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偷婴
我伸手将谢大顶的眼皮抚平,他魂魄不在,并没有抵抗,双眼逐渐闭合。 再检查了一下谢大顶的胸口,那里的rou呈现恶心的絮状。 血腥味太重,我觉得呼吸都很粘稠。 忽然,我想起一个可能。 转身,快速走进堂屋,四下扫视,屋内简陋而又清苦,没有沙发,没有茶几,一张折叠木桌,几个塑料凳,就连电视机都没有。 现代社会鲜有家庭,真的家徒四壁。 谢大顶一个烂赌鬼,欠债不知道多少,恐怕所有东西都变卖还钱了! 堂屋侧面有道门,进去后,除了一张床,就是个柜子。 柜子前摆着香炉,果盘,后边却空空荡荡,像是先前摆着某样东西。 我心里落空了一截,因为刚才我揣测,会不会是谢大顶欠钱不还,那群要债的又找上门来了。 他们或许要拿走死婴,威胁谢大顶还钱,争执之下,将人杀了。 屋里却太整洁,根本没有被翻找过的迹象。 真要是我推断那样,要债的肯定会把家里翻得乱七八糟,拿走最后的钱财。 设想不成立,我走到柜子前头,盯着看了好几分钟,再扫视一圈屋内,依旧没发现什么蹊跷。 我往外走去,打算问问谢铭,这谢大顶还有没有什么仇家。 院内的尸体血腥味太重,我忍不住掩住了鼻子。 擦身而过的瞬间,一阵风将他胸前破洞的衣服吹得鼓起。 鬼使神差的,我瞟了一眼,瞧见他衣服破洞的下方,有一处黑漆漆的巴掌印! 我脸色大变,快速走到了尸身前方,顺势将衣服掀了起来。 死尸皮肤泛黄,就像是被火撩过的猪皮,伤口下方五厘米左右,有个黑漆漆的巴掌印。 掌印很深,就像是墨水一样,浸透了皮rou! 我伸手对比了一下,这巴掌印比我的手都大一圈儿! 嗖的一下,脊梁骨冒出寒意。 爷爷教过我,鬼杀人,身上会留巴掌印! 谢大顶,居然不是被人害死的,而是被鬼杀了的! 我有些站立不安。 谢铭的喊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抬头一看,谢铭已经站在院门口了,许是村民见他靠近没事儿,全部都围在他身后。 大家都在七嘴八舌的议论。 他们大致都在说,谢大顶真是个烂人,跟了他,婆娘死了不说,娃娃连投胎都混不上,尸体都遭人弄走了。 他现在死了一了百了,居然还在村里头乱晃吓人! 我本身对谢大顶就没有好感,村民说的都是事实,可隐隐的内心还是有些不舒服。 毕竟有个词儿叫做死者为大。 我走到院门口,问谢铭怎么了? 谢铭不自然的说,问我能不能将谢大顶的怨气镇压住,不要让他出来吓人,甚至是害人。 村里好处理一下谢大顶的丧事,把这事儿给了了。 我皱眉,摇摇头。 如实告诉谢铭,现在谢大顶的鬼魂不在他身上,我没办法做什么。 村民们一下子噤若寒蝉,眼中全然是担忧和不安。 我思索片刻,又看向其余村民,告诉他们,虽然暂时没办法,但不代表谢大顶会害大家。 毕竟村里人和他的死无关,他供奉的死婴的确不见了,他在四处寻找。 只要晚上敲门不要随意打开,谢大顶应该不会害人。 村民们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谁吱了一声:“万一……他就钻进来,把人害了呢?” 就在这时,人群涌动起来,又分开了一条路,让进来个老头。 老头年纪不小了,少说得有七十开外,他额头上还包着一片纱布,隐隐有血迹! 他声音嘶哑,嗓门又很大,惊得人耳朵疼。 “咋个会没得办法!?不把这闹鬼的鬼祟解决了,大家咋个睡得安心?你看我脑壳!?” 我一下就明白,这老头,就是唯一受伤的那村民! 他眼神凶,声音大。 不过并不是冲着我来的,他一只手还指着院里头的谢大顶尸身呢。 其余村民都起哄,都说瞿老头说的对啊,万一谢大顶就偏钻进别人家里,把人害了呢? 他多半是让要债的给杀了的,谁还能去给他报仇?!
要是他一直找不到儿子,天黑就在村上晃悠,那大家的日子都过不下去了。 还不如一起出点钱,图个安心! 开始,我心里是觉得压抑。 可村民的话,又让我豁然了不少。 对啊,谁会想帮谢大顶这样的人弄清真相呢? 再退一万步说,我虽然看出他是被鬼杀的,但我也没有义务去帮谢大顶。 我本身就一大堆事情缠身,张琳华现在还随时会诈尸。 因为毫无关系的谢大顶,招惹一个杀人的鬼,简直是百害而无一利。 思绪落定,我心态平复的更多了。 毕竟这里是谢家村,我不能眼看着村民乱了,便沉声说: “谢大顶现在是鬼煞,天亮之前,他会回到自己的尸体里头,到时候,我会来处理一下尸体,让他魂魄不能胡乱走动。” 村民们有些sao动,大多还是不安,有人在讲,今晚上的时间还长,瞿老头都受伤了,保不准还得有人受伤。 我蹙了蹙眉,又交代了几句。 让他们回家之后,取一只公鸡,将鸡血浇在门槛上,门外地面再泼一道屎尿水! 我所说的,就是我才从爷爷给的那本册子上学到的东西。 鸡,对于尸鬼来说,都是克制之物,鸡血更凶。 可同样,鸡也是供奉死人的小三牲之一,鬼怕鸡血,又渴望将其当祭品吃了。 只有人杀鸡供奉,它们才能得偿所愿。 就像是先前爷爷用公鸡安抚张琳华父亲,又用鸡弥补无头鬼。 至于屎尿水则更简单,虽说大家都叫鬼脏东西,可鬼最爱干净,生怕魂魄染上了污浊,屎尿横流的地方,鬼绝不会靠近! 村民的脸上大都露出喜色,看我的眼神有了感激。 谢铭同样松了口气,和我说谢谢。 可就在这时,那脑袋受伤的瞿老头忽然抬步,要走进院子。 我面色一紧,一把抓住他胳膊,警觉说:“你干什么!?” 瞿老头一只手放在裤裆的位置,居然在拉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