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问心
思前想后，梁满拿定主意，还是要去看看，没有别的出路，因为目前只有这一条路，总不能半途而废。 梁满歇了一会儿，去茶水间喝了几口水，打开水笼头，把脑袋放在下面，用水流浸了一会儿，使劲搓了搓脸，让自己打起精神来。 抬起脑袋，舒了一口长气。梁满转身走进格子间。 推开格子间的门，走道出现在眼前，隐隐传来女声京腔，“将身来到大街前，未曾开言我身惨……” 梁满心说，你身惨，你身惨，我才身惨好不好？大半天的，饭都没的吃，找个工作，让你吓得半死，谁身惨呀？就你会叫惨，你惨也不能吓我呀？ 大家都惨，同病相怜，身惨人何苦为难身惨人呀！ 走道还是老样子，深棕色的木地板光可鉴人，梁满走到走道拐角处，小心都蹲下来，探头探脑地往前看。 玻璃门还是开着的，模糊的看见大办公桌和椅子。磨砂玻璃墙面上，张牙舞爪，像魔鬼一样舞动的是绿植发财树。 旁边发丝飞扬，长裙舞动的飘飘，你看吧，果然没有脚，小腿都没有，离地面至少二，三十公分高，飘在空中的，不是飘飘是啥？ 哎呀妈呀！竟然真的是飘飘，这可咋整？ 梁满不敢看了，连忙低下头，忽然发现地面上有一个人，头发半遮面，脸模糊不清，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梁满吓得往后一跳，一屁股摔在地板上，半天动弹不得，疼得呲牙咧嘴，就这样也不敢叫唤一声。摔到坐骨神经了。 屁股摔疼了，脑袋反而反应过来，这他马的不是我自己吗？我自己的影子，我的影子再看我？ 这他马的自己吓自己，我草了个草啊！这都能吓一跳，真的是吓了一跳。哎！倒霉。 梁满揉了揉自己的屁股，慢慢爬了起来，爬的过程中，梁满盯着自己的影子出神，自己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等等，我刚才看见了飘飘在玻璃墙面上的影子，啊！影子，对了，不是说飘飘是没有影子的吗？难道不是飘飘？ 这个发现让梁满兴奋起来，要是不是飘飘，那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梁满感觉自己的屁股也不是那么疼了。 梁满慢慢挪动双腿，屁股还是有点疼得，站在玻璃门口，仔细往里瞧，先确定绿色箭头在不在？ 看到确实有绿色箭头，梁满松了一囗气，不枉我吃了这么多的苦，挨了这些疼，终于发现目标了。 梁满看了看飘飘，确实飘在空中的呀！昏暗的灯光下，黑发飘飘，裙摆飞扬，飘飘欲仙，不对，是飘飘若鬼。正背对着梁满。 梁满没有办法，既然看见了绿色箭头标志，那就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梁满低头，双手合十，拜了几拜，嘴里嘟嘟囔囔的：“小jiejie，都是身惨人，身惨人不为难身惨人，我今天借个路，以后逢年过节，清明谷雨，给你上香点烛，烧些金元宝，银元宝， 要是你喜欢英俊的男孩子，也可以烧两个的，现在都可以订做，无论是于晏，彦祖，都没问题。” 祷告完了，慢慢朝前挪动脚步，小jiejie也不吭声，也不知道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过往的君子听我言……” 梁满心说，你没有吭声，我就当你同意了啊！ 梁满一步一步，慢慢朝前挪动脚步，一边注意小jiejie的动静，走了几步，看小jiejie没啥动静，梁满心想，这小jiejie看来是同意了啊！ 又朝前走了几步，小jiejie依然如故，黑发飘飘，裙摆飞扬。看来真是同意了。 梁满胆子大了一些，腰也直了起来，又走了几步，现在离小jiejie已经很近了，梁满仔细地注意小jiejie的动静。，害怕小jiejie突然翻脸。 离的近了。终于发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小jiejie是有脚的，一棍深棕色的木棍支承着小jiejie的身体，木棍下面是同色的木架底盘，和木地板同一个颜色，灯光昏暗，远处看起来小jiejie像飘在空中一样。 哎呀！小jiejie是被人截肢了吗？好可怜，就这样还喜欢唱歌。 绿色箭头就在前面，指示着旁边的一道门，小jiejie挡在那里，绕是绕不过去的。 梁满提起勇气，走到小jiejie旁边，这下看清楚了，哎呀妈呀！小jiejie居然没有眼睛，没有嘴巴，鼻子也没有孔。小脸惨白惨白的。 哎呀，我去，粱满慢慢睁大了眼睛，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这是哪个神经病干的缺德事，生儿子没眼啊！ 这居然是个塑料模特，半身的塑料模特，穿了一件白裙子，在戴了一个假发套。下面的支承木架还与地板同一个颜色。 我握了一把草啊！不干人事，吓得老子魂都掉了。 模特脖子上挂了一个小录音机，现在还在响着，“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到大街前，……” 梁满又好气，又好笑，一把风扇，一个塑料模特，一个假发，一件连衣裙。加上昏暗的灯光。把他吓得半死。服了，服了。 梁满关掉录音机，转身走到大班椅上坐下来，准备歇歇，身心疲惫啊。 这大班椅坐着真是舒服啊，梁满瘫在上面不想动，脑子里却在思考，我进门之前，灯没有亮，风扇也没有开，是谁打开的呢？ 想着，想着，梁满有点坐不住了，转身站起来就走，推开靠近小jiejie的房门，走了出去。恍惚间，看见小jiejie在向他微笑。 梁满走的越发快了，推门出来以后，还是一个走道，走道的一边是墙壁，上面安着壁灯，灯光既不昏暗，也不闪烁，明亮的很。 另一边也是墙壁，上面挂了一副画， 梁满看了一眼画，画就象有魔力一般，梁满再也挪不开眼睛。 梁满慢慢走到画的跟前，这个过程中，梁满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这副画。 在梁满的眼里，这副画开始是静止的，画的是一场泳池派对。看了一会儿后，画面好象活过来一样。 先是泳池里面的水，慢慢泛起波纹，接着里面的泳装美女开始动了起来。接着动听的音乐声也开始响了起来。 几个身穿比基尼的小jiejie，在泳池边上活动身体，抬抬胳膊，伸伸腿，扭扭屁股，弯弯小腰，小脸蛋上嘻嘻哈哈地笑着。 一个穿西装的男人站在泳池边上，看不清楚脸，手上拿了一个彩色的皮球，往泳池里一抛，小jiejie们嘻嘻哈哈地跳进泳池。 泳池的两头，各有一个绳网做的小门，小jiejie们分成两队，每个小门前有个小jiejie守门，其余的开始朝对方的小门进攻，西装男做起了裁判。脖子上挂着囗哨，好不威风。 当一队小jiejie把皮球攻进对方的小门时，西装男把口哨一吹，立起一支手，示意进球有效。全都齐齐发出一阵尖叫，欢呼。大家互相抱着对友，庆祝着进球， 画面一转，西装男人坐在椅子上，露出侧面半张脸。欣赏一群小jiejie们身穿轻纱，半隐半露，翩翩起舞。 小jiejie们的上面用纱巾蒙着小脸蛋，只露出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 中间露出小蛮腰，小蛮腰上没有一丝赘rou，肌肤象牛奶一样白皙水嫩，泛着健康的光泽。 下面穿着轻纱，隐约看见圆润的大腿和纤细的小腿，小巧的脚丫是光着的，只是十个小脚指甲上，涂着红红的丹寇。 小jiejie们站成几个圆圈，形如花瓣，齐齐后仰，后仰角度依次倾斜，露出中间一个女子。 女子放声高歌“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小jiejie们齐齐挥手踢腿，摆腰扭臀。发丝儿飘飘，媚眼儿飞飞，样子又娇又俏，赏心悦目，似在天上人间。 画面轮转，西装男人坐在一张宽大的软椅上露出大半张脸，背后站着两个丽人，一个给他摇着团扇，一个给他按摩着肩膀，男人的脑袋放在女人的下巴下面。 旁边也坐着两个娇娃，他的双腿放在女人的腿上，两个女人在给他轻轻捶腿。 旁边站着两个美女，一个美女一手执壶，一手端着酒杯，另一个美女仔细地剥掉葡萄皮，小心地喂到嘴里。 这个西装男人突然转过头来，露出正脸，梁满觉得这个男人的模样是那么邯熟悉。 简单的碎发，平凡的五官，就一双眼晴，细长细长的，看起来很有神采。 梁满大吃一惊，这个西装男人面容好熟悉啊！怎么跟我长的那么象。 梁满马上反应过来这个男人就是自己，自己怎么在泳池边上，自己不是在地下室吗？一想到地下室，马上想起那副画，一想起画，人立马清醒过来， 现在很危险，这是潜意识里的警报，脑子里一急灵，眼睛就脱离了那副画。 梁满低下头，再不敢去看那副画了，急忙前走几步，离那副画远远的。 走道的尽头，梁满看见一扇房门，门的上面贴着标牌“招聘办公室。墙的左下角，一个绿色箭头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