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上学，放学
开学第一天，学前班就这么热闹！ 校方领导和学校老师表示非常关注！ “这个杨一诺，从报名时我就觉得这个孩子是个刺头，哪个女孩晒得像她那样黑？那一看就是天天在外面野着玩的。”张老师气愤地在教师办公室里吐槽着“本来没什么事，可她倒好，学老虎，呲牙咧嘴地去吓人。现在好了，班上有些胆小的孩子一看到她就哭！” “张老师，你不是早先还在高兴，说你们班收到了个小天才，夸杨一诺很聪明，以后你要好好教她，怎么现在这么生气？”旁边一位老师调侃到。 张老师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其实，杨一诺也没什么错。”另一位男老师淡淡地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那些教孩子谣言的人才其心可诛！” 我正无聊的站在教师办公室外，没错，开学第一天我就被罚站在教师办公室外！里面的老师们正在讨论要不要我请家长！我不是偷听，而是老师们都不拿我当回事，我在光明正大地等结果，然后回家转达到就行了。 丁副校长乐呵呵地走到我面前，摸了摸我的头，走进了教师办公室。 “你们刚才说的我都听到了。这样，张老师，杨一诺从目前来看呢，不适合呆在你们班。你们班学生都太小，现在讲道理是听不进去的，以后课上多了就知道谣言是怎么回事了。”丁副校长说， “郑老师，杨一诺就直接放你们二年级（2）班上课，先上一段时间吧，刚开学，你看看她跟不跟得上进度，她跟不上就刚好再调回到学前班去上课，那时事情过了，影响也没这么大。我们学校也正好做一个课题。杨一诺就做为课题的对象，研究自学过课程的孩子申请跳级后对孩子存在什么影响。这次试课就当学校给予她的特殊对待。” “另外，张老师，杨一诺还是算你们学前班的学生，她的中餐还是和学前班一起吃。记住，她只是到二年级去试课，应该走的申请流程学校是一定要遵守的。杨一诺到时也会参加你们班的期末考试，不会影响你们学前班的总成绩评比。”说到这，丁副校长自己都笑了一下。 丁副校长现在也颇为头痛，本来只是见猎心喜，怎么就发展成要坐实跳级这个事情了呢？ “郑老师，你一会写个条子让杨一诺带回家去，让他父母知道学校调杨一诺到二年级试课一段时间的事，关于谣言就不要提。如果以后她跟不上进度，再请家长来学校讲这个事情的始末。” 事情就是这样神奇！ 开学第一天，我在学前班上课。 开学第二天，我在二年级（2）班上课。 因为我个子小，老师把我安排在了眼皮底下，就坐在讲台下面的第一排，座位是每月一换。享受同样待遇坐在第一排的还有付亮，他们班上有名的“捣蛋大王”。 上了第一节语文课后，我有点迷糊。 郑老师是我们的语文老师，她在课上说字典是我们的好老师也是好帮手，二年级的孩子都要有这样一位好朋友。 但是我在二姨父那学到的是：字典是学习生字的工具书。当我有不认识的字时，我就根据拼音去查字典。 所以我很好奇，字典也是什么妖怪吗？ 它会是老师？会是帮手？会是朋友？还是只是工具？ 不过郑老师讲课很有意思，一篇课文她讲得很细致。课文中的一个生字她会举例，可以组成好几个词语并且能造出不同的句子。二姨父和她相比，教学方法真的是简单粗暴，我见过他给周强和冬冬哥补课，不会的就直接去查字典，不会举什么例子给你听。难怪周燕jiejie说他爸爸只能教高年级，尤其适合教好学生，因为他不屑于讲简单的东西。 胡老师是我们的数学老师，数学课我也很喜欢，不过胡老师上课会带着一根教棍。她上课时喜欢用教棍敲黑板，以此来提高我们的注意力。这点我不太喜欢，因为我坐的太靠前，每次感觉吃了不少粉笔灰。 我最喜欢体育和音乐课还有美术课。体育课刘老师教我们做cao，还教我们打拳。音乐课的小胡老师人长得好看又温柔，她唱歌很好听。美术老师会教我们画小鸟、画小狗、画房子、画大树...... 其实这些都不是我最喜欢学校的理由，我最喜欢的是放学。 下午到了放学的时间，一阵清脆的放学铃声响过后，几百名学生熙熙攘攘、争先恐后往学校门口拥。门内会有一到两名老师和门卫维持秩序，在门外会有一些来接学前班学生的家长，但是我们工厂子弟是不用来接的。 在家里时，家长都会交待大一些的孩子要带上小点的孩子一起回家，一般隔壁邻居也会互相约好，要两家孩子一起结伴回家。这也算是厂里的一个良好传统。 家长们只要坐在家属楼下等着，一起做点活计一边聊天，等到孩子大部队回来时，就会自然有小孩争相报告自己在学校得到了老师什么样的表扬。也会有孩子争相举报谁家小孩没有及时跟上大部队一起回家是因为调皮捣蛋还是因为没有做完作业被老师光荣地“留堂”。等报告会结束，各自的家长带着孩子回家吃饭。 等到晚上时，“留堂”的孩子就会得到一顿“竹笋炒rou”，更可怕的是面临“男女混合双打”（当然，这多少会带有一点私怨。平时打孩子会被院里人说太过严厉，这时打不会有一个人站出来帮孩子。）顺带别的家长还会乘机做一次现场教育，如果在学校不听话，这个孩子的今天就会是自己孩子的明天。 我所在的胜利小学，由我们胜利工厂的子弟占了绝大多数，其它的是来自工厂周边住户的孩子。 据说早几年曾有两帮工厂子弟一直有积怨，因口角在学校打了群架。学校领导找到工厂领导后，认为这些学生给学校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不仅学校会对他们作出处罚，同时也希望工厂方面能配合学校工作约束好厂子弟。学校的做法让厂领导觉得大失颜面！结果厂领导当天就紧急召开了全厂临时职工大会，会上认定工厂子弟也是厂里的一员。毕竟当时还是可以“顶职”（那时的职工职位是可传承的，只要孩子年龄合适，父亲可以退休无条件由孩子顶替自己的职位），这是给厂里抹黑的行为，以后谁家再发生这种管不好孩子的情况直接扣谁的工资。 所以家长一致对孩子的在校表现约束得很严。 在校门口的边道两旁摆着不少摊位，那里是我记忆里的天堂。能在这找到各种吃食和想要的玩意。 这里有花生瓜子、炸油饼、麦芽糖、酸梅粉、米糕，以及弹子球、画片、塑料小兵等简易玩具，还有格尺、半圆仪、圆规、铅笔、墨水之类的廉价文具。哪怕是没有的，只要有人能说出名字或是形容出样子，第二天摊位上一定会摆出这个东西。 放学铃声响过后，学校大门一开，就像放羊一样。跑在前头的学生各个拿着钞票直接占领了各个摊位，围得水泄不通。 只要手里有钱的学生都会在快放学时就在心里盘算好自己想吃或想买的东西，然后放学铃声一响就冲出教室。 所有的老师都不喜欢上临放学的那节课，自己的教学质量受影响不说，一旦拖堂还会成为学生心中最不喜欢的老师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