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院 - 仙侠小说 - 大唐山海司在线阅读 - 第二十一章 演员已就位

第二十一章 演员已就位

    沈竹已经留守青竹峰好久了,没有师父和师弟的日子,她每天都魂不守舍,盼着他俩快点回来。

    三位客人呢,都是山海司的大人物,跟她也说不上什么话,明明身边有三个人,她却从未感到如此孤独。

    “沈姑娘……”

    她好像听见有人在叫她,呵呵,太孤独了都幻听了呢,师父师弟,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小竹子要孤单死了……

    “沈姑娘!”徐如雪无奈的又加大了点声音。

    这姑娘瞧着灵秀,怎么是个呆傻的?徐如雪想,自己都站在她跟前儿了,她怎么看都不看一眼,叫她也不答应。

    沈竹这才反应过来,妈耶!不是幻听,是那山海司的大人物在跟她讲话。

    “呃,不好意思哈,刚才在想事情……”她羞涩的道歉,这下可丢人了,在客人面前发呆被逮了个正着。

    徐如雪狐疑的想,这傻了吧唧的小女孩能演好吗?别一上了燕国朝廷就露馅儿,那可真是弄巧成拙了……不过毕竟是小兄弟指名的人选,她不信也不太好。

    “没关系的,是你师弟找你……”徐如雪面子功夫显然极好,心中嘀咕归嘀咕,脸上却没表现出来。

    “师弟!”沈竹一蹦三尺高,老天爷啊,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了!

    徐如雪眉头一皱,越发觉得这个姑娘有点痴傻了。

    “手机”那头,百里漠北见到许久未见的沈竹,心情显然也挺好。

    “小竹子,瞧你那傻样儿,别是想我了吧?”

    沈竹闻言嘴一撅,“呆子师弟,谁要想你啊。我分明是想师父她老人家了好吧!”

    “哈哈哈,随你怎么说。小竹子,想不想来燕都玩儿啊?能见到师父哦。”百里漠北此时像一个诱骗小孩儿的怪蜀黍。

    “哦?之前你们都不带我,怎么这会儿想起我了?你该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吧?”沈竹可太了解这个师弟了,他一句话得掰成两半听,谁要是只听一层,保准儿被卖了还不自知。

    “哈哈,你可真聪明,我也不瞒你,这次有件事得让我英明睿智的小竹子帮忙。”百里漠北有求于人,那彩虹屁不要钱的往外放。

    “哦豁?什么事儿,讲。”小竹子被拍的飘飘然。架子一端,一脸你先说,我答不答应不一定的表情。

    百里漠北将这档子事说了一遍,沈竹却开始犯了难。

    “师弟啊,你让我去演徐大人……这我俩差得这么多,要怎么演啊?我不去行不行……”

    “你要是不去,我也没别的人选了。再说了,谁也没见过徐大人,你爱怎么演就这么演,谁能揭穿你?”

    “呃,倒也是……可是小长生也太小了,这能行吗?”

    “长生仙武双修,演个山海卫绰绰有余。再说了,你俩去也不是降妖除魔的,没那本事。跟人家扯皮还不会吗?”

    好说歹说,沈竹决定帮师弟一把,小长生倒是够仗义,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然后两人问百里漠北要怎么演,百里漠北却说:“我怎么知道?你俩随意。”

    就连徐如雪都惊呆了,心想我看不是他俩随意,是你更随意好不好?怎么定计划的时候胆大心细,这时候就懒得理会了?你这状态转换的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话已至此,百里漠北不再多说,只是叫徐如雪快速的前来,好跟燕无缺哪里碰个头。

    通讯挂断,百里漠北提笔给燕无缺写信,把山海司一事隐晦的说了一嘴,叫燕无缺来他的落脚处。

    下楼找了个客栈外边喝茶的脚夫,让他去礼部侍郎府上送信,大方的给了一角银粒子。脚夫二话不说,放下手中的茶碗,一溜烟的跑没了影儿。

    晌午时分,燕无缺只带了一个仆从来到了百里漠北的落脚处。

    百里漠北迎他上了楼,吩咐弄一桌酒菜,两人携手走进了客房。

    客栈这种地方,迎来送往的见多了,只当是书生来投奔朋友。根本没人在意。

    百里漠北与燕无缺很久没见,此刻有太多的话说,两人一边闲话,一边畅饮。仿佛回到了从前。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百里漠北向燕无缺使了个眼神,燕无缺心领神会,叫仆从去楼下吃点东西等候。

    待只有两个人的时候,百里漠北开口道:“老燕,可寻好了退路?”

    燕无缺叹息道:“哪有那么容易,我爹说大唐打定主意要坐看藩国打成一片烂摊子,然后重建新的政治生态。我们这些人就属于前朝余孽,想要改换门庭,难啊!”

    百里漠北一听,不禁微笑起来,“老燕啊,兄弟我明人不说暗话,这次叫你,是有个大好机会,就看你们一家能不能把握住了。”

    燕无缺一听,酒都醒了几分。

    “真的?老弟啊,你可别卖关子了,快跟我好好说说。”

    “你看你,急什么。淡定点。兄弟当时被你放走,是承你的情的,这不就来报恩了嘛。我问你,礼部有负责接待主国来宾这一项没有?”

    “自然是有。可是这会儿都说了,大唐不会派人来的……”

    百里漠北神秘的说:“那可不一定。你可听说过山海司?”

    燕无缺一怔,“山海司?听是听说过,可是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啊?人家是斩妖除魔的机构,按说是修行界的人,跟我们也搭不上啊?”

    “那你就想法子让他搭上。我不瞒你,山海司来了人,可是由于一些原因,他们不想公然抛头露面。

    可是坊间已经开始流传起各种各样的谣言,这让这些大人物不太高兴,于是委托我青城弟子假扮成他们,在朝廷上露个面,好平息掉这些风言风语。你明白吗?”

    燕无缺沉默了一会儿,有点不太确定的说:“你的意思是……让我家老爷子把这假的身份给做成真的?”

    百里漠北打了响指,“有悟性!”

    “可是这是不是有点……呃……欺下瞒上、大逆不道?”

    百里漠北举起酒杯,晃着里边的琼浆,幽幽的吐出一句:“那又如何?你们燕家,是想做燕国的鬼,还是大唐的人?”

    燕无缺一听这话,如遭雷击,当场僵住。片刻之后,一咬牙,“好!不过口说无凭,怎么也得让我们见见人吧!”

    百里漠北一饮而尽杯中酒,“你放心吧,回去告诉你父,做好准备。”

    当夜,徐如雪他们一行三人到了燕都。百里漠北打开窗子,三个人陆续跳了进来,屋里没点灯烛,黑漆漆的,但是显然对他们不成问题。

    百里漠北关上窗,借着月色瞧着三人的打扮,都穿着黑色大氅,将山海司的制服裹在下面严严实实的半点不漏。

    “几位来时,没带尾巴吧?”

    徐如雪笑道:“放心,我等是由河山做的挪移阵法直接传送来的,不会有尾巴。”

    百里漠北听闻,心下稍安。

    “白日里已于礼部侍郎言明,此事我看八九不离十。

    择日不如撞日,今晚就请几位再辛苦一下,先去把这桩事情办妥。

    我师父那里明日会与各位联系,切记不要漏了身份。”说着,将燕无缺府邸的地址给了徐如雪。

    徐如雪接过字条,冲骆河山点了点头,骆河山拿过来看了一眼,掏出随身携带的八卦盘上推演起来。

    巫术手段百里漠北看不懂,也没想问。对着独孤恭说道:“独孤大哥须得委屈一下,这几日先在我身边盯着,一是监视那条小鱼苗,二是保护我的安全。”

    独孤恭笑着说:“放心,不用你说。老子在这里,你小子少不了一根寒毛。你现在可是我们的智多星,能不能有所建树,全指着你了。”

    百里漠北点了点头。

    大唐689年五月初一,大燕京都锣鼓喧天,因为据说来了两位天使,大唐的诏令下至了燕国礼部。

    虽然是战乱之时,朝堂之上都认为应该一切从简,但是燕国礼部还是力排众议,以最高的规格,一路鲜花着锦的将排场直摆到东城以外。

    远远的瞧见,两匹骏马小跑而来,马上边分别是一大一小两个人,一身黑袍,绣着狴犴纹样。

    城中百姓大多好奇的站在官军后边伸长脖子看,不由得哗然。

    “怎么天使看起来都还是小孩儿啊?”

    “那个小的,是不是也就五六岁的样子?那真是大唐天使?”

    “哎,你说的什么话,天使还能有假不成?”

    马上的正是沈竹和长生。

    燕国礼部侍郎在二人还有一里地远的地方就下马站在城门口,一副翘首以盼的模样。

    待得二人近了,还没等过城门口,老头就中气十足的大喊道:“燕国恭迎大唐山海司徐大人、骆大人!”同时恭敬的一揖到底。

    沈竹和长生对视一眼,各自提气轻身,从马背上跃起,好像随风飘飞的树叶一样,飞出了十几丈远,来到了老侍郎跟前,双手将他搀扶起来,“老大人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百姓一见,纷纷惊呼:“神人啊!大唐果然是天朝上国,两位使者都是神人!”

    老侍郎与两人在路边相谈甚欢,把场面做足了,才翻身上马,带着二人一路招摇过市。

    人群中,有人鬼鬼祟祟的观瞧二人的长相,然后偷偷的溜走。百里漠北在楼上瞧见了,指给旁边的独孤恭看,“瞧,有人忍不住了。”

    独孤恭感叹道:“这老侍郎也太拼了,会不会显得有点做作?”

    百里漠北则是笑道:“就是要做作,他表现的越做作,就越不会让人起疑心,老爷子是个会演的。

    他要是不做作,谁都会觉得来者含金量不够,要是可以,我都想让燕王出城相迎,那谁敢怀疑天使不是真的?”

    独孤恭细细的品味了一下,觉得百里漠北说的不无道理。

    “接下来,就看他俩怎么演了。”百里漠北目送着沈竹和小长生远去。

    说回沈竹这里,她一路上心跳个不停,紧张的要死。不知道在心里骂了百里漠北多少句娘,早知道场面这么大,她死都不会接这个活儿。

    就这么一路进了燕王的宫殿,按说一地藩王,要是依规制,他们应该阶前下马,步行入朝以示尊敬。

    但是沈竹和小长生两个山间清修哪里懂得这些个规矩,没等老侍郎张口,就马不停蹄的跨上了殿前玉阶。

    老侍郎这会儿想拦也晚了,阶前站着四品以下的文武官员,殿内站着的三品以上的官员,都纷纷的瞧向了这两个胆大包天的家伙。

    马蹄扣在玉阶上“踏踏”的响,每一步都像是敲在他们的心坎上,一时间所有人都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