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各自的期望
客厅中，商廷序还在和邱朝生谈论着别的事情，郭建华已经起身回去了房间，好像在和什么人通着电话。可惜房间被郭建华用元炁封锁，客厅中的两人听不到郭建华与人谈论的内容。 商廷序突然想起什么，随意得问道：“对了，我看那个刘小新好像还是武者九段，那他当时跟那个钱世宁对战结果怎么样？应该是输了吧？” 邱朝生脸上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不，是平局。” 商廷序一脸震惊：“啥！？平局！？武者九段打武者八段，还是有异能的八段，竟然打了个平局！？” 邱朝生笑着点头确认，商廷序不可思议道：“这个年轻人看来也不简单啊！” 接着，商廷序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向邱朝生问道：“他不会是老师收的徒弟吧？从仕超和晚婷走后，老师好像没再收过一个徒弟。” 邱朝生摇了摇头，看了眼郭建华房门紧闭的卧室：“还不是，不过小新的悟性还不错，也能吃的了苦，对战也够拼够狠，不然也不可能逼平钱世宁。” “还不是......”商廷序品尝着邱朝生的用词，接着笑道，“那就是目前还不是，以后有可能是咯？” 邱朝生摊手：“我怎么知道，老师什么用意哪是我能猜得到的。” 商廷序身体前倾小声问向邱朝生：“那有没有可能把他也吸收进部里来？反正他不是小为的朋友嘛，这样一来有小为还有这个刘小新，再加上部里培养的几个年轻人，咱们暗部前途可期呀。” 邱朝生把玩着手中的水笔：“你愿意让你女儿进部里吗？” 商廷序苦笑：“从心地讲，不愿意。但若是将来她自己想进的话，我也不会阻止，反正她跟我一样没什么练武天赋，就算进了部里，实力也不够进入行动小队的。” 邱朝生瞥了自己顶头上司一眼：“所以说，人家父母也不会舍得，更何况还是独生子女。不过也不好说，还得看那小子自己的意愿，其实我觉得小新还挺适合咱们部里的。那小子鬼点子多，脑子灵，练武天赋也不错，进了部里说不准真能干出一番作为来。” 商廷序若有所思，这时邱朝生接着说道：“商师兄，还有一点你搞错了。” 商廷序淡淡看了邱朝生一眼：“什么？” 邱朝生指了指小为房间：“小为是不会进部里的，最多也就挂个编，不会进战斗编组，不会受行动组指挥。” 商廷序疑惑：“怎么说？” 邱朝生解释道：“我曾经也以为老师会让小为进入暗部，但谁知道前段时间老师告诉我，他会让小为走职业武道选手的道路。而且我估计小为也是这么想的，那孩子从小就崇拜武道强者，而且还是狂王的狂热粉丝。” 商廷序面色有些遗憾：“好吧，原本我还想着在部里帮小为铺路呢，两年后等小为高中毕业，说不定到时候我还能再往上挪一挪，也就有足够的能力护住小为。等将来小为成长起来，我就可以把老师留下的班底顺利交到小为手上。” 邱朝生情绪也有些沉重：“可能老师只希望小为可以健康成长，安安稳稳地过上正常生活吧。虽然老师从没表现出来过，但莫师兄和郭师姐的死，其实对他的打击挺大的。若不是小为活了下来，兴许老师连活着的心思都没了。” 商廷序也十分感慨：“是啊，这样应该是最好的选择，尽可能的让小为远离危险，让他像个正常孩子一样生活成长，或许也是仕超和晚婷最大的心愿吧。” 接着商廷序看向邱朝生问道：“邱师弟，你困在生炁的瓶颈也好多年了吧？怎么样，还有机会再进一步吗？” 邱朝生微微低头：“商师兄，你也知道，我那次受伤后，就自己申请从战斗编组中退出，武道上应该没什么希望了。” 商廷序不解道：“那次受伤这么严重吗？按理说，你的异能是最符合老师的武道传承。” 邱朝生苦涩笑道：“是啊，伤了根基，除非有奇迹发生，不然我这辈子怕是都得停留在武道七阶了。不过还好原本我的异能就比较强，这几年跟着老师，我已经把修炼方向转到了异能上面，如今差不多有武道五阶的实力。或许等将来我的异能强大到足够的地步，说不定可以补全我的根基，到时候还有再晋升的希望。” 商廷序站起身，拍了拍邱朝生的肩膀：“邱师弟，老师的年纪渐渐大了，部里许多事情他也不好再出面。找个机会回来帮我吧，就现在那个外联处负责人的位置，根本就是在浪费你的才能。” “只有你我联手稳固住老师留下来的班底，咱们才能在部里，甚至是军部那边获取更大的话语权，这样才能更好的保护小为。不像这次，我们根本无力可使，能不能留住小为，还得看老师有没有足够的面子请动更大的人物。” 邱朝生目光微动：“等这件事过去，还是先问问老师的意思吧，毕竟我跟了老师这么多年，他对我也习惯了不是。其实再等上两年，小为高中毕业后，应该就没什么事了。不过这期间商师兄你可以稍微给我加加担子嘛，你不是也说了嘛，一个小小的外联部，根本无需花费我全部精力。” 商廷序眼神转向邱朝生：“这可是你说的，我可当真了啊。” 邱朝生笑着点头，商廷序满意道：“行，那等这次事情结束，回去我就给你加担子，到时候可别拿老师和小为搪塞我。” 邱朝生坏笑：“没问题，只要商师兄你多派点人手保护小为，让老师满意就行。” 商廷序哈哈大笑：“好你小子，挖好坑在这等着我跳呢！” 邱朝生笑而不语，狭促地朝商廷序抱拳拱手。 ...... 卧室里，郭建华不知在和谁打着电话：“老东西，你要的时机到了。” “叫前辈，没大没小的，”电话里传来一个硬朗的老者声音，“你外孙异能显露了？” “你境界被封，实力也比我高不了多少。再说你又没比我大几岁，没叫你‘老不死的’还是看在你将要成为我外孙师傅的份上。”郭建华翘坐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打趣道。 硬朗的声音不满道：“我就算境界被封，那也是高出你一个大境界，武道界强者为尊的道理还不懂吗？我现在该怎么吊打你还是怎么吊打你，再说我何时说过要收你外孙为徒了？” 郭建华没好气道：“还前辈呢，有你这种说话不算账的前辈吗？你自己当年说过的，只要小为异能再度显现就收他为徒。” 硬朗的老者声音再问道：“那你外孙异能显现了没？” 郭建华也不确定：“应该是显现了吧，反正跟当初的异能内敛是不同了。前段时间战斗中精神力异变，具体什么情况还得等明天去异能研究基地检查过才知道。” 硬朗的声音不耐烦道：“既然还不确定那你给我打电话干嘛？等你确定了再说。” 郭建华着急道：“你还前辈呢，怎么这么不靠谱！我给你说，我外孙的天赋是我见过最好的，比你当年都强的多！你知道他正式练武才多久吗？一个月！现在已经是七段武者了，况且精神力还突破至了‘心如止水’的境界，你当年练武多久才突破的‘心如止水’？你自己算算。” 老者在电话里怀疑道：“你小子不会在逗我吧？练武一个月？七段？心如止水？你也不怕把牛皮吹破了。” 郭建华得意道：“我吹没吹牛，你不会自己来看看吗？反正你要是不收，有的是人愿意收。军部那边已经求到我这了，反正他们打算后天一早就请我把这事给定下来。” 硬朗的声音不屑道：“还军部求你，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忘了我在整个军方什么地位了吗？行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了。后天上午是吧，我就勉为其难地去看看你那外孙，到底有没有你说的那么优秀。至于收徒问题，看过再说！” 郭建华这才放下心来：“后天上午9点开会，京畿省军事研究基地，别忘了哈。” “知道了。”硬朗的声音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 江北省省会，豫章市，棚户区，一间老旧平房中，钱世宁的养父，四十岁的钱忠虎刚潦草也吃过晚饭。钱忠虎虽是钱世宁的养父，但也只比钱世宁大了二十岁。 当年他刚经过组织筛选，被分配到管州市才一年多。在一次运送拐卖人口的任务中，见到了还尚在襁褓中的钱世宁，这让他想起了他的幼弟。 当年父母被杀，六岁的他和尚在襁褓中的弟弟同样被送进了组织。可惜组织不养婴儿，他怀中的幼弟被夺走，当着他的面扔下了山崖。 那个人还以此告诫六岁的钱忠虎：“看到没，组织里不养没用的废物，若是哪天你对组织来说没用了，你也将会是同样的下场。” 钱忠虎至今都没能忘记当年的一幕，钱忠虎很清楚，一旦尚在襁褓中的钱世宁被送进组织，也只会是被杀掉的下场。于是钱忠虎想办法保下了那个婴儿，将他带在身边，并将他抚养长大。 钱忠虎躺在老旧的平房中，心中却是在挂念着还在管州的钱世宁。鸭舌帽男人跟着莫为等人到达管州市后，就与钱忠虎取得了联系，并在行动的前一天，向他索要了“地下拳台”的各种情报。 钱忠虎并不知道鸭舌帽男人的行动计划，但他知道地点是在“地下拳台”。他那天本想阻止钱世宁去观看比赛，可惜没能找到足够的借口劝住钱世宁，于是他只好暗中跟随一同去了武道馆。 当时钱忠虎同样被“幻梦铃”影响，但好在他觉醒的也是精神力方向的异能，所以很快便从幻梦中苏醒。可惜他的异能没有进攻能力，只能做到掩盖自身气息，屏蔽敌人对他气息的感知，因此没有得到组织的重点培养。 钱忠虎醒来后，就看到了残破的擂台，和全场陷入幻梦的人员。他本想找到钱世宁并将他带走。可惜恰巧邱朝生进入赛场，他不得不放弃这个念头，凭借自身异能的效果，偷偷地溜走了。 钱忠虎溜走后没有返回武馆，而是去了一处他事先准备好的安全屋，也是他与鸭舌帽男人提前约好的汇合地点。可惜他等了一夜，鸭舌帽都没前来。 于是第二日上街打探情报的钱忠虎发现武道馆被封锁，他一边庆幸自己及时逃了出来，又一边心情沉重。因为他知道鸭舌帽男人的行动失败了，而且很有可能已经被擒或被杀了。 于是他急忙向组织汇报了这个消息，然后就接到组织要求他撤离的指示，他也知道再待在管州只会更加危险，说不准还会牵连到钱世宁。此时的钱忠虎无比地庆幸自己当初，没有向钱世宁透露过任何有关组织的消息。 钱忠虎按照自己一直布置好的撤离路线，隐蔽地来到江北省，然后又辗转几个县城后来到豫章市。以保证自己每天更换一处隐藏地点的行为，躲避在偌大的省会城市中，等待着组织的下一步指令。 钱忠虎是今天上午来到的这处平房，平房看上去已经空置了许久。钱世宁躺在发着霉味的木板床上拿出手机，插入新买来无实名手机卡。打开手机，向一个只记录在他脑海中的号码发送信息，等待组织下一步行动的指示。 十一点，就在没有收到任何指示的钱忠虎，打算关上手机睡觉时，无边的重力降下，钱忠虎被无形的力量压在床上，四名身穿黑色战斗服的人员闯入平房。 小虎提着枪指着无法动弹的钱忠虎说道：“钱忠虎，如果你还在乎钱世宁的话，就乖乖的配合我们行动。” 钱忠虎静静地闭上眼，他知道，他多年来一直既恐惧又期望的这天终于来到了。于是钱忠虎睁开双眼，平静地说道：“我愿意配合你们的一切行动，只要能让我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