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错与对

    阿九心里也明白，有一些问题，一味地躲避，是逃不掉的。他做事的方法，Krystal肯定不会喜欢，但他不认为自己错了，尤其是在这件事上。

    “你想说什么，你觉得我错了？”

    Krystal轻轻头，似乎没什么想说的了，转身就要上楼。阿九拦住她，道：“为什么你会觉得我错？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他，这个理由还不够吗？”

    阿九越说越气，道：“我不光杀了他，我还杀了他的家人，杀了那个给他通风报信的人，所有和这件事有关的所有人，我全杀了！”

    Krystal脸色更白，抬头看着阿九，嘴唇翕动，好一会儿，道：“你……你杀了他也就算了，为什么要杀无辜的人啊？”

    “无辜？”阿九冷笑一声，道：“我杀的人里面，没有无辜的人。如果没有那个通风报信的人，韩昌旭怎么会知道西卡哪个航班回来，他该死！韩昌旭害我没了孩子，就应该做好失去全部亲人的觉悟，这是他应得的报应，谁无辜？我的孩子还没出世，他才是最无辜的！”

    “这就是你的理由吗？”Krystal下意识退后一步，绊到楼梯台阶上，差点摔倒了，阿九伸手去扶她，却被甩开了。

    “他做得是不对，咱们可以报警啊，法律会处置他的！再怎么样，你也不能杀人啊，而且还不止一个，你比韩昌旭还残忍！你杀了他也就算了，为什么你还要、还要……你太可怕了，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你还是那个我喜欢的样子吗？”

    “你怎么会知道，谁告诉你的。”

    “我偷听到的！”Krystal大声道：“这不是重点，就算没有人告诉我，我也会知道的。如果你真的觉得自己的做法没有问题，为什么怕我知道？”

    阿九紧咬着牙，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盯着Krystal的眼睛，道：“为什么你会觉得我做错了，我为了我的孩子报仇，哪里错了？怎么就错了？！我和西卡的事情，我知道，你受到伤害了，但你也不能站在别人的立场……”

    “啪！”Krystal抬手给了阿九一个巴掌，阿九愣愣地看着她，Krystal哭道：“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你以为我是嫉妒吗？她是我姐，我也会心疼她。我是没有想到，你会是这样冷血的一个人，你杀人的时候在想什么，那都是人命啊！”

    “我知道是人命！”阿九嘶吼道：“他们的命是人命，我的孩子的命，就不是了？我为什么不能报仇？！”

    “你可以报警啊！”Krystal喊的更大声，眼泪夺眶而出，阿九误解了她的意思，她又说不明白，心里的委屈积压到了极限，终于爆发了。俩人的声音，盖过了电视机的声音，楼上刚刚躺下的Jessica，还有正在洗澡的IU都给惊动了，不约而同地把门推开了个小缝偷听。

    “报警？！”阿九怒极反笑，道：“韩昌旭的父亲，是韩国国家调查局局长，他本人是韩国国家安全局局长，你告诉我，我去哪个警察局报警，警察会抓他？！”

    Krystal无言以对，阿九继续道：“就算抓了，那又怎么样？韩国有死刑吗？我的孩子没了！他凭什么不死，他必须得死！就算有死刑，也不能解我的恨，我必须得亲手杀了他！亲手杀了他，也不能解我的恨，我就是要先杀掉他所有的亲人，让他也感受一下同样的痛苦，我要击碎他所有的信念，再活剐了他，让他死了都痛苦！我做错什么了？”

    “你告诉我，我做错什么了？是他招惹我！是他先伤害了我的女人和孩子！”

    Krystal好像被阿九的咆哮吓到了，怔怔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没有说话。Jessica从楼上下来，轻轻拉了拉Krystal的胳膊，想要把她拉到楼上去，但没有成功。IU围上浴巾从浴室出来，但看到这个场面，也有点不敢靠近。

    “真的是这样么？

    “不然呢，为什么？”

    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来，模糊了视线，Krystal抽噎了一下，什么也没说，转身跟着jiejie上楼。阿九看着她，心里好像憋着一团火，他可以忍受一切，唯独忍受不了的是心爱的人的误解。

    “你说啊，不是他，难道是我？”

    Krystal停了下来，忽然回过头：“如果你要不弄什么飞车党，他会找你麻烦吗？！我们就平平淡淡的生活，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你把责任都推出去了，你呢？真正的原因，是你啊！”

    “秀晶你别说了！”Jessica捂住了Krystal的嘴巴，生拉硬拽，把她拖上了楼。阿九怔忪地看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哥……”IU靠过来，从身后环住阿九的腰，紧紧抱着他：“哥，别想了，睡觉吧，都冷静冷静，明天再好好谈谈。”

    阿九回过头，把IU紧紧搂在怀里：“你也觉得我错了？”

    “我不知道什么对错。”IU靠在阿九胸口，听着他有些乱的心跳声：“我只知道，你觉得对的，我就支持，任何事情。”

    ……

    夜深了，床头的闹钟，已经指向了凌晨两点。距离争吵，也过去了三个多小时。

    楼上的卧室里，Krystal背对着Jessica，就这样呆呆坐了三个多小时。Jessica看着她，也看了三个多小时。

    终于，还是Jessica先开口了。

    “秀晶，你真的不应该对他说那样的话……”

    “姐、”Jessica刚开了个头，就被Krystal打断了：“我决定了，我要跟他分手。”

    “为什么！”Jessica急道：“是因为我吗？秀晶啊，你不能这样做……我可以回美国，我不跟他见面了，你千万不要……”

    “不是、”Krystal摇了摇头，回过头看着Jessica，语气非常认真：“姐，我想过了，这不是主要的原因。我刚刚才发现，虽然我一直不想承认，但是我喜欢的那个他，不是完整的他。在我能接受他其他的样子之前，还是分开一段吧。”

    “可是……”Jessica正想说什么，忽然IU从门外闯了进来。

    “不好了！我哥不见了！”IU说着已经哭了起来：“我找到一张纸条……他说他去自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