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师姐好，师姐妙
伴着天边第一缕亮光，一老一少一小三道身影在云海之巅舒展着拳脚，画面写意。 沈老道一言不发的打，百里漠北和长生有样学样的打。 辗转腾挪，劈腿提掌，打了一遍又一遍。 百里漠北渐渐瞧出了些门道，似乎拳架以一假想敌为中心，脚踩八卦，拳打八方，有些八卦掌的味道。 心中有了想法，百里漠北便想验证一番。 叫住长生站定了别动，就以他为中心演练了一遍，除了长生个子不够高，剩下的部分倒是与他想的大差不差。 沈老道瞧着，眼底一丝惊讶闪过，心想这小子习武的天赋悟性倒还不错。 小长生见百里漠北打了一遍，心底也有明悟。 “大哥哥，看来这应该是书中记载的八卦游身掌的路数，只是招式简单了一些。”小家伙博闻强记，脑子一转就把理论和实际对上了号。 沈老道听了哈哈一笑，摸着小长生的脑袋，颇为得意的夸奖起小孙子：“好啊，小长生，真不愧是我的好大孙儿。 不错，今日教你们的正是八卦掌，我原本以为你俩至少也得打个二三十遍、花个三四天的时间才能琢磨透拳理。没想到你们两个小家伙还是有点悟性的。” “好了，今日的拳就先打到这里吧，明天再提高些难度。百里小子，昨天让你准备的药材都准备好了吗？”沈老道又问百里漠北。 “我师父说交给她准备。想来此时已经准备好了。”百里漠北回答。 “嗯，你们师徒的事情自己拿捏就是了。我得先跟你说。习武是个水磨工夫，不可因为自己有点悟性就放松了锤炼。 你也知道，武道九品名为‘增力境’。 这具体要做的就如其名一般，只要打熬气力，不论是吃龙肝凤髓，还是灵材药王，亦或是最基础的锻炼肌rou。只要是对气力有益的，你都可以做。 老夫不妨告诉你，这个境界决定了武夫的上限。 有那目光短浅的，只增至二三百石的力气，乍看似乎力能以一敌十，但最后不过是七品就把路走到了头；也有在此境停留十数年不曾破境的，硬生生把气力熬到八百石，此后每一境都同阶无敌。如何抉择，就看你自己了。” 百里漠北听得，心底惊讶异常，一石三十斤，九品之身将力气打熬到八百石，岂不是堪称人形凶兽？ 寻常虎豹之力不过三百石，这人怕不是能徒手开山裂石？ 但是道理他还是听得进去的，郑重的点头：“我晓得了，修行急躁不得，小子牢记厚积薄发的至理。” 老道士挥了挥手，“行了，该说的都说了，扫完地就回去泡药浴吧。 记得泡够一个时辰，等药液全吸收了，杂质都排干净再出来。 一天一泡，等到什么时候不再有杂质了就可以停下了。” 当下无言，等得百里漠北回到青竹峰，已经是下午的时间了。 没看见师父，只有小竹子师姐无聊的蹲在院子里，手里甩着不知道哪里来的竹枝儿。 瞧见百里漠北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口，急急忙忙的站起身来，似乎觉得自己一个淑女蹲距着不太成体统。 “喂，臭师弟，今天咋回来的那么晚？” 百里漠北看着小竹子师姐气势汹汹的兴师问罪，颇有些疑惑：“呃……我自然是去打拳扫地，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我等你回来一起吃饭，左等不来，右等不来，都要给我饿扁了！”沈竹恶狠狠的说。 “不是说了不用等我吃饭……”百里漠北打量了一眼小竹子师姐平坦的胸口，接着小声嘀咕到：“再说了，你不饿也是扁的……” 沈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意思。气得险些磨碎银牙，“好你个臭师弟，讨打是吧。接招！” 说着，一展双臂，起身就要打爆百里漠北的狗头。 百里漠北自然不能站着挨打，脚踩今日刚学的八卦步伐，身子一转，侧向一步躲过了沈竹的魔爪。 “嗯？有两下子，再来！”沈竹没想到百里漠北居然随随便便就闪过了。 虽说她也没有使全力，但是筑基修士的眼界和素质摆在那里，按照她的预想，就算是玩闹性质的出手，百里漠北也绝对躲不过去才是。 百里漠北看沈竹有些认真了起来，更是不敢大意，紧盯着那双倩倩玉手。 说也奇怪，按照正常来讲，他绝对应付不来沈竹快速的出手和变招。 但是今日他的脑海一片清明，总能准确的预判出她下步动作，于是便次次冷静的用最小的动作擦过她的手。 沈竹接连出手不中，气得骂道：“臭师弟，你是属泥鳅的吗？怎么滑不留手的！” 百里漠北脚踩八卦，绕着沈竹转圈，连连躲闪也不还手，一时间像极了猫抓老鼠。 沈竹急躁地跺脚，终于没忍住，提起一口气，忽然爆喝一声。 夹着震慑心神的威能，百里漠北心神失守，脚下顿时乱了。 他心道不好，小竹子师姐这是动了气，竟然使出了音波一类的攻击，针对心神。 他毕竟还是一个普通人，沈竹不使出仙家手段，他还能周旋一二，这一声夹着筑基修为的音攻，立刻让他感觉手脚不听使唤了。 沈竹气得冷笑，飞身扑过去，直奔他的脸上就要一拳。 可是拳近了百里漠北身前一寸，百里漠北还是没有缓过神，眼看见他的眼神还没有焦距，沈竹只道这一拳只怕要打实了不好收场，正准备收起力道，好叫他不至于鼻青脸肿。 却见百里漠北双手呼地举起，左手竟似毫无力气的按在她的小臂上，速度快的她根本就没看清！ 随着他一用力按，沈竹的拳路劲力便被带到了下方，再不可能摸到他一片衣角； 他右手后发而至，托在沈竹的拳背，不知怎么使了个巧劲，这本来冲着他脸上打来的拳头，竟然来了个大反转，直奔着沈竹自己打去！ 不过转眼间，场面便变了模样，沈竹自己都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自己的拳就在视野里急速放大！ 沈竹吓得尖叫一声：“呀！！！” 百里漠北此时回过神，就看到自己抓住小竹子师姐的拳头要往她脸上砸去，他也是大惊失色，猛地往回拽手，想要避免惨剧的发生。 但是沈竹此时人在空中，本就是要奔百里漠北跃去，再被一拽，当即就飞扑进了他怀中。 而百里漠北自己跟自己使反劲儿，这会儿又被沈竹体重一砸，脚下不稳直接跌坐在地上，接着沈竹的小拳头就砸在了他胸膛上，差点没给他砸的背过气。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啪叽”一声拍在一起，百里漠北直挺挺的躺在地上，顺着刚刚差点被打没的那口气。 而沈竹则是一脸迷茫的趴在百里漠北腰间，一只拳头被抓着举过头顶，正无力的按在百里漠北的胸膛上。 二人一时间都脑袋一片空白，以这种紧紧相贴的姿势躺了一会儿，百里漠北才率先出声：“那啥，小竹子，你挺重的，能不能先起来……” 沈竹好像才回神，急急忙忙的起身，扑了扑衣裙，然后才反应过来，不轻不重的踢了百里漠北一脚。 “说谁重呢……赶紧起来，地上多脏啊，你还躺上瘾了是吧。” 二人都强制自己不去回忆刚才的古怪气氛，走到饭桌坐了下来开始吃起了午饭，期间沈竹问道百里漠北今天的练功，百里漠北就把老道士说的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哦呼，也就是说，你现在要增力的话，无非就是三种方式，要么吃得好，要么有补药，最后就是只能用笨法子锻炼了呗。” 沈竹抓住了重点，“要说食药二者，比较少见。但是锻炼一事，我倒是有个主意。 你干脆去山上伐木，即得到了锻炼，还能给咱们提供点木材。 你看，咱们这几栋小小的瓦房破破烂烂的，正好还能翻修一下，何乐而不为呢？” 百里漠北一听也觉得有道理，当即同意。 等到了下午申时三刻，沈玉衡回来了。 百里漠北和沈竹到门口迎接，沈玉衡笑着说道：“我今日去药堂，领了咱们青竹峰这一年的配额，漠北需要的药都在这里。”伸手从腰间掏出一枚青玉令牌，中间一个大大的“药”字。 “这是药堂标准的储物令牌，为师教你开启的口诀。”沈玉衡将这小令放在百里漠北手中，将口诀一并交给他，接着说：“近来为师有些观里交代的任务，要到燕都去一趟，短则十天，长则半月归来。你们俩切记好好修行，不可懈怠。” 百里漠北和沈竹二人皆应：“自然。” 次日一早，沈玉衡就下山了，留下两人独自在青竹峰，百里漠北一大早自然是去了老君阁。 沈竹醒来转了一圈，已经是无人了，一时间只觉冷冷清清，好是无聊。 平日里总是跟师父在一起，骤然多了一个师弟，虽然相处起来还没几天，但是已经习惯了与他打打闹闹的。 虽然那个臭师弟总是不叫自己师姐，但是人还是挺好的，不迂腐、不放肆，总是好像有着自己的小心事。 原来不知不觉，自己已经认可了这个师弟。沈竹突然发现。 “哎……好无聊啊……”沈竹幽幽的叹气。忽然她似乎有了什么主意，一下坐直身体。 “臭师弟中午回来的这么晚，等他吃饭不得饿死？不如我去给他送饭吧……”沈竹自言自语道。眼睛一眯，说干就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