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流民千里入青州，萧睿密议赴长安
却说萧睿自大婚之后，身陷温柔乡，日日与香儿耳鬓厮磨，同享鱼水之欢，不觉已过月余。 这一日，萧睿于城中闲逛，见有流民数百，衣不蔽体，满面菜色，涌入城来，上前问之，竟是从长安而来。 萧睿大是惊讶，问道：“长安距此，何止千里，尔等缘何长途跋涉至此？” 流民中一白发老者回道：“董卓残暴，常纵兵士肆意掳掠百姓，虐杀取乐，我等在长安，朝不保夕，如身处炼狱。 向闻刘皇叔广施仁政，治下百姓安居乐业，故逃奔此处，只求于这乱世中苟活，又何惧长途跋涉。只是来时千余人，如今只余三百不到。” 说罢，众人俱是痛哭，萧睿只觉心内发堵，张口结舌，竟不能言。 回到家中，陈香儿见萧睿面容有异，上前问道： “夫君何事如此闷闷不乐？” 萧睿以流民之事告之，又道： “吾得主公重用，衣食不缺，又有夫人相伴，日日享乐，几忘却人间疾苦。 今望见流民，方记起尚有亿万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在乱世之中煎熬，吾心中实在难安。” 陈香儿闻言，正色道：“妾知夫君有大才，当尽所能，济世救民。 又有言“温柔乡乃是英雄冢”，若夫君日日沉湎其中，壮志消磨，则妾身罪莫大焉！ 夫君既有匡世之心，当做出一番伟业，万勿以妾身为念。 待夫君助主公平定乱世，青史留名，妾身与有荣焉！” 萧睿闻言，搂住香儿，默然不语。这一夜萧睿辗转反侧，思绪万千，久不能寐。 次日，萧睿前往密见刘备道： “主公，吾观天机紊乱，长安将有大事发生，然吾军远在千里之外，消息迟滞，倘有变故，鞭长莫及。 吾欲前往长安，近观局势变化，若有机会，可见机行事。” 刘备大惊失色道：“万万不可，且不说此去长安路途遥远，多有贼寇，即便到了长安，若被董贼发现，岂能得活？” 萧睿道：“睿蒙主公看重，窃居高位，然才疏学浅，不精政务，日日在家享乐，心内难安，唯于大势变化，略有所得。 今正值风云变动之际，睿自当尽心竭力，上报主公知遇之恩，下安黎民百姓，又何惜此身？” 刘备感动不已，更是不允，萧睿再三恳求，长躬不起，刘备方无奈应下。 随即又令赵云随身护卫，多加叮嘱，定要保萧睿安全，直到赵云立下军令状，方才作罢。 又过数日，萧睿于家中含泪辞别陈香儿，与赵云乔装改扮，轻装简行，秘密出了青州城，往长安而去。 刘备于城头默立，悄然相送，心中暗自祷告： “愿上天庇佑，使吾军师安然归来。” 却说萧睿、赵云二人，日夜兼程，穿兖州而过，这日来到洛阳。二人进入洛阳，只见宫室烧尽，街市荒芜，满目皆是蒿草，宫院中只有颓墙坏壁。 萧睿见状长叹道：“昔日繁华之京都，今竟萧条至此，“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董卓之罪人神共愤，他日必遭天谴！” 赵云也是气愤填膺，对萧睿道：“待至长安，不若让吾寻机刺之，以解天下百姓之怨。” 萧睿连忙道：“子龙切不可莽撞，董贼出入多有护卫，其长年身着内铠，又兼吕布随行，行刺之事乃下下策也。” 赵云愤恨难休，萧睿抚慰良久，又道：“吾料朝中定有人用计谋董，吾等可……” 说到此处，忽的想及貂蝉一生，先侍董卓，后从吕布，为了这大汉，断送了青春和幸福，当真可敬可叹。 只是自吕布死后，便再无记载其下落，如今自己来到此处，或可改变其悲惨一生。 赵云见萧睿若有所思，也不打扰，二人又行数十里，至一山下小路，忽的从路旁跳出数十人来，为首一少年，十五六岁年纪，手拿一柄柴刀，嚷嚷道： “此山是我栽，此树是我开，要想从……” 话还没说完，身边一个手拿木枪的的小童，急赤白脸的跳脚说道： “反了，反了，杜远你个笨蛋，说反了，你多大的力气，能栽山啊？” 那少年涨红了脸，一把推开小童，怒道： “要你多管，我说能栽便能栽！你们两个，留下行囊、马匹，我等就饶你们性命，不然……不然……” 少年挠了挠头，接不下去，小童急的冲上来，一扬手中木枪，大喊道： “不然管杀不管埋！” 萧睿不由失笑，仔细观瞧，见这数十人俱是妇孺老弱，面黄肌瘦，一个个胡乱拿着一些木棍，战战兢兢的堵在路上。 “你笑的什么？小看我等不成？” 那小童怒喝一声，竟用足力气，挺木枪直刺萧睿马颈。 陡的寒光一闪，小童连退几步，手中木枪已断为两截，赵云回刀入鞘，又慢吞吞的从马背行囊中抽出亮银枪来。 那小童一惊，忽的大喊道： “杜远别愣着，大家伙并肩子上啊！” 就听“哄”的一声，那少年和一众老弱，一哄而散，往山上跑去。 小童目瞪口呆，待回过神来，扔了手上断枪，回身便跑，萧睿笑道： “子龙，将他擒来，莫要伤了他。” 赵云一磕座下宝马，追到背后，轻舒猿臂，单手擒住，横于马背。 萧睿道：“且去找个落脚之处。” 二人催马而走，那小童趴在马背上，哇哇大叫，连声喝骂众人不讲义气，萧睿二人自顾赶路，也不理他。 少顷，见一破庙，入内暂歇。赵云将小童放下，萧睿笑着问道： “汝是何人？因何小小年纪便行那劫道之举？” 小童气鼓鼓的道：“不劫道，坐等饿死不成？” 萧睿故作凶恶道：“如今恐怕要做断头饿鬼了！” 那小童也是不惧，怒道：“那有如何？死便死了，这世道还少我一个饿鬼吗？” 萧睿暗自称奇，拿出一块儿面饼道： “将汝来历说明，便让你做个饱死鬼。” 小童一把抢过，塞到嘴里，含糊说道： “我叫廖化，今年十一……十二了，本是襄阳人氏，遭战乱流落到此，父母前些时日都饿死了，没办法才想抢些吃食，只是那帮人太不中用。” “廖化？”，萧睿眼前一亮，说道：“可愿跟随吾等？” 小童囫囵咽下最后一口，瞪大了眼问道：“饼子管饱么？” 萧睿大笑道：“只要你吃的下，管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