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 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
蔡元培跟胡小岩几次长谈后去了马鞍山筹建他的安徽大学。那里原本是天津北洋大学堂的老师和学生在支撑。 胡小岩给安徽大学的定性就是理工科为主。而文科则单独列出来与安徽各地的书院合作共同组成一个文学院。不过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交给蔡元培后，胡小岩就不在管了。 章炳麟也不久后回到马鞍山去总管全局。这点小事，对于章炳麟来说是轻而易举的。 李经芳也开始上任。胡小岩私人掏出十万两分别给了李经芳和詹天佑。这年头办事情没钱是万万不能。给钱给李经芳是为了让他的工作顺利开展一点。载勋这人虽然能力不成，但要搞事的能力却是第一无二的。 而给詹天佑，是为了让他和他手下的那帮技术员们安家。要知道至少十年内这些人根本不会有多少时间和家人团聚的！ 与载沣再次会面后，终于得到了消息。清美谈判展开。 既然谈判已经开始了，而负责谈判的居然就是唐绍仪。既然如此那就没他胡某人什么事了。 搞定一切，胡某人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郑钧那里又送来一份让他忧心的情报。 远在蒙古的张远身受重伤，好容易才从蒙古逃回来。 “小瞧了这帮蒙古王爷！”胡小岩苦涩地对秦韵说。 秦韵接过情报看了看就放到一边。 张远负责接洽刘一刀，再通过刘一刀去跟一窝蜂搭上线。 跟刘一刀的合作倒没有什么问题。在强大的土匪也不如做生意的富有。张远以安庆轻工业区和洋人的货物做诱饵，刘一刀想不答应都难。不是谁都能在千金之下坚持到底的。 到这里王越的任务就完成了。他会回去后负责送货。 接下来张远也没有立刻找上门去。他一点实力也没有，找到一窝蜂也没有用。说不定还没见到主儿反而就被一窝蜂的喽啰们干掉了。 等到两批货通过刘一刀的手，卖到蒙古后，张远的名号才算在蒙古打开。刘一刀的货毕竟是第一手货源，无论是价格还是质量都比原来的供应商要好的多。但也正因为日次才会出事。 张远很顺利的见到了一窝蜂的老大。当时虽然没有达成什么具体的协议，但总算气氛融洽。问题就出在离开之后。 离开会面地点不久后，张远就开始被人追杀。随同前来的刘一刀的小弟还有中途接应的超过20名的两个小队的特种兵被杀。 事后张远才意识到，一窝蜂根本就是晋商和蒙古王爷们推出来的一条狗而已。长期跟蒙古王爷们合作的那几家大商人和蒙古的几位王爷合伙成立了这么一个马匪帮。这些人专门打劫那些跟晋商抢生意的外省商人。同样蒙古王爷们也利用这么一直马匪专门打杀一些对他们不满的部落。 不然，整个大草原就那么大的地盘。又有哪里能够养的了那么多的人马？据说一窝蜂这帮人精锐骑兵超过三千，如果全军出动的话，能有五千多的兵马。这还不算可能被他们胁迫一起出兵的那些小部落的人手。 这么一大批人活跃在大草原上，如果说跟本地的蒙古王爷没关系，恐怕再无知的人也不会相信。很简单，大草原的草场一般都是属于王爷的。你一窝蜂这么多的马吃什么喝什么？还不是要靠大草原的牧场。可是空余的牧场根本就养不活这么多的马匹。 一窝蜂的手下超过八千的马匹需要多大的牧场才能养得活？没有蒙古王爷们点头撑腰，一窝蜂的马就得饿死！ 可惜张远知道的太晚了！ 首先张远进入蒙古大草原的行为就势必得罪了晋商！特么的你这么便宜的货通过空艇卖过来，那还有晋商什么事？ 同样你这么货一下子冲进来，蒙古王爷们也不是很乐意。晋商们跟蒙古王爷之间有勾结，利润里面蒙古王爷有份子钱的。你张远的货里面可没有王爷们的份。所以张远卖的越多，蒙古王爷亏得越多。 更可气的是，张远断了他们财路也就罢了。居然还跑去找一窝蜂，你这是要讲晋商和蒙古王爷的黑手套连根拔起呀！！！ 不杀你，简直就没天理了！ 张远在逃跑的过程中慢慢搞清楚了这些问题，但他也因此而将自己带出去的两队特种部队的性命全部丢在了大草原上。 胡小岩在北京城外的原空艇基地见到了张远。这里曾经是新军和空艇的训练营。 “你去山西挑选一些人手。主要以会说蒙古话和山西话的为主。在山西扎根后等待召唤。”胡小岩不想打击张远，真是终日捉雁的却被雁子啄了眼纳。 “遵命！”张远意志有些消沉。 等张远出去后，胡小岩沉默很久。 “秦韵！” “发个电报给上海的严珠珠。就说我要见见陈公子。” “陈公子？”秦韵有些好奇。 “好的。” 回到北京后剩下的就是等待。 年底，恩科的考试开始。县试→府试→院试→乡试→会试→殿试。最后一关是殿试。殿试又称廷试、御试。原本殿试应该是今年年底的。但因为决定考试内容的时间拖的太久。而且今年的考试内容也有更改。所以殿试放到了明年春。 会试结果出来后，中了进士的考生们将会留在国子监准备来年的殿试。至于原国子监的学生？这些人没一个是差钱的主。也很少有人真的就住在国子监。 殿试结果将会彻底改变这些人的命运，按照载沣的尿性，这帮人肯定会被安排到铁路计划去。 胡小岩不怎么关心会试结果，而是每天都忙于跟各国公使之间的借款谈判。整体而言，各国公使对于铁路建设的借款非常感兴趣。但是对于借款的抵押和还款方式等等有些意见。比如说英国和俄国希望以两广江浙地带的铁路未来五十年的收益做抵押。而日本则希望是东三省铁路的八十年收益做抵押。德国希望是山东直隶等地。而法国则是希望是福建两广。美国则希望是内地铁路如此等等。 反正乱成一锅粥。胡小岩和李鸿章本人作为借款方一句话还说清，各国公使们自己就先吵起来了。不仅谈判的时候吵，私下里听说吵的更厉害。传闻有几个家伙在私下里已经打起来了。 这点胡小岩是相信的，因为他很清楚地看到了几位绅士们的脸上特别是鼻子眼睛那里的颜色有些特殊。 谈了几天没结果后，李鸿章就再也不去了。他老人家作为一国宰相已经够忙的了，能抽空去两次已经很给面子。 胡小岩去了后也是睁着眼睛睡觉。 年底前，胡小岩等的人终于到了。 陈瑜和胡小岩相交两年多。可两人两年来一共只见四五次的样子。 两人见面的地点是琉璃厂附近的一座茶楼。胡小岩偶尔会带着安琪儿来这里感受一下中国文化，然后在茶楼坐坐。 今天没别的人，只有他们两个。 陈瑜这些年跑动跑西很少停歇下来，整个人也胖了不少。头顶上几缕白发清晰可见。 而胡小岩比起当初却瘦了很多。 “想见你一面真的很不容易。不过能喝你亲自冲的茶也算值了。”陈瑜打趣。 胡小岩学着杨度的样子在泡茶。只是怎么看怎么别扭。 “见笑了。刚学的。可惜没天赋。” “。。。。”陈瑜无语，你个英国人学什么茶道？ 陈瑜这些年主要负责在大清国各地开茶馆开酒楼，但只搞了大半年，之后，他就出国去了英国和法国。主要考察一些胡小岩感兴趣又不方便购买的技术和机器。特别是今年欧洲各国达成了技术封锁协议后，陈瑜的重要性就更加突出了。 当年胡小岩的安排今年终于到了收获的季节。 “法国为日本特意开发的桑蚕丝养殖技术、绞丝机器纺织机器全部拿到手了。不过花费有点大。” “英国最新的纺纱机，织布机。也全部拿下。” “为安庆工业区的轻工业更新换代的设备也基本拿下。总算不辱使命。” “另外你的学生刘敏为你拿下的M1900勃朗宁的生产技术也被买下来了。同时抵达上海的还有比利时的技术师。” “哦，还有在南洋我买了一万英亩的橡胶园。你知道吗？为了这个，我差点跟父亲决裂。也就是说我现在快破产了，也已经无家可归了。” 陈瑜说的可怜兮兮。但胡小岩不为所动。 橡胶园这东西要买下来绝对不会亏，至少到二战开始后的一段时间内都有的赚。特别是原历史时空的福特汽车的低价销售策略使得橡胶价格一路上扬，间接导致了1909年的中国上海的橡胶股票风潮。无数上海大亨在这一次的橡胶股票暴跌的过程中破产。橡胶股票的破产并不是橡胶产业无利可图，而是橡胶产业的利润巨大，导致1903年后大批英美商人来到南洋投资橡胶园，等到橡胶收割后，这些人发现橡胶园的产量太高，而福特公司的汽车的销量却进入了低潮。市场决定了供大于求。所以橡胶价格在1909年前后开始暴跌。橡胶价格的暴跌也导致了橡胶股票的暴跌。 所以陈瑜砸锅卖铁加上胡小岩的推波助澜式的资助，让陈瑜咬牙买下了一万英亩的橡胶园。陈瑜可以算是目前南洋拥有橡胶树数量最多的商人。 胡小岩对此是持肯定态度的，因为再过两年，也就是1902年的年底他就会将低价车推入市场。到时候这些橡胶园就是一个个能下金蛋的母鸡。那时让陈瑜卖掉，他也不会舍得的。 所以很多事情不是走一步看一步。胡小岩能走到今天完全是看九步才走一步。他的目光远远比当世任何人都看得远。 各国公使首相们都在看大铁路计划的时候，胡小岩已经在考虑一战和二战了。 美国首相还在贪图大清国市场的时候，胡小岩已经用高价汽车在美国站稳了脚跟，并且早早就在墨西哥打下了一根钉子。 英国的张伯伦，德国的威廉二世还在考虑战争的时候。胡小岩已经在考虑战后经济发展的问题，因此开动南京长江大桥的建设了。 自古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 PS： 很多东西本来不想写的，但又怕书友们看不出来，然后怪我写的莫名其妙，自作聪明什么的。其实很多东西如果真的看进去了，回头再去想象，还是蛮有意思的：哦，原来是这样啊。 本书的谋略部分跟其他的书不一样的就在这里。很多安排当时看不出来。可是要到后面你自己想一想才能明白。 打个比方还是飞艇的长官程壁光的问题，程壁光当舰长之前，飞艇的飞行高度是1200米，攻击高度是1000米。但程壁光到来之后，飞艇的飞艇高度是1000米，攻击高度变成了800米，甚至六百米。我只是再后期战斗的时候提到这个数据，但没说是程壁光安排的。其实大家想一想也就明白了，这肯定是程壁光上任之后，根据实战结果改动的。从这里可以看出程壁光这个人的实践能力，个人指挥能力等等。这些东西我应该写的。不过第一次写书，没有太关注这东西，所以忽略了，这确实是作者的错。但书友看的懂军事的话，是可以看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