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向欧洲进发
送走了徐世昌，胡小岩深感压力越来越大，不得不加快节奏。 结束诸多杂事后，他来到了烈山镇唯一的酒馆。因为烈山镇初建，有钱的人不多。所以来酒馆消费的就更少了。这间酒馆的生意可想而知。 酒馆的大掌柜是为淮北本地的老人，而老板却很神秘，几乎不出面的。胡小岩来这里当然不是为了喝酒。他要了楼上最里面的包间，要了一壶传说中的女儿红。一杯酒还没喝完。包间的门就开了。 进来的是陈瑜。陈瑜比双方第一次见面时要老态的多了。本是个二十二岁的小青年，现在看上去至少三十岁了。 “老弟，你这是？”胡小岩很奇怪。 “甭说了，累的。我说胡兄，你不是蒙我的吧？这鸟地方会有商机？”陈瑜不满地给自己斟酒。 “我从上海跑到天津，再到山东，最后转到你这里，据我所知，哪怕山西那地方也比你这鬼地方要有商机的多了。” “那是因为你的眼睛只看到漂亮的建筑和来往穿着华丽衣服的人群。”胡小岩不以为意。 “那里虽然有你需要的机会，但那里的竞争也会更加激烈，无论是洋烟烟酒，抑或是洋火洋布。这些东西你拿什么去竞争？可是在我这里则不一样。”胡小岩在桌上画下一个大大的圈。 “这里是内地，交通不便，外地的洋货要进来，路费的成本就很高了，而我背后有安徽巡抚恩铭大人支持，只要他发一道文书，禁止任何洋货入境，你猜会怎么样？” 陈瑜翻了个白眼：“本地洋货本来就不多，你要断了他们的货，那些人还不跟你拼命？” “不开玩笑，你是来真的？” “当然。安徽这么大市场，没必要留给洋人。”胡小岩端着小酒杯轻轻地摇起来。 “封了洋货，洋人又能拿我怎么样？派兵舰来攻打？别开玩笑了。我这可是内地！莫说海军的大舰进不来，即便进得来，老子让他们有来无回！” 陈瑜叹了口气：“老兄，没必要这样激烈。” “我等不起！”胡小岩斩钉截铁地说。 “时间是站在洋人一边的。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等。如果不是因为缺钱，你以为我会找你？到底干不干，给句话！” “干！有钱不赚的是孙子。”陈瑜当然不想当孙子。 “让你的大掌柜将酒馆开去北京上海天津和广州四个城市，所需要的人手和资金会有人跟你的大掌柜的联系。现在收拾一下回南洋吧。这里的生意太大。你拿不了主意的。”胡小岩喝完盏中酒。推开窗户，看着外面忙忙碌碌的场景。 他不想来找陈瑜，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任务要给陈瑜做。但很可惜，事情的发展超越了他的估计。原以为这些轻工业的生意可以交给李鸿章的家族和徽商来做的。但是李鸿章现在已经对他起了忌惮之心！ 而徽商又在十几年前跟胡雪岩一起被人坑了一把。到现在还没有回复元气，胆子更是变得太小太小。他们已经失去了从前的开拓之心！徽商也许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死去了。 胡小岩不得不依靠陈瑜去给间谍组织找一个点。同时依靠陈瑜来帮忙发展本地的轻工业。间谍组织需要的酒馆，倒是很便宜。陈瑜自己的资金权限就能解决问题。但轻工业问题，就不是那么简单了。每个十万八万的银元根本搞不定。别看胡小岩一下子进账五万两一下子又是十万两。这只不过他所在的位置和普通人不同而已。 袁世凯如果随随便便送个万把两，胡小岩还这的不放在眼里。几千两什么的袁世凯也拿不出手。 可是要知道状元商人张謇的大生纱厂的启动资金还不到五万两！五万两也不是张謇一个人的，而是众多股东共同出资。 轻工业所需要的钱财对于站在胡小岩同一程度的人来说，都不算什么，无论是盛宣怀还是叶澄衷那样的人，他们的流动资金随随便便拿出来就能创办十几家的轻工业工厂，无论是纱厂还是制衣厂什么的。如果这些人拿出全部财产，他们将能够创办上百家的轻工业的工厂！ 只是盛宣怀一直都在走重工业，而叶澄衷等人又在搞金融业。这两行需要的资金太多。所以没有资金和人才去搞轻工业。中国从来就不缺少资金！即使抗日战争打了那么多年，民间的资金集中起来依旧能够完成中国全面的轻工业化和半重工业化。 不过，民间资金集中使用，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困难。就像胡小岩需要的轻工业化进程就真的没有资金吗？不！宿州县的那些小土财主们和士族们随随便便砸了几个钱罐子就能抽出足够的资金。但是这些人的思维意识还停留在从前的小农经济时代。 这个胡小岩也没有办法，直到二十年后，老袁出台了一些列的鼓励政策，还有无数革命党在各地宣传之下，土财主们才开始主动投钱发展轻工业。 胡小岩的根基太浅，如果沙滩上的古堡。看似强大，但一触就散。所以他等不起。 出了酒馆，他的手里还拿着那瓶没喝完的女儿红。 陈瑜答应交代清楚后就出发去南洋，跟家族和交好的家族们谈一谈。当晚胡小岩跑去陈鑫家里蹭饭，随后跟老太太谈了谈。老太太虽然不愿意，但也无可奈何。这让胡小岩颇有些难受。 第二天陈鑫、霍元甲、李晨、张玉峰、靳云亭、程有龙就在广场集合。他们将和胡小岩一起出国。到达北京后，见了李鸿章一面，李鸿章如今被袁世凯和慈禧挤兑的厉害，出外就省已成定局。双方只能交换了一些看法，并没有达成什么有用的协议。 胡小岩在上了折子后，获得了慈禧的认可。随后胡小岩前往天津武备学堂，再次带走了低年级十名学员。他的地盘治安虽然好起来，但那是胡小岩辣手摧花带来的震慑！并不是警察制度真的有多么好。这些学员将会被他带往英国学习英格兰场的警察制度。其他的则会前往德国学习先进的参谋制度。 带着这些人再次前往上海。在上海的胡家大院吃了一顿晚餐，整个过程非常压抑，让他体会不到一点家人的温馨。他的年纪比胡萼卿大不了多少，但却是胡萼卿的长辈。而且胡小岩跟他们又是几乎没有任何印象和交情。 胡小岩出了胡家后去了时代中国见了章炳麟和吴仪，以及其他所有的留美学童、进步文人。跟他们一起对国际形势和中国现状好好畅谈一番后，跟章炳麟一起去见了上海澄衷大学筹备委员会的众人。上海澄衷大学如今已经开始动工，只是因为汉阳铁厂的钢筋始终不达标，拖延了时间其他方面建设的都挺快。地基已经打好，如果不出意外，明年五月份大学就可以建设完成了。除了研究所一直都只存在理论上，其他都没有什么问题。叶澄衷的身体状况原本不是很好，但现在天天往工地上跑，结果身体现在却越来越好，红光满面。 容闳和蔡元培、梁启超等人更是如鱼得水。有这些文人们的奔走疾呼，大学的捐款数量也是逐日增加。连李鸿章张之洞每人等人都捐了一万两。 在上海呆了三天后，胡小岩正式踏上了去欧洲的道路，但令他无奈的是，在船上他发现了格致书院三人组所带领的10人小队。 这些人偷偷摸摸地用零花钱买了胡小岩同期的船票。这是个人最大的也才十七岁。最小的还不到十五岁。人群里，胡小岩看到了他曾经拿来的开玩笑那个小辫子女生。 “我说，小家伙们！你们经过父母的同意了没有？”胡小岩头疼无比。 “没有，但我们有写留信。”三人组领头的站起来理直气壮的回答。真特么的中二少年伤不起啊！已经上了船，船都已经开起来了。那么当然就不能赶走这些中二了。胡小岩只好让三人组领头。其中还有三个小姑娘。没办法，只好通过换房间的方法，将三个小姑娘换到胡小岩自己的房间附近以便就近照顾。而将张玉峰、靳云亭和程有龙换过去。 张玉峰本人很稳重，也可以就近照顾那些中二少年。每天空余时间胡小岩都会将这些中二集中起来讲课。都是关于大国崛起和科技至上的，偶尔穿插一些国富论。 胡小岩平时工作到很晚，即使以他超强的体质也有些架不住，这次的长途旅行恰好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但长久放松就会懈怠。胡小岩还不至于如此没有定力。所以他带了国富论，每晚都要看几章，细细研究。白天就会将这些新领悟的东西讲解给这些祖国未来的花朵们听。而这些中二少年们也确实很聪明，每每都能够做到举一反三。 随着时间的推移，胡小岩认识了英国记者汤姆斯、和俄国大学教授列夫·达维多维奇。他们都对胡小岩的谈话很有兴趣，随后他们也加入了课程。汤姆斯见多识广，而列夫·达维多维奇谈吐风趣。两人的言论也或多或少地引起了胡小岩的深思。其中列夫·达维多维奇这个俄国人引起了胡小岩的注意。因为他的言论无意当中偏向于马克思主义，又对马克思主义有一些自己独特的看法。 胡小岩来到这个时代当然会对马克思的主义非常关注啦。马克思主义可以说开启了一个新时代。胡小岩对此很警惕，马克思主义可以进入中国，但必须由中国人代入中国而不是俄国人。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许列宁这个伟大的人可以做到跟中国和平共处，也不会对中国有多少企图。但他的继任者却不会！中俄两国作为近邻，一个强大一个弱小。一个充满侵略性，一个固步自封。简直就是猫和老鼠最形象的比喻。俄国不侵略中国才特么的是出鬼了！如果不是一次大战和二次大战爆发的太突然、影响太深远，同样俄国的革命以及后来的斯大林血月之变也导致了俄国的工业化进程被打断。如果不是俄国面对欧洲强敌没有机会抽出手脚的话。中国绝对不会比阿富汗更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