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黑猎手
两个衣服破烂，头发卷曲，脸色焦黑难看的人半蹲在地上，他们被几个黑衣的人或骑马或步行围在了中间，正是刚刚从城中跑出来，现在却被寻夜者追上的哈尔夫曼和弗朗刻。 “现在我们马上就能吃寻夜旅社两份饭了。”胖胖的哈尔夫曼懒洋洋地说。 “没想到你在塞贝菲亚的这些年培养出了幽默感。” 弗朗刻的眼神充满了怨恨，哈尔夫曼则用余光在天上寻找着一只渡鸦。 卡伊丝拔出锈剑指向哈尔夫曼。 “我们之前还是有合作的余地的，金沙先生。” “原来你们早就知道我的身份吗？” “那当然，一位在一年间就从默默无名到掌握塞贝菲亚最大银行的银行家，我们无论如何也会对你进行调查的。” “那如果我说，我早就知道你们调查我呢？” “听着，我没兴趣跟你在这里套娃，但是你身边的那位涉嫌一宗犯罪还在寻夜者考察中，在那之前谁都不能把他带走。”卡伊丝逼近了几步，不过她记得眼前的人很久之前就是禁术师，十年来虽然一直没有表现出什么出格的地方，但是谁知道此人暗地里有多强？ 之前的无限记忆循环就是最好的例子，所以如果可能的话她不想跟此人发生冲突，何况除了协助罪犯潜逃以外他可是塞贝菲亚的模范公民，为塞贝菲亚带来大量经济效益。 “哎呀，我倒是无所谓，但是我们的确有更重要的事情做，不能在这里跟你们浪费时间。 卡伊丝小姐，只要你带着你的人后撤几米，我们就可以当作无事发生，以后我继续做我的小市民，你继续在塞贝菲亚打击超凡罪犯，仅此一次我们犯了点小小的错误，如何？” 他不知道用什么东西逐渐恢复着自己的衣服，逐渐变回了以前那个在城里四处交际意气风发的哈尔夫曼。 “更何况，弗朗刻先生可以保证自己再也不踏进蒙松王国一步，这还不够吗？据我所知，驱逐出境也是一种刑罚吧，你这样做，也算执行了自己的正义，我说的没错吧。” 四周的寻夜者紧张地看着卡伊丝，这位行使戒律权责的女士是他们中实力最强，也是地位最高的，如果她做出决定的话，这两个人说不定真的就会被放走。 “考虑好了吗？卡伊丝小姐，你我的时间都非常宝贵，没必要在这里发呆浪费时间。” 卡伊丝仍然不发话，只是那锈剑抵着弗朗刻的咽喉，虽然没有仔细了解过，但似乎这个人也非常重要。 事实上，如果不是那一阵强大的光线扭曲灼烧到了两个逃亡者，他们这群寻夜者连追都追不上这两人，她心中的愤怒难以消解出来，让她就此放过这两个人，不仅从内心过不去，对于她的超凡力量也是一道深刻的伤痕。 哈尔夫曼也在心中把那个巨大渡鸦的样子记在了心里，虽然他反击了一下，但是总觉得没解恨，衣不蔽体地在平原上爬行足以排进他人生中最不堪回首的事情之前三。 于是两个不愿意让步的人就此对峙在深秋的寒风中。 “那个，我有点冷，你们能不能快点商议一下，或者给一件衣服穿？” 弗朗刻举起手，忽然一条黑泥似的爪子从他的背后伸出，拖着他陷入了土地中，不见了踪影。 连抵住喉咙的锈剑都没来得及寸进一步，弗朗刻整个人完全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 “这他妈是见了鬼了？你的人？”哈尔夫曼罕见地爆了粗口，今天的意外怎么这么多，他才刚以为自己稳cao胜券，就又多了另一方插手。。 “怎么可能，动动你的脑子也知道，我的队友都在等我命令。” 她向前一步踩了踩弗朗刻消失之处的地面，是预料之中的坚实土地，并没有什么暗道，所以又是一件超凡犯罪。 “我就说你们寻夜者屁用没有，大活人在眼皮子底下就丢了，真不愧是蒙松出名的废物执行者团体。”哈尔夫曼也皱起了眉头破口大骂，弗朗刻是绝对不能出意外的身份，什么人又掺和了进来？ “哈尔夫曼，我承认我没有信心把你带回去，但是现在我们暂时有个共同的目标。” “别废话，找人啊。”哈尔夫曼对着那几个寻夜者干瞪眼，他的能力方向几乎只有心理和记忆方向，现在让他对着一堆土施法，属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卡伊丝也没再说什么，几步跑上了旁边的山坡，她的能力倒是很适合找人，只是需要主动使用才能标记住要追踪的罪犯。 “但愿别跑的太快。”她闭上了眼睛开始搜寻附近罪犯的“气味”。 只要是符合她心中定义的罪犯，那么在她主动开启能力且闭上眼之后就会被标记出轮廓，轮廓的亮度随着她所认定的罪责大小而加强。 不过范围还是比较有限，如果哪天她能覆盖到全城，那么她也算得上是奇迹级别的超凡者了。 她刚闭上眼，就看到一个散发极强白色亮光的轮廓在地下穿行，旁边还挂着一个相对而言显得十分黯淡的小轮廓。 “……这是什么人啊。”她不可思议地睁开眼睛，回忆了一下刚刚的轮廓。 在塞贝菲亚住了这么长时间，她还从没见过亮度这么可怕的罪犯，之前在城里抓住过的连环杀人犯在这位面前都要稍逊一筹。 “想啥呢？人在哪里？别磨磨蹭蹭的，我现在比你更着急。”哈尔夫曼站在山坡下朝她大声喊话。 “正北方向，移动很快。” 几个寻夜者翻身上马就要去追。 哈尔夫曼瞪了其中一个看起来比较年轻的寻夜者一眼，那人便不自觉地又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把马让给了哈尔夫曼。 几种可能性在卡伊丝的脑海中迅速闪过一遍，她的长兄洛伦佐，曾经以故事的方式给她讲过许多在蒙松的奇怪而危险群体，教她如果走上非凡之路后必须要注意的大小细节。 “其中最令人头疼的是一个独自成立了一个‘组织’的超凡者，在各国的超凡者群体之间都非常出名，据说他从来不在城市内部出现，野外则是他最好的避风港。” “那人们怎么称呼这位独行侠？”彼时的卡伊丝尚还年轻，对这种独行于天地间的人还有不少好感和憧憬，比如城市中常常见到的猎人和游侠们，尤其是在蒸汽和机械技术越来越发达的现在，这种只依靠荒野生存之人越来越少，文明的脚步声正在逐步淹没蛮荒。 “他没跟人说过自己的名字，不过寻夜者内部称其为：黑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