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失控
曹母的心情最近有点不美丽。她发现一向牢牢掌握在掌心的媳妇竟然不听话了。自曹月流产后，她就像鬼上身一样见谁就咬。 幸好儿子已经在和她协议离婚了，到时她就是哭着跪在地上求自己也没用。 不过曹月这个月竟然没有上交工资，真是反了她了，不仅敢顶嘴，现在连钱都不上交了。她特意赶到儿子家去要问个清楚。 “咦？”她转动了几下钥匙，怎么打不开阿？ 试了好多次，曹母恍然大悟。这小贱人是换锁心了。 她气呼呼地给曹月打电话，发现自己被拉黑了。 好啊，曹月，胆子肥了。 “轩轩阿，曹月她要拆天了阿。”她给儿子打电话告状。 正在酒桌上的曹轩接到电话听自己母亲干嚎了几分钟后，终于搞清了事情。没想到自己不回去住，曹月竟然把门锁都给换了。 也是，她现在都赶举报他，给他递离婚传票了，简直和个疯女人一样。她想舒舒服服的住着，没门。 前段时间忙着搞定职位，任由她兴风作浪，现在都安定下来了，他可以腾出手来教训她了。 他按了按自己的眉心，道，“妈，你听我说，你就在那等着，我报警，让警察来开锁。等警察一道，你就...” 反正他和曹月已经撕破脸皮了，那边的房子早晚要处理的，他也不用再为了邻居的眼光而委屈自己。 十六下班回家就发现自己家门口里里外外围了几层人，只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哭哭啼啼，围观的人正指指点点。 “警察同志，这真是我儿子家。你不信的话，我给我儿子打电话。我家那个狠心的媳妇，不仅把我儿子赶出家门，现在还换了锁不让我们上门阿。警察同志，你要为我们主持公道阿。” 十六听着曹母一个人在那演戏，听得还挺开心的。 这个曹母唱做俱佳，难怪能养出曹轩那样的儿子。 “麻烦让一让。” 她挤进人群。 在这看热闹的都是一栋楼的邻居，可没有一个人愿意开口帮曹母。 “小曹下班了？” 好几个邻居看到后和她打招呼。 “你婆婆来了。”有人偷偷提醒她。 十六朝她笑笑感谢人家的好意。 “阿姨，你先别急，有事慢慢说。” 今天出来接警的是个刚刚毕业的小警察，平时主要负责片区警务。不过这边治安很好，平时不是这家车位被占了九十那家的车子挡住了交通干道，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 本以为今天也是个普通的求助电话，结果一见到报警人，就被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给困住了。 “不好意思，我回来晚了，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小警察一看见另一事主出现，连忙上前，“太好了。” “这位阿姨是你的婆婆吧。你和丈夫吵架也就算了，怎么还把老年人赶出家门呢。这天晚上还挺冷的，赶紧把人领回去。” 十六看也不看坐在地上的曹母，她点点头有礼的向小警察道了个歉：“辛苦你了。” 她接着道：“这位确实是我婆婆，不过她不和我们住，而且我已经和她儿子分居了，最近两人在打离婚官司。她儿子现在住在外面的姘头家里，上次我婆婆乘我不在家跑来将家里的银行卡现金都拿走了，迫不得已我才换了门锁。” 这句话一说出来，周围人的议论声更大了。 “我好久没看到这家男主人了，没想到是这样。” “这个老太太很厉害的，以前经常听到她骂媳妇。” 曹母一听，哭声大了起来：“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娶了你这样的媳妇进家门。当初要不是你勾着我儿子，让他要死要活的铁了心要娶你，我是不可能让你进门的。现在你狐狸尾巴露出来了，我儿子也终于看透你了。你不就是图本地户口，图我们家的钱财吗？” 十六冷哼一声：“今天我就请各位邻居做个见证。” 曹母见她走近低头盯着自己，不由的瑟缩了下。曹月的眼神好恐怖，她突然有点后悔今天来闹这一出。 “我和曹轩结婚后，每天早上6点起床准备早饭洗衣服，到7点伺候曹轩起床吃饭，每天一下班就要去菜市场买菜赶回来做晚饭，洗完拖地也全是我做，每周我还要去婆婆家打扫卫生大扫除。” “现在想想我和曹轩结婚就是来给他们家做保姆的，还是全年无休的那种。” “孝敬长辈照顾老公不是应该的吗？”曹母昂着头反驳道。 “你说曹轩工作忙，要我顾着家，可你想到过我也是要上班的吗？为了准时回家给曹轩做饭，我白天连口水都没时间喝，有时候我起床晚了点或者做的菜不合你们胃口，你们是怎么对我的？就是请的保姆还有人权呢！我不仅掏钱包揽你们母子两人所有生活花销，还每个月将工资上交给你。可你怎么对外说的？逢人就说我贪财，只会向你儿子伸手要钱？” 这时候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好多都对曹母指指点点。 “什么上交工资？你别乱说啊。”曹母眼神飘忽，极力否认。 “你现在不认也没关系，我有转账记录。反正这些钱在离婚时我会一分不差的要回来的。”十六慢悠悠的说。 曹母一听，急得不再装弱，她站起来要扑到十六身上，却被一边的小警察拉住了。 “你还说你不贪财，这下老实招了吧。邻居们，大家看看啊，这个女人就是见钱眼开，你们别被她可怜兮兮的外表骗了啊。” “我只是取回我应得的。夫妻离婚双方共有财产均分，婚前财产归各自所有。我不像你们黑心，偷了房产证想要卖了这套房子让我净身出户。” “哎呀，这家人真黑心哦。” “是啊是啊，这小姑娘嫁到这家人家也真是倒霉。” 议论声纷纷钻进曹母的耳朵里，她有点慌神：“你放屁，这房子是我儿子买的，我们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警察同志，你帮我赶着这个女人，她住了我家的房子，这是非法入侵...对！非法入侵，我要告她。” 小警察被她拉着袖子不放，但有不敢扯的太用力，只能温言劝道：“阿姨，你先别激动。这个非法入侵不是这么用的，你们现在毕竟还是一家人。” “警察同志，这女人狼心狗肺，她一个外地女人费劲心思嫁到我们家，就是有预谋的，现在还倒打一耙，她们这种外地人最没素质了，你们不能助长这种人的气焰啊。” 这话一出，人群里好几个定居在这的外地人不满了：“老太婆，你说清楚的点，什么叫外地人没素质，我看这里最没素质的就是你了。你和你儿子才是狼心狗肺，我们住这的都眼睛亮着呢，你媳妇前段时间流产，身边连个陪的人都没有，天天吃着门口饭店的外卖。” 曹母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捅了个大娄子，她平时表面上装的通情达理，实际心中十分小市民，关起门来说话尖酸刻薄鄙夷万分。 十六冷眼看着她被一群人围着骂，心中十分畅快。她看出曹母的来意，无非就是想通过闹一闹，让薄面皮的曹月从心理上受到挟持，最终让曹轩在离婚中得更多的利益。 “婆婆，我的工资卡你拿走了，房产证你也拿走了，曹轩的所有钱财他早就带走了，现在这套屋子里面没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了。这次曹轩又让你来那什么？” 十六嘲讽的说道：“哦，我忘记了，结婚时候曹轩给我买的一个细圈黄金戒指还在我这，你是来拿这个的？他想要直接问我要好了，我也不稀罕。不过那戒指的款式是二十年前的老款了，按照你新儿媳妇的审美标准，没有个一克拉大钻戒，估计是不满意的，毕竟曹轩和她现在看的房子都是独栋别墅。” 轰的一下，曹母脑子空了下，她颤抖的指着十六，“你...你...你怎么知道小轩在买别墅？” 此话一出口，周围一整嘘声。 这是在转移财产吧，够不要脸。 曹母自知失言，可说出去的话就和泼出去的水，尤其她自己还招来了一堆人，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这件事儿子千叮嘱万叮嘱不能走漏消息，他不怕曹月翻出水花，就怕有心人拿这件事做文章。他和金莉还想着在三十五岁之前再往上升一升的。 “你还是回去劝劝你儿子，不要想着占尽便宜，更何况他还是离婚过错方，于情于理都不占优势。要是他非得硬碰硬。” 十六耸了下肩膀：“我奉陪到底。毕竟离婚的事，我可以不急，可你新媳妇肚子里的孩子估计等不了。” 曹母最终落荒而逃，什么工资不工资的，曹月现在就是朵食人花，不被吞了就是万幸了，还想从她口里掏点东西出来？ 辛婶子得到消息后连忙赶过来，就见十六正在礼貌的送走小警察。 “小月，你没事吧。” 她上下打量了下十六，发现她眉宇间没一点郁色，反而心情很舒朗的样子，心里松了口气。 “我没事，辛婶，我刚好想找你呢。最近多亏你的照顾，我才能吃上热腾腾的饭菜，现在我发工资了，你算算一共多少，我转给你。” 辛婶听这话心里一酸，真可怜，家里没人照顾也就算啦，当初小姑娘一脸忐忑地问能不能月结的时候她都不敢相信。 这都把人逼到什么样子了。 辛婶满意地打量着眼前唇红齿白脸上圆润有rou的小姑娘，看看，这才摆脱那家人多久，小姑娘就养得好好的。 俗话说劝和不劝离，但曹家的情况十个听了九个要劝离，还有一个不是傻就是坏。 “没事，婶子开饭店的，哪差你那几口饭了。” 十六将准备好的礼物给她，“这时给小辉的。” 那是一盒子乐高积木，辛婶的孩子特别喜欢，积木价格有点贵，所以小朋友眼馋了一款空中救援的积木很久了，辛婶都没给他买。 “这怎么好意思呢，你钱留着自己花，不要客气。” 辛婶自然不肯收，曹月吃饭都成问题了，还买这么贵的礼物给孩子。 “要是没有你，我可能连命都没了。”十六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别人对她好上一尺，她会还人一丈。 “搭积木能促进小朋友的逻辑思维能力和空间构图能力，我上次看小辉搭的消防车特别棒，这一套是不同系列的，可以让他换个思路。” 孩子的母亲最在意的无非就是孩子的教育和健康，这句话一下就说到了辛婶的心坎上了。 “那我收下了，不过你也别再和我提什么饭前了，不然我要不开心了。” 十六微笑不语，投之于桃报之于李，这样的处事方式怕是曹轩一家永远学不会的，所以他们的路会越走越窄。 ...... 曹母受了委屈后回到家给曹轩打电话哭诉，不过电话拨了好几次都没有人接听。 金莉看着亮了又暗好几次的手机，再看向一旁喝得有点多的曹轩，一点都没有提示的意思。 曹母这么支持曹轩买别墅，想着等她和曹轩结婚后，就搬来一起住，她可不答应，而且以后她还要管着曹轩，别有事没事老往他妈那边跑，一个家里只能有一个女主人，而那个人只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