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约见
半山别墅 “这套别墅屋主当时买来是想做婚房，里面的家具和家电都是欧洲进口。屋主婚后基本没有入住，整个房子保养的非常好。现在屋主诚意出售，价格非常合适，曹先生，曹太太，你们也是复看了，整体情况应该都了解了，如果有意向的话，今天可以签下意向合同。” 金莉慢慢的走过敞亮的客厅，用手抚过客厅内真皮沙发的椅背、餐桌边缘。这样的房子是她一直想要的，黄金地段，屋子宽敞明亮，装修奢华贵气，绿植郁郁，一切都是她理想中的样子。 “老公，你觉得怎么样？” 这套房子两人早就看上了，安排了两次复看一是为了确认房子质量二是想压价，毕竟房款不是一笔小数，卖掉了他现在手上的房子再加上这些年他攒的钱，最后他妈再支持一部分，才刚够首付。 “你喜欢的话我们就买。” 曹轩口大气粗的允诺。 “曹太太，你老公对你真好，你们真恩爱。”中介在一边恭维道。 曹轩今天带金莉来看复看是因为他和曹月的那套房有人要买，那套房已经挂出去快三个月了，前两天他刚和买家签了协议。 接下来只要和在走流程之前和曹月离婚拿到房子就可以顺利置换别墅了。 曹月，得快点解决她。 .... “就吃个便饭怎么还买这么多东西啊。”黄泽敏的mama看到十六提着礼物上门，嗔怪道。 这个后生在上次百家宴的时候和她坐一桌，后经辛婶介绍后，大家就相熟了起来。好几次她去超市买水果都遇到她，这个小姑娘每次都热心的帮她把那些有点分量的水果给提上楼。 “我知道你喜欢吃水果，就点带耐放的水果过来，这样你就不用下楼去买了。” 黄mama心中一暖，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后侧身赶紧让她进来。 “没想到你和我女儿竟然是同事，昨天她说要请你来我们家吃饭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同名同姓的人。” 十六换好拖鞋跟着黄mama穿过玄关，就见平时在公司里面叱咤风云的黄总监正围着田园风碎花围裙在厨房里面挥舞着锅铲。 “小曹你先坐下，我马上就好。妈，你来帮我看看这个鱼炖好了吗？”黄泽敏探出头来说道。 十六按下正要起身的黄mama，“阿姨，里面油烟大，我进去看看吧。” 厨房内油烟机轰隆做响，曹月看到料理台上有几道已经做好的菜，也有几道半成品的菜。她洗过手后问：“黄总监，有什么我可以帮得上忙的吗？” 黄泽敏也不客气，发挥在公司里的强势风格，一个一个要求和命令下下去，二十分钟后，两人完成了初次合作，一道道菜肴被搬上了黄mama家客厅的餐桌上。 “没想到小曹这么能干啊。”黄mama夸赞道，要是光凭自己女儿掌勺，她们今天这顿晚饭还吃不上呢。 十六不好意思的摸了下头，谦虚道：“我只是打打下手而已。” 这具身体已被曹母磨炼地能在半小时做出三菜一汤来，她记得以前但凡出菜速度晚了或者菜色不好，都会被曹母劈头盖脸骂上一个晚上。 饭桌上大多数是黄mama在讲，都是些家常话。十六和她们没那么熟，也就带着耳朵听听，并不随意插话。 虽然是这样，可她接到黄泽敏的邀请时一点都不诧异。 黄泽敏是个聪明、手腕高、眼光长远的人。女性在职场中本就很艰难，能坐到高管的，要么背景极其强大要么就是自身能力特别强。 而黄泽敏两样都不缺。越是小人物，越不起眼，行动起来也就更自由。她会是黄泽敏手中的一把锋利的刀，为她直指敌对阵营复地。 “小曹，能喝酒吗？” 吃到差不多的时候，黄泽敏从架子上拿起一瓶红酒开了盖。 “你自己喝酒还带上孩子干嘛。”黄mama不赞同道。 “没事的阿姨，晚上喝一点红酒能养颜美容。”十六结果黄泽敏递过来的杯子，恭敬地将杯子降低半截后碰了下她手中的杯壁。 “黄总监，以后我工作上有什么难题还请您多指教。” “随时欢迎你来。” 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眼神，干掉了杯中酒。 黄mama虽然不懂她们的绕绕弯弯，不过也看她们好像就某些事情达成了一致。 “瞧瞧你，都下班了还把工作上那套搬回家来，别吓着人家小孩子。” 黄泽敏撇了眼笑嘻嘻的曹月，人家可一点都没有吓到的意思。想到她邮箱里面收到的那些合同，她看向曹月的眼光中不自觉的戴上了点笑意。 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揪出纰漏，工作能力满分。 “对，今天我们是家里聚餐，小曹你也随便点。我比你虚长个十来岁，私下里你就喊我黄姐好了。我也一直想要一个像你这么乖巧的小meimei呢。可惜我妈就生了我一个，小时候我可羡慕那些有兄弟姐妹的同学了。” 一句玩笑话又把气氛搞得轻松起来。这次十六也跟着一起说说笑笑了。 “叮咚” 门铃响了。 “这么晚了，会是谁啊？”黄mama疑惑的嘟囔，她从猫眼一看，来人竟然是.... 黄mama激动地打开门，欢快的将他迎进门，“小勉，你怎么回国了！小欧，你怎么也来了。” 正在和曹月交谈的黄泽敏一听到门口的动静，连忙站起来。看到门口那个清秀的男孩，眼眶热了下，“小勉，你怎么回来了？” 来人正是她在国外求学的儿子，前几天还视频通话的时候还说要在国外打工。 “国外正好放春假，我想给你和外婆一个惊喜，就让芮哥来接机场我。”男孩爽朗的笑着，拥着他的外婆和mama往里面走。 十六看到芮欧的那瞬间觉得有点疯魔，这个和黄总监一家看起来很熟悉，甚至可以说很亲热的人是他们公司那个芮欧。 不过芮欧的父亲是公司董事，双方认识并交好这件事好像也不是无迹可循。十六很快就摆好了微笑。 “曹月？” 芮欧没想到自己一直纠结要不要顺路去探望的人竟然现在在黄姨家。 芮欧与黄勉两人都没有吃晚饭，黄mama知道后连忙拉着他们一起坐下来吃饭。 “怎么瘦了这么多阿。”黄mama摸着自己外孙的手，心疼的不得了。但凡长辈，看到许久不见的儿孙，总会觉得你瘦了。 黄勉摞起袖子做了个举臂的动作，“外婆，我在国外天天吃汉堡炸鱼炸薯条，都长胖了。芮哥才瘦了呢。” “胡说，一点都不胖。”黄mama乐呵呵的说，“不过小欧确实瘦了很多，是不是工作太辛苦了？” 见大家的视线都落到他身上，被两次点名的芮欧忍不住挺直了背部拉了拉自己身上的薄毛衣，毛衣下隐约有薄薄的肌rou线条。 自两人到了后，整个客厅的气氛变得温暖起来。 十六对这样的气氛有点陌生，又有点羡慕。 当她走出这间屋子，关上一室的笑意时，有一瞬间，她体会到了“孤单”这种感觉。不过很快，快到自己都没察觉到那就是“孤单”，这样的感觉又马上消散不见了。 “曹月。” 身后有人追上来。 “小勉带了好多特产回来，你走的时候忘拿了。这个有点重，我帮你提到你家楼下吧。”芮欧手中提着几盒包装精美物品。 “谢谢。”十六没有拒绝，她刚好有些事情要和他说。 两人伴着小区内的白炽路灯光，踩着地面沙沙的香樟落叶。 “我能请你帮个忙吗？” 十六开口，她也是思索了很久才决定向芮欧求助的。 “马上就要审计了，我在整理报销资料时发现你们部门的几份业务合同的扫描件不见了，想请你帮我找下原件。” 内部合同一般不外传，涉及商业机密，一个搞不好会殃及池鱼。 芮欧愣了下，若有所思的盯着十六看了许久，见她在自己的视线下表情毫无慌乱，他叹了口气：“好的，你要哪几份和我说，我来帮你找。” 曹月这是在查曹轩作过的业务，看来她并不像自己所说的那样不在意。 “你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找我。”他再次重申了自己的立场。 “太好了，我正愁怎么办呢，谢谢你。”十六本想找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抱着司理去销售部溜一下，让它去把资料给“采集”回来，现在既然有现成的人帮忙，那是最好不过了。 又搞定一桩事的十六特别开心，对着芮欧甜甜笑了下。 芮欧从没见过曹月这样笑过，印象中她一直很腼腆，遇到开心的事情也是浅浅一笑，很少有这样露出八颗牙齿的笑容。 他忍不住开口：“曹月，希望你以后能一直开开心心。” 当初曹轩追曹月追得整个公司的人都知道，现在还不到几年就出了这等事情，曾经的轰轰烈烈如昨日黄花，沦为别人谈资的一部分，让人唏嘘。 “我会的。” 等她任务完成，不论是她还是接替者，都会开开心心的。 ...... 曹轩满意的看着相机里的照片，爽快的将钱付给了私家侦探。他还以为要跟一段时间才能出成果，结果惊喜来得太突然了。 “没想到阿，真是没想到。” “亲爱的，你在说什么呢？” 金莉从他背后贴上去，看到他手里的照片后，一把抢了过去。 “这是？” 曹轩反手将她拉进怀里搂住她，“这是我送给曹月的礼物，用这个再加上一些加工过的材料，她不仅会乖乖听话把婚给离了，还能让她自己辞职再也不碍我们的眼。” 金莉放大相机中那张曹月与芮欧相视而笑的照片，问道：“他们是真的...” “怎么可能。”曹轩立马否认。 金莉斜睨了他一眼：“你怎么这么激动？怎么，对她旧情未了？” “我都有了你这样的佳人了，怎么可能还看得上她。像曹月这样无趣寡淡的木头人，谁能看得上？况且还是我不要的破鞋，芮欧肯定不会对她有意思。” “也是，肯定是她被你抛弃后心有不甘，耍手段想勾引芮欧，故意来气你。”金莉添油加醋道。 本来想捏造曹月先出轨证据的曹轩，瞬间脸色不好了。 “她也配，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 “这周我们就去民政局离婚，婚前协议我已经发给你了，到时候你要净身出户，还有，提辞职报告这周交给公司；你最好按我的办，否则这些东西明天就会出现在每一个位同事的邮箱内。” 夜晚，十六收到了曹轩的威胁电话。 她翻了下手中的照片，上面都是她和一个打了马赛克男子的照片。有几张明显一看就是P过的。 “随你便。” 十六被曹轩的智商感动到哭了，这真是千里送人头阿，，感人。 她撸了一把用屁股对着她的橘猫：“还为我不带你去黄奶奶家生气呢？” 橘猫不为所动。 “那是谁乘我不在家偷偷看电视看一整天的？神女当时将你给我可是让你来帮助我的，我怎么现在觉得反过来了？我这是养了个需要亲亲抱抱举高高的猫大爷？” 她调笑道。 橘猫继续背对她生气，十六见状眼珠子转了两下，“我给你带了便利店的咪咪虾条。” 她看见橘猫的耳朵抖了几下，又大声补充道：“还是大包装的哦。” 说完她撕开了虾条的塑料包装，“既然你今天胃口不好，那我就一个人吃了。” “喵！” 一道圆润的身影闪电般的扑过来，“你不带我去吃大餐，不带我去见目标人物，我都没机会帮你，现在还不给我吃虾条！” 橘猫越说越委屈，前爪抱着塑料袋捍卫自己的虾条。 十六套出了司理不开心的理由，司理它竟然意外的敬业。 “我还以为你每天看电视吃小鱼干日子过得很开心忘记我们是来干嘛的了。” 她补充了一句，成功的让司理从炸毛猫变成了顺毛猫。 “你的用处可大了呢。” “那，那当然。”司理红着猫脸傲骄极了。“你好好做任务，我会越来越厉害的。” “好期待。” 在这个初春的夜晚，一人一猫头顶头呼呼睡得特别香。不管外面是否风雨欲来，此时只留满室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