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慢拳与破咒
一夜过后，莫为早起按时醒来，他那变态的愈合能力，在通过昨夜新的药方沐浴后，再次展现神效。仅仅一晚的功夫，莫为全身的伤势，除了腰腹的伤口还未愈合，其余各处伤势基本已经恢复。 但是晨练时莫为还是没敢练习“猛”拳和“硬”拳，依旧遵守师傅的嘱咐，以“慢”拳和“柔”拳为主。还是在二层小楼前的空地上，一身黑色武道服的莫为，在此反复打着那套简易太极，沉醉于其中的韵味。 终于又一遍打完，莫为收势结束，睁开眼，发现师傅陈年平不知何时，已来到此处，正饶有兴致地观看莫为练拳。莫为看见师傅，立即鞠躬行礼，向陈年平问好。 陈年平淡然地摆手：“以后见到师傅不必这么多虚礼，我对这些不那么在意。”虽然陈年平嘴上这么说，但明显嘴角藏不住的微笑，证明他还是很满意的。 陈年平接着说道：“我看你打的这手简易太极很不错，看起来已经掌握到一丝内核。既然如此，那师傅再教你一手新的慢拳如何？” 莫为目光微亮，立即抱拳行礼：“谢师傅授拳。” 陈年平今日依旧一袭青衫，双手背后，正视莫为道：“我要教你的这手拳法，其实与太极同出一源，名为‘太虚’。虽然两者同源，但不同流，太虚主先天，太极主后天。不过其两者的根本内核，基本一致，所以掌握了太极韵味的你，练成此拳法，应是不难。” “你且认真看好，”说罢陈年平便拉开一副拳架，一边行拳一边讲解，“太虚拳重腰、重步、重身法，其掌有四象，手含八极，拳打六合，腰劲为弹腰、浑腰和摆腰.太虚慢拳有三十二式，以弓步架主，劲在腰腹，非在四肢。” 伴随着陈年平的讲解，太虚慢拳三十二式在他手上信手拈来。待到三十二招逐一打完，陈年平双手从头顶落下，落在腹前，收回腰间。 青衫老者再次看向莫为：“可看清楚了？” 莫为点头又摇头：“看得清楚，却没能记住。” 陈年平哑然失笑：“我是让你感受其中的韵味，又没要求你将三十二招全部记清，饭要一口一口的吃，拳要一招一招的学，不要cao之过急。” 莫为颔首抱拳：“弟子切记。” 青衫老者轻轻点头表示满意：“太虚分快慢，我只教你这三十二路慢拳，快拳你没有学的必要，毕竟后面还要传授你《雷法总纲》，贪多嚼不烂。更何况，这太虚拳传承至今，只剩这快慢两套共六十四式拳法，其余内练法、观想法的传承都已断绝。不然也足以像传承了太极的太微宗那样，开宗立派了。” 陈年平接着道：“不得不说，你外公教拳还是有点眼光，知道对碟下菜。你的心气明显有些浮躁，天赋好，学拳快，破境顺，导致你不管是练拳还是战斗，有时会显得很急躁。而且因为你精神天赋太好，不管是‘入静’、‘听劲’还是‘心如止水’都太快掌握，导致你现在战斗时太依赖“心如止水”和“听劲”。” “你自己好好想想，如果战斗时不让你保持‘心如止水’，单凭你自己，还能做到随时保持冷静的心态吗？能清晰地判断出场上的局势吗？还有‘听劲’也是，所有的感知类技能都不是万能的，就像你的异能拥有‘屏蔽‘能力，你能确定有一天不会碰见同样的对手吗？” “况且这次你的对手，不就通过虚实变化，欺骗了你的‘听劲’吗？还有他后续异能的增幅，使你的‘听劲’跟不上他的出招速度。确实你的应对方法也不错，这也是你的另一优点，懂得随机应变。但是也正是因为你的战斗天赋也足够好，导致你不太重视赛前的对手信息收集。现在是什么时代？信息的爆炸，武者的高曝光，想收集各种武者打法的信息还不容易吗？” 陈年平双手后背，长衫在微风下飘动：“这正是你外公让你练简易太极的用意，也是为师只教你太虚慢拳的原因。都是希望你能通过慢拳，将自己浮躁的心沉下来，真正的学会保持冷静。心不静，拳不稳，我相信这个道理你外公也已经教过你。” “武道之路，切记要时时取长补短，审视自身，不可闭门造车，一叶障目。不要让自己的打法形成定式，求变是武道之途的进步关键，”陈年平一抻青衫，“这段话，便是为师给你入门后上的第一课。” 莫为抱拳鞠躬行礼：“弟子谨记师尊今日教诲。” 陈年平这次没再说不必多礼，怡然受之，然后对莫为道：“行了，话不多说，开始学这套慢拳吧。” 于是，原本莫为的晨练，在陈年平的介入下，变成了学拳。莫为的学武天赋依旧强大，再加上有简易太极的底子，直至早饭时，莫为已将太虚慢拳三十二式学会七七八八了。 早饭，陈年平也是在二层小楼，随众人一同享用。领域级强者的气场，不怒自威，搞得同桌的商廷序和邱朝生，吃个早饭都拘谨不已。 早饭后，莫为继续去楼前空地上，练习新学的慢拳，其余几人都坐在客厅中谈话。商廷序的秘书有工作要处理不在此处，邱朝生临时担任起了三位大佬的服务工作，再说他原本就是郭建华的通讯员。 郭建华品着热茶悠悠地向陈年平问道：“你接下来怎么安排？钱老不让莫为回归正常生活，那你是不是要带他去山上？” 陈年平放下瓷杯：“不了，来之前我已经把‘上清’交给钱老保管，我就带着小为去商指挥那里吧，这样离你也近点。” 说到这里，青衫老者看向商廷序道：“还请麻烦商指挥，给我们师徒安排一间住处了。” 商廷序连忙坐直：“不麻烦不麻烦，不知陈老对住处有什么要求没？部里那边还有几处空闲的别墅，我可以直接批下一栋。” 陈年平摆手淡淡道：“不必那么麻烦，就我们两个人，住处太大也不方便。就正常楼房就行，不过最好是一楼带个小院吧。” 商廷序郑重点头：“好，我今天就把这件事落实下来。” 青衫老者像是想起了什么，接着对商廷序说道：“对了，你们特别行动部的训练房，还得麻烦商指挥帮忙申请一下使用权，毕竟小为还需要一些系统的训练。” 商廷序正襟危坐：“这个您放心，我会全都安排好的。” 陈年平点头不再说话，郭建华则向他问道：“在这待着也没什么事了吧？你打算什么时候带小为离开？” 陈年平耷拉着眼皮：“怎么也得等我徒弟的伤好个差不多吧，不过依那小子的自愈能力，今天再过一夜应该就没问题了，那就明天走吧。” “好，”郭建军轻轻点头，接着狭促地朝陈年平问道：“我看你早上在教小为新拳？怎么样，我外孙学拳的天赋还可以吧？” 陈年平抬眼瞥了郭建华一眼：“你都知道了，还在这问，再说那可是我徒弟，这种学拳的天赋不值得什么大惊小怪的。” 郭建华咂嘴笑道：“呦呦呦，还你徒弟，还不值得大惊小怪。也不知道是谁之前不愿意收呢！要是忍不住笑就别忍了，能收我外孙当关门弟子，你就自己偷着乐吧！” 一向注重风度和面子的郭建华，在陈年平面前总是会不顾及形象，或许这便是他们之间的交情吧。接着众人又就另外的事情讨论起来，直到邱朝生想起一事，于是他趴在郭建华耳边念叨几句后，郭建华也才想起此事。 郭建华装作毫不在意的态度对陈年平说道：“老陈，那啥，请你帮个忙呗？” 青衫老者眼皮子都不带抬起来的说道：“这就是你请人帮忙的态度吗？” 郭建华一脸不屑道：“爱帮不帮，反正跟那个异能组织有关，而且跟那位擅长诅咒的领域级也有点关系。” “哦？”陈年平提起了注意，“那你说来听听，帮不帮的再说。” 郭建华把玩着瓷杯说道：“这次小为受到袭击后，朝生他们在排查人员过程中，发现了一名那个组织的成员。那人愿意配合，但是他身上被那个所谓的主宰下了诅咒，这里的研究人员也没办法，这不就想请你帮个忙，看看能不能给他破解掉。” 陈年平好奇道：“你们还真抓到了一个？行，那就带我去看看吧。” 郭建华一拍大腿：“就等你这句话了，咱们现在就走！” 郭建华还是一如既往的雷厉风行，起身就让邱朝生带路前往，陈年平不得不摇头跟着前去。众人走出小院，并叫上了在楼前练拳的莫为同去。 在邱朝生的带领下，众人来到用来关押的钱忠虎的房间。门口负责看守的“黑虎”战斗编组人员，两人一男一女，在见到走来的几人后，立即抬手敬礼。 邱朝生向门口的两人说道：“宁影、王横打开房门。” “是！”名为王横的男性人员再次敬礼后，拿出钥匙，将钱忠虎的房门打开。 钱忠虎此时正躺在床上，四肢腕部依旧带着抑制器，见到这么一群人走进房间，钱忠虎一时也显得有些慌乱。 邱朝生指着床上的钱忠虎对陈年平介绍道：“陈老，就是他。” 然后邱朝生转向躺在床上的钱忠虎道：“麻烦你把袖子掀起，把纹身露出来。” 钱忠虎一脸茫然，但是依旧坐起身来，把左手大臂内侧的纹身露出。黑色的老鼠和同样漆黑的数字“3”，展露在众人面前。 陈年平目光落在钱忠虎的纹身上面，因为就在钱忠虎撩起袖子的一瞬间，黑色纹身内蕴含的诅咒，竟然引起了他体内丹田处，那团与他本源纠缠在一起的，黑色诅咒的波动。 陈年平喃喃自语：“果然是同源。” 接着，无形的精神力从青衫老者头部散出，覆盖住钱忠虎的整个身体，探查着诅咒的真实情况。被陈年平精神力包裹的钱忠虎，只觉得自己浑身刺痛，像是有无数利剑随时要穿身而过一般。 没过多久，老者收回精神力，钱忠虎从刺痛中脱离，这让他有种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的感觉。 郭建华感知到了陈年平的变化，于是认真问道：“怎么样？能解除吗？” 陈年平淡然自若：“再怎么说我也是领域，更何况我和这种诅咒都打了十几年交道了。换别的领域来，估计或许还会头疼一下，可惜来的是我，这诅咒跟我体内的比，那就是小儿科。” 郭建华点头不再说话，他是为数不多知道陈年平真实伤势的人。这世界上若要找出一位，除了那位神秘的领域级之外，最熟悉这种诅咒的人，怕也只能是与这种诅咒朝夕相处了几十年的，陈年平了。 陈年平目光平和地看向钱忠虎：“这诅咒破解不难，但需要斩断你的左臂。” 陈年平说完，也不询问，安静地等着钱忠虎自己做出选择。刚刚闻讯赶来此处的小虎，听见陈老话语，正打算出言强行给钱忠虎破解诅咒，却被邱朝生以眼神给制止了。 钱忠虎通过刚才两位老者之间的谈话中，已经得知，这位出言说可以帮他破解诅咒的老者，竟然是一位传说中的领域。再联想到刚才那犹如将死的感觉，钱忠虎丝毫不质疑老者话语的真实性。 钱忠虎也没做过多的犹豫，苦涩笑道：“本就做好配合的打算了，只是没想到我这小小人物，竟然能劳得领域级的大驾，就算是死了也值了。” 钱忠虎抱拳拱手：“还请前辈帮忙破解诅咒，别说是一条手臂，就是两条都拿去又如何，只要能报仇，我钱忠虎愿做此牺牲。” “好。”陈年平声音平淡，接着便不再多言，只见他手捏剑诀，手指飞快隔空点出。一道道冰冷的杀戮之炁刺入钱忠虎的肩部，瞬间钱忠虎便失去了对左臂的感知。 接着刻在他大臂内侧的黑色纹身，突然开始散发出邪恶的气息，纹身化开，变成纯正的诅咒，就要通过与钱忠虎后脑的连接，涌向他的大脑。 只见陈年平手指微微上挑，钱忠虎的整条左臂，就沿着肩膀被整齐切下，冰凉的杀戮之炁瞬间将切面冻结，没有洒出一滴鲜血。 钱忠虎左臂掉落在地，诅咒瞬间就将左臂覆盖，化为一滩血水。 众人看到眼前的这一幕，皆不寒而栗，幻想着若没有陈老出手，要是让其余人匆忙破解的话，钱忠虎怕也是化成血水的下场了。 陈年平收回手指：“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