都在这封信里了,”他从兜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她:“里面还有先生的话。” 唐沁接过信,男人走后,颤颤巍巍地打开,里面的内容让她泣不成声: (沁儿亲启) 宝贝女儿: 你看到这封信时,mama已经永远离开这个世界了。我知道你怨爸爸,怨他没有给你像旁人的关爱,怨他给这个家庭的缺失,但其实宝贝,你爸爸是一位英雄,他在当时拯救了mama,现在的社会很混乱,他无法事业家庭双双顾及,宝贝,请你不要怨他,他其实时时刻刻都牵挂着你。 我听保姆说起你小时候的事情,你一定很喜欢那个“小英雄”,如果你们以后成亲了,那就换上这件嫁衣吧,我的女儿。你是唐家大小姐,你虽然有着满腹经纶,但如果他待你不好,给不了你温饱,给不了你新衣裳穿,那你可以烧香给mama,爸爸mama到他梦里,让他夜不能眠,再托阎王爷改了他的年岁!
对了,这凤冠霞帔是我们娘家人的底气,这凤冠是你太奶奶不管怎么劝都要传给你的,说是想看沁沁出嫁,一定有她当年的风貌!既然是你太奶奶的意思,你出嫁时一定得戴上,我们一家都在天上看着你呢!你出嫁时可得开开心心的!天上还有你爷爷奶奶,你姥姥姥爷,他们都说很想你呢! 如果他不知道你喜欢吃桃酥,你跟妈说,妈去他梦里教他,肯定有你姥姥的手艺; 如果他不知道你喜欢听琵琶,你跟妈说,妈让你大姑去梦里教他: 如果他不会给你买围巾,你跟妈说,妈让你爷爷(前任军阀总司令)去会会他; 如果他不会带你去听戏,你跟妈说,妈让你大伯去梦里教他,生旦净丑,包教包会! 如果他不让你出门,你就用你拿手的招式打倒他,都什么时候了,可以不用去计较大小姐的面子! …… 还有最后的是,妞,妈想你了,也不用来陪我,多给我烧点纸钱,记得我就行。 还有,将里面的另一封信给小临,我有些话要跟他说。 会永远爱你的mama 唐沁欲要将信合起来,却无意间瞥见一行潦草的字: “你爹也是,嫁衣要穿,爹想看到自家闺女漂漂亮亮出嫁,成为世界上最美的新娘子。” 唐沁的泪再也控制不住了,她失声地哭着,自从长大之后她就极少哭过,而这次,她才像一个女孩似的眼泪“哗哗”地流,只是这一次,没有人将她举过头顶哄她,也没有人会做桃酥讨她开心了,就连眼泪也没有人替她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