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 大结局
第二天—— 颜沐昕前去看楚御轩，刚进院子，就看到侍卫将行李往外搬，不等她继续往前，杨忠走出来拦住了她。 “灏王妃，王爷已经醒了，我们马上收拾东西准备回宫了。” “醒了？”她一阵欣喜，“太好了，我去看看御轩大哥。” 她刚要往屋里走，却再次被杨忠喊住了。 “灏王妃请留步，王爷说……他不想见您，您请回吧。” 颜沐昕愣在了那里，楚御轩不想见她？他还没有想起她吗？ “他说不想见我？” “是的。”杨忠肯定地点头。 颜沐昕垮着脸，虽然有些失望，但也没执意闯进去见他。 罢了，他若不记得她，对他才是好事，她更不该强求。 阁楼之上，楚御轩站在小窗边，自颜沐昕出现后便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直到她转身离开，他才苦涩地闭上眼。 “沐昕，对不起，我无法原谅我自己，竟然伤害过你……”他醒过来后，想起了盈儿，想起了沐昕，也清楚地记得自己在赤阳教对她做过的事。 颜沐昕从楚御轩那儿离开后，直接去找颜逸，然而，在颜逸那里也碰上了情况。 只见颜逸急匆匆地从屋子里跑出来，一看到她立刻冲了过来，抓着她的两肩急着询问：“昕儿，月儿呢？” “江月？她也醒了？不在房里吗？”颜沐昕将颜逸的手拉开，而后跑到安置江月的屋子，可屋里哪有她的踪影。 她立刻将院子伺候的下人叫来：“我让你们伺候的人呢？” “王……王妃，江月郡主之前一直没有醒过来，奴婢们也不知道……” “找！马上给我通知元总管，派人将王府里里外外找个遍，将人给我找回来！” “是是……” “逸哥……”她刚要安抚颜逸，可回头一看，院子里也不见了颜逸的身影，她捏了捏眉心，这都是些什么破事。 颜沐昕不想管一对对痴男怨女了。 ===== 左丘铎迟了两天才赶到灏王府。 听说颜沐昕在照顾傅云飞，没有坐下喘气，也没跟自己的师兄多唠嗑，直接赶去见徒弟了。 颜沐昕给傅云飞施完针，听到院子里传来敏儿和师父说话的声音。 “前辈，小姐跟傅公子就在这里。” “小丫头，谢谢啊。”左丘铎乐呵呵笑着，边捋胡子边推门进屋，看到颜沐昕，仔细打量一番，而后怪叫起来，“哎哟，我的心儿，这才多久没见，你就瘦了一大圈，为师错了，当初不该让你出谷的，你若不出谷，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听着左丘铎夸张的语气，颜沐昕噗嗤笑出了声，起身将他按坐在床边，下巴朝床上的傅云飞那一抬对他道：“对，师父，我都瘦了一大圈了，没日没夜照顾一堆病秧子，等着你来接手，你怎么才来？接下来傅云飞就交给你照顾了，基本已清蛊，多施两次针，服多两次药应该就能彻底恢复。” “这个没用的笨徒弟，要他好好学为师的绝学却偏不，如今倒好，让丧尽天良的岚锦然给炼成傀儡，活该！”左丘铎嘴上抱怨，但颜沐昕看得出来他眼神里都是心疼。 她轻笑了下，听着师父的话，忽然想起了宁风翔，很快便跑了出去。 “臭丫头，看我来了就跑这么快，连招呼都不打一声，没礼貌。”左丘铎嘀咕，在床边坐下，替傅云飞把了脉。 不一会，颜沐昕回来了，手里还拖着踌躇的宁风翔。 “师父，我跟你介绍一个人，他叫宁风翔，之前被赤阳教的阎洪抓走成了教奴，他救过我两次，特别是这次，如果没有他，我不一定能活着再见到师父，师父，他是我的救命恩人，而他也很崇拜你，心儿有个不情之请……”颜沐昕扯着左丘铎的手臂，笑眯眯地看着他。 “让我替他治好毁了的容貌？你自己为什么不给他治？”左丘铎朝宁风翔睨去一眼，询问。 “当然不是这么简单。”她松了手，回头对宁风翔道，“跪下，拜师。” 宁风翔愣了下，如此简单粗暴，左丘铎前辈可没有答应，而且，看样子前辈已经完全不记得他了。 左丘铎皱眉，立刻拒绝：“别……心儿，你已经是我的关门弟子，我不会再收徒。” “师父，我跟你说，宁风翔的毒与医很好的，你要是收了他，他肯定会把你的绝学发扬光大的。”颜沐昕耐心地劝说。 “你也能将它发扬光大，收了你这个徒弟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颜沐昕一拍床板站了起来，恶狠狠地瞪着他：“师父，我再问你一次，这个徒弟你收不收？” 宁风翔被她吓了一跳，前辈不愿意，哪能如此强迫：“颜姑娘，算了，没关系……” 颜沐昕朝他一抬手，目光并没有从左丘铎身上离开：“这不能算，老头，你不就在岚锦然那儿栽了一个大跟头，对收徒就这么抗拒了？你这是懦弱的表现！你最好别指望我将你的绝学发扬光大，我的身份根本不允许。你要是拒绝，临渊谷你养的那几只宝贝我都给分尸了……” “等等，臭丫头，你想气死老头我？” “收不收？” 左丘铎无奈，半晌之后摆手：“收收收，但是如果他天赋不够学不会可不赖我。” “太好了，放心，我对他有信心。宁风翔，快拜师。” “先别急，等回了临渊谷再说。”左丘铎气呼呼地朝她瞪眼，哪有她这样随便的？他左丘铎一辈子才收几个徒弟？既然要收，就不可能如此随意！ “也行，我就知道师父最好了。”颜沐昕笑嘻嘻地蹭上前，搂着他的臂膀撒娇。 “少来这套，你们几个没一个让我省心的。”左丘铎哀叹出声。 颜沐昕偷偷吐了吐舌，总算把宁风翔拜师的事解决了，至于傅云飞等人，师父来了，也一道交给他吧。 “师父，我刚给傅云飞施了针，你赶了一天的路，累的话就隔壁屋歇歇，我先走了。” “放心，这笨小子就交给师父了，不是说好几个病秧子？都有谁？” “除了傅云飞，还有师伯，哦，刚刚还跑了两个，我哥和江月郡主，能跑应该没大碍，不用理他们。” 回到闲云院，关上房门，颜沐昕靠着门板松了口气。 她放心不下的事如今几乎都解决好了…… 当晚，楚宸灏再次在半夜时分摸上了她的床。 从赤阳教回来后，他每天都早出晚归，闲云院成了他的休憩之所，景云院的大门他几乎没有再踏进去。 见她有了动静，他低声询问：“昕儿，又吵醒你了？” 她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回道：“你每天都吵醒我，前两天我都装睡懒得理你了。” 其实，她今晚一直在等他，并没有睡着。 楚宸灏笑了笑，伸手将她拥进怀里：“那睡吧。” 她偎在他的怀里，小手顺着他的腰慢慢往上爬走，调皮地伸进他的里衣。 楚宸灏身体为之一震，伸手捉住了她那不安分的手。 “昕儿，别调皮。”经过几天“同床共枕”，她从一开始的抵抗到后来的习惯，虽然言语上对他还是很粗暴，但他知道她已经接受了，对付赖皮的小野猫果然还是得用赖皮的手段。 颜沐昕手被制住，直接翻身压在他的身上。 她这样的行为让他明显一滞，有些不敢置信。 见他愣住，她轻松就将手抽了回来，轻咳了咳：“喂，楚宸灏，你不憋屈啊？我让你不准对我乱来，这么些天下来，你每晚抱着我睡，还真当柳下惠？你不憋屈，我都替你的小兄弟感到憋屈。” 她意有所指的道，手往后伸按在他的某处之上，果然硬绑绑的。 他的忍耐性真好，可每晚磕碰得她难受！ 楚宸灏身体一僵，再次抓住她的手：“昕儿，你这是在玩火。” “我点火，你负责熄火不？”她挑衅道，脑袋一低，准确地找到他的唇压了上去，笨拙地亲吻他。 楚宸灏身体某处的神经一崩，翻了个身将她压下，掌握了主动权。 他每晚在努力隐忍，她不会知道他为了她的点头忍得多辛苦，而这小家伙如今竟然在点火，那就怪不得他今晚将她拆吃入腹了…… 一室旖旎，翌日，吃饱餍足的楚宸灏醒了个大早，一脸满足地看着睡梦中的颜沐昕，薄被下，他的手搁在她的细腰上。 折腾了她一夜，她现在满脸倦容，看着又让他感到心疼。 “昕儿。”他抓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她终于成为了他名副其实的王妃，她终于属于他了。 颜沐昕悠悠转醒，一睁眼就对上他狼性般的目光，吓了一大跳，却又不敢乱动。 平日里也就算了，如今他们一丝不挂地躺在一起，身体挨得那么紧密，昨晚的经历告诉她，只要她敢乱动，势必会挑起他的欲/望，之后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受折腾的还会是她…… 她全身快散架了，经不起他的再次摧残。 昨晚不该点火的，她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 “你……以前不是早早就走了？现在天都大亮了，你还不走？”她小心翼翼地组织语言，为的就是不刺激他，让自己平安脱“险”。 “今天不走了，陪你，赤阳教的事处理得差不多了。” 颜沐昕眉头一皱，绞尽脑汁想了许久，才道：“既然快处理好了，那就一口气处理完，留点尾巴算什么样子？你快走，我好累，要休息。” “我在这里你也可以休息。” “别……你不懂节制，随时会折腾我。”她试图推他下床，如果可以，好想一脚踹走他。 楚宸灏半撑起身，朝她欺近了些，吓得她差点尖叫。 “楚宸灏，我告诉你，我昨晚才是第一次，你再怎样也得体谅我，我身体真的快散架了，求你别……” “叩叩--” 房门在这时被敲响，也让颜沐昕松了口气。 不管门外的是谁，她一定感激他。 “王爷，季公公来找，说有十万火急的事，让您和灏王妃立刻进宫一趟。” 元义出声，硬着头皮向他禀报情况。 楚宸灏蹙眉，父皇要见昕儿？ 颜沐昕也傻眼，尔后她朝他摇了头：“我不要进宫。” 她这次回来楚临国，没再踏进皇宫一步，但宫里的形势她是清楚的。 在她消失的两年里，楚宸灏在朝中势力越来越大，楚宸琰地位受到威胁，想一举密谋夺位，最后却以失败告终，被废除太子之位打入天牢。 楚御乾龙体每况愈下，楚宸灏之后得以接手兵权，虽没有被立为太子，朝中上下却早以默认他储君的身份，而他也替他的生身母妃彤妃洗刷了冤情，还她清白。 这样的男人，她知道他注定会登基为皇，她无法与他走到终老，他是她这辈子唯一爱过的男人，昨晚的一切，她不后悔…… “嗯，我去就好。”楚宸灏低头在她唇上印下一个吻，“昕儿，给你一天时间好好休息，今晚等我回来。” 他说完起身下床，赤/裸着精壮的身体前往衣橱，几天前他的衣裳就让人搬过来了。 颜沐昕裹在薄被里，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好身材瞧，可一想到昨晚的情形，她的脸又热得很。 呸呸，想什么的，别忘了计划…… 她闭上眼，在心里默认了几遍，才把荡漾的心情平复下来。 ===== “灏王爷，皇上……病得越发严重了，说要见您……和灏王妃。”季公公朝他身后瞧了瞧，却不见颜沐昕的踪影，“灏王妃呢？” “她身体有恙，不带她进宫了。”楚宸灏随口回答，一跃上了马，带着侍卫往皇宫而去。 进了宫，他直接前往楚御乾的宫殿，刚进殿门，就听到阵阵剧咳，还伴有宫女的尖叫。 “不好了，皇上咳血了，快叫御医……” 楚宸灏转头让季公公传御医，而他则快步走进屏风。 楚御乾见到他，却不见颜沐昕，艰难地探手：“沐昕呢？她……咳咳……怎么没来？让她救朕……救朕……” 楚宸灏支退了宫女，在床边坐下，叹了口气：“父皇，你该服老，有些事并不是昕儿能办到的。” “你……你跟琰儿一样，是想让朕死，然后登上皇位，朕要见沐昕……”楚御乾一个激动，差点从龙床上滚了下来，幸而被楚宸灏接住了。 “你的皇位我不稀罕。” 御医很快赶到，楚宸灏起身让开位子，临出宫殿前交代季公公：“照顾好父皇，有事到轩辕宫找本王。” “是。” 轩辕宫-- 楚宸灏站在宫苑外，听着悠扬的古琴声传出，他抬手制止了元义的跟随，自己推门走了进去。 院子里，楚御轩听到动静，停止了抚琴的动作，缓缓抬头看向他。 “九皇叔，很有闲情逸致啊。”楚宸灏不请自入，并在石桌前坐了下来。 “你来做什么？”楚御轩冷漠地看着他。 赤阳教被毁，如今他不过是这金丝笼中的鸟，随时可能被掠杀，而掠杀者正是他对面的楚宸灏。 楚宸灏并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从袖里抽出一块令牌和一个锦盒，放于石桌之上，朝他推了过去。 楚御轩看到令牌后，微眯起眼，不解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想要我手中的兵权？锦盒里是玉玺和御令，还有四块宝玉，现在通通交给你。父皇撑不了几天了，到时你拿着这些可以登基为皇。” “你倒大方，连皇位都能拿来施舍？”楚御轩冷声嗤笑。 “师叔说了，你会入蛊，忘情，成为满目仇恨的人，你表现出来的其实是你内心渴望的东西，你想要皇权。”楚宸灏甩开折扇，轻摇了摇，“这不是施舍，是你情我愿的事，你想要皇位，我想要和昕儿的一世安稳。” 听到他提及颜沐昕，楚御轩的眼里一闪而过心殇，很快又隐没下去。 “我想要皇权？呵，倒不如说我在报仇，楚御乾害死了最疼我的皇兄抢了皇位，将我关在这偏僻一隅，你是他儿子，你永远不会懂我的痛。” 楚宸灏低笑出声，没有跟他辩解，上一辈的事他不想插手：“你自己想要也好，替其他已逝皇叔复仇也罢，兵权我都交出来了。” “你要和她一世安稳，你当上皇帝不是更能保证？” “昕儿要自由，她不愿囚禁在皇宫中，而且，她更不会希望我登上皇位，我想带她到一个没有人知道她身份的地方隐姓埋名过神仙眷侣的日子，这样她就不用担心身边的人被连累杀害……” “你愿意为她放弃好不容易到手的一切？”楚御轩看不懂对面的人了，明明是个深沉的人，花了数年的光景辛苦得到了一切，却在最辉煌的时刻放弃。 楚宸灏笑了：“连命都愿意为她放弃，其他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楚御乾不会愿意让你这样做，就算你不当皇帝，也还有他其他的皇子想当。” “不，皇位我只会交给你，而且有条件。” “嗤。”楚御轩对他的话嗤之以鼻，“你会如此愚蠢？这些东西落在我手里，你以为我还能答应你的条件，放过你？” “你会。因为昕儿，你跟我一样，爱她，甚至愿意为她而死，所以你不会伤害她。也正因为如此，我才不会把皇位交给其他人，昕儿是血魂人，除了你，不管谁当上皇位，我都无法保证他们不会靠着皇权追捕昕儿。”楚宸灏看着楚御轩，肯定地说道。 楚御轩苦涩地笑了：“那你就不怕我得到皇位后从你手中夺走她。” “她不是你能抢得走的，你也不会舍得委屈了她。” 楚御轩沉默，他还有什么话可说？他对沐昕的心思早已被楚宸灏摸得一清二楚。 “你的条件是什么？” “我的条件是……” ===== 楚宸灏从轩辕宫出来，就见季公公带着手持入宫令牌的元信匆匆赶来了。 “元护卫，灏王爷在这儿。” “元信，府里发生了什么事？”楚宸灏知道，没有要紧事，元信不会持令牌入宫，他出现必定是府里有事发生。 “王爷，王妃不见了，敏儿哭着跑来跟我说，王妃的包袱也收走了。” “什么？”楚宸灏一听，想起昨晚她的热情主动，原来她已经做好了要离开的准备。 该死的女人，献完身就想彻底从他身边消失吗？做梦！这辈子她休想从他身边逃走！ 楚宸灏让元义和元信搜查皇城，而他则带着一身的怒火只身骑马冲出城…… 颜沐昕背着包袱，脸戴面具，漫无目的地骑马游走在山道上。 马儿赶得很慢，这一切都拜楚宸灏昨晚的不加节制所赐，害她两腿之间现在还疼得紧，跨坐在马上更疼。 对他，她有很多不舍，可她不能留下，毁了赤阳教又如何，世上还有无数个想要争夺血魂人的势力，她留下迟早会害死身边亲近的人，倒不如走得远远的…… 她一路念想，不知过了多久，忽听身后传来马蹄狂奔的声音，回头望去，当她看到马背上熟悉的身影时，心下大惊，立刻挥动马鞭，也跟着狂奔。 然而，不过一会，一个身影腾空跃起，施展轻功，稳稳地落于她的马背上，一手揽上她的腰，一手接过她手里的马缰。 他并没有拉住马儿，而是继续往前赶路，同时带着惩罚意味狠狠咬上她的脖颈，惹得她倒抽一口凉气。 “昕儿，昨晚睡了我，今天你就想不负责任地逃跑吗？” 颜沐昕哭笑不得，她睡了他？明明是他折腾了她一个晚上。 “昕儿，这辈子你别想甩掉我，天涯海角，我都陪你去。”他顿了下，又补充道，“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所有的顾虑都不会有。” 颜沐昕听着他在她耳边的承诺，虽然感动，但还是摇了摇头：“你迟早要当皇帝……” “不，比起当皇帝，我更喜欢跟昕儿一起逍遥山水间，过着隐姓埋名的日子。” “你会后悔的。” “永不后悔。昕儿，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一句话？”楚宸灏轻咬她的耳垂，笑看她在他怀里颤粟。 “什么话？” “昕儿，我很爱你。” 颜沐昕惊讶地回过头去看他，他笑着看进她的眼里，扯住马缰，马儿停下的瞬间他揭下她的面具，低头含住了她的红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