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院 - 言情小说 - 从良种田纪事在线阅读 - 752节 这世间最亲近的那个人

752节 这世间最亲近的那个人

    到了此时,公叔瑾不知道皇后对公叔宁被毒杀的真相,到底知道多少,不管多少,皇后依旧做出了这样的判断,连带着四皇子也这样认同了,那么还有谁呢?或许很多很多人,都这一点。

    可只有享受着这种忠诚,本该和公叔宁最亲近的自己,反而是对公叔宁处处防备,公叔瑾很想问问四皇子,问问所有的这些的人,是什么让他们这般笃定,公叔宁为了他这个皇兄,在付出过生命失去了健康献上了宠姬后,就连唯一的亲子被利用,都会毫不在意呢?!

    这真真是太可笑了,更可笑的是,公叔瑾意识到,这些人,是对的!以至于,他连问都不用问了,或者说,是没脸问!

    公叔瑾张了张嘴,问出了另外一个问题,“你母后是何时对你说的这个话啊?”语气挺起来很平常。

    四皇子没有防备,“母后说过很多次的,”所以一见到睿儿时,他才会立刻对睿儿那么好,“最后一次就是母后出宫探望叔父之后。”皇后为了清露,或者说是为了公叔宁,跪求公叔瑾的事儿,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根本没什么好隐瞒的,四皇子觉得,他现在这么说,也算是帮母后求情了,尽管现在形势已经变了,当得知公叔宁已自动说将清露献给父皇后,母后求的已变成亲自教导清露了。

    “好,好,好!”一连说了这三个字后,公叔瑾似乎已用尽了力气,不再开口,只是疲倦地朝四皇子挥了挥手。

    四皇子便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脸上带着些许迷惑。

    公叔瑾软软地靠在椅子里,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不过是几个月前,皇后还因清露,而恨不得处置而后快,哪怕这件事不是皇后主导的,但皇后面对凤婉茹的撺掇,也是没任何抵触的。

    可是现在,皇后对清露的拉拢简直是不遗余力,先是跪求,再是想法设法地要将清露放在身边儿,明知相处不了多长时间,也要殚精竭虑。

    公叔瑾早已调查清楚了,其实皇后那天去探望公叔宁时,公叔宁并没说什么,只是随口提了一提清露照顾他的辛苦罢了。

    现在想来,公叔宁早已决定将清露献给皇上了,还怎么会再求皇后做什么?

    不仅不会求,公叔宁一定还会避免这些,因为公叔宁明白,像秦怀恩这样的“利器”,对朝廷或者说是皇上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交到公叔瑾手中,任何人都不可信。

    公叔宁拖上一拖,不过是为了将清露调|教得顺服一点罢了,而为了顾全公叔瑾的面子,对这一点,公叔宁只能是提醒,而没有明说。

    是皇后,为了自己或者说为了她嫡亲的两位皇子,才借着这个机会在公叔宁和清露面前卖好,才自作聪明地采取那样的手段。

    不,也不能这么说,假如不是公叔宁昨天的当机立断,皇后就算这一次没有得逞,那么在清露进宫后,也还是有机会的,再加上四皇子,所以说,皇后是真聪明。

    每个人都是自私的,这是人性,一路走来,已登上帝王之位的公叔瑾,对此心知肚明,若不是为了获得私利,谁还会跟从他?他以为早已习惯,只要这些人不过份,他便可以宽容大度地谅解。

    可真的是这样吗?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为何公叔瑾的心里会这么难过?那是他的皇后诶,他的发妻,不管他有多少女人,都会注定陪伴他一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女子,此外,她还是他的表妹,他的初恋,让他终生难忘的解语花般柔情似水的女子……

    想到皇后为了私利而不管不顾,公叔瑾的心就会一阵阵地抽痛。

    “一个女人最辉煌的顶点,不是做皇后,而是做太后!”这句话,是已故的生母对公叔瑾说的,那一天是顺帝刚刚登基她被封后的日子。

    那时公叔瑾已经十五岁了,他牢牢地记住了这句话,把它当成对自己的激励和期望,而显然,现在的皇后也是这么想的。

    这有什么错?人的位置变了,想法也就变了,就像同样的话由自己的母后说出来,公叔瑾会认为是金科玉律,可当他登基为帝后,只觉得这是一种嘲讽。

    公叔瑾无法因此责怪皇后,只觉得心很冷很冷,想来从今往后,他对皇后的鹣鲽情深,也必然维持不下去了。

    夜已深,但因接连两天发生的事儿,公叔瑾辗转难眠,他独自一人站在寝宫的阁楼上,只觉得夜风送来的不是阵阵的清凉,而是无限孤寂,那种即使脚下踩了无尽繁华也无法消除的孤寂,越繁华越孤寂。

    公叔瑾有一霎那的冲动,想在皇宫和王府之间修一条密道,这样,只要他想,就能随时随地去叔宁,个他刚刚意识到的,在这世间和他最亲近的人。

    但是,当太阳高高升起,照亮这辉煌的一切时,公叔瑾一时间的感情冲动就消失不见了,他又变成了那个聪明睿智以大局为重的英明帝王。

    公叔瑾在这一天下的第一道旨意是,准了秦怀恩为期三年的假期。

    然后,公叔瑾又让人给公叔宁送去一些珍贵的药材,并殷殷地叮嘱公叔宁务必要好好将养身体,那口谕浓情的口气,简直都不像他一贯的作风了。

    睿儿听了很感动,旁人知道了,很羡慕,公叔宁神情平静,清露嗤之以鼻。

    六月,骄阳如火,越往江南越是酷热,山窜子下浩荡的江水,强忍着不跳下去的冲动,就算是曾在京城住过一段时间,他还是忍受不了这江南的气候,尤其是夏天,让他有种待在西北就比这里好的感觉。

    漕帮的汉子们好奇地问,“这马上就要到京城了,秦爷为何一直躲在船舱里不出来?!”

    山窜子很不厚道地犯了白眼儿,“还能为什么?咱们那位爷,一准儿还在梳妆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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