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Nigh

    谭斌已在空中徘徊许久，117号城市从来不缺觉醒者，所以一路从内城飞往外城倒也称得上是畅通无阻。

    只不过，在他刚刚迈进外城的城区里，不由还是震惊一下，不同于内城的繁华，外城与那些暴露在灰域中的旧时代建筑差不了多少，一眼望去，除了少许几个较为宏伟的住宅外，剩下的，都是清一色的肮脏矮房，这样的差距，在哪都是一样。

    此刻，他无暇顾及这些，只得将注意力再集中一点，将目光投向更远的地方。

    一号实验体带给他的，除了超强的再生能力，还天生附带一向异能:真眼。这是自己给它取的名字，这项技能，无论是在战斗中还是在侦查中都有令人无法想象的巨大效果。从一开始，实验体所赋予的除了再生能力外，都是奔着突破人类五感极限而去的，只是最后，只有谭斌活到了现在。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项能力的恐怖。

    他能明显感受到，这项能力的成长性，现在，一千米范围内，他都可以做到理论上的全知。

    只不过，这项无往不利的异能，到了外城便突兀的失去了女人的踪迹，就好像对方突然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他沉思片刻，缓缓落地。周围的人群并不像内城那样，用一种大胆戏谑的眼神扫描自己，而是抱有一种麻木到极点的眸子轻轻斜了自己一眼，便迅速离去了。

    那是长时间受到压榨的人所表达的最后一丝绝望，末世里，这样的眼神并不少见。

    真正踏在这片土地，他才发现，自己眼睛里看到的还是少了，外城要比自己想象的还有肮脏和丑陋。

    他加快脚步，朝离自己最近的一处线索寻去。

    他在找寻之际，黄粱却是直达城门口，117号城市不同于其他城市，有着好几扇城门，这座城市从创造伊始，便只有两道城门，其中一道更是从来不给普通人开放，只要关闭城门，他们有时间慢慢找。

    于是乎，当他在不到半天的时间里再次站到陈伟面前时，对方立马会意并表示城门早已关闭，不必担心。

    他这才离开，用自己的方式去寻找谭斌口中所说的女人。

    女人早就逃离了黄粱和谭斌的探查范围内，此刻，她正处于一间一片漆黑的小屋内，点燃一盏灯，将双臂摊开，挤出一抹笑容，对着不远处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中的人说道:“麻烦了。”

    黑暗中没有人声传来，但下一刻，一股清流划过自己的肌肤，而后一种清凉感立刻涌上心头，疼痛感在一瞬间消失，甚至于女人的精神都恢复了不少。

    “谢谢，军团会记住您今天的善举。”

    这时，那黑暗中才传来一阵沧桑的声音来，“不必了，这是我欠你们的，以后就两清。我老了，没几天好活了，你们这些人啊，不找我就是我最大的福分咯。”老妪说完，便没有了生息，逐客之意不由言表。

    女人深深的看了黑暗深处一眼，转头离开，她清楚对方的能力，只要对方想，此次军团任务至此便可以圆满结束，对方的传送能力能瞬间将他们送到城墙之外。但不出所料的，对方用拒绝的态度阐明了一切，她也不再计较，起身便要离去。

    待至女人完全离开，那老妪才顺着火光走出，很奇怪，她虽然年事已高，脸上满是皱纹，花白的头发也草草散落在身后，沙沙作响。可她却给人一种生机勃勃的味道，仿佛时间在她的身上只是个数字。

    她静静吹灭了油灯，似是怀念般再次看了看这间漆黑的房间，而后，身形消散。

    没人会在意，一片贫民区里，一间许久没有住人的小小屋子就此消失，与其一同消失的，是一个来自一个世纪以前的女人。

    城市很快运转起来，实验室和研究所几乎在同一时间被毁灭殆尽，这并不是什么小事，更何况，还说不准这会发生些什么。护卫军几乎全体成员都在城市上空开始了巡视，终端在这一刻发挥出它的作用来，一步步探查城市里的公民，无一人幸免。

    谭斌和黄粱还是碰面了，外城很小，两人的碰面是必然的。

    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示意便分离开来，继续寻找女人的踪迹。

    全城搜寻，除开那些不属于这座城市的家族人员外，几乎所有城内的人都开始行动，然而，对方却像是消失一样，迟迟无果。

    半空之上，三人脸色难看起来，研究所遭到破坏的一瞬间，他们便立刻反应过来，一直追击对方直到现在，可奇怪的是。对方在这里就再也找不到了，几人对视一眼，缓缓落地，分散开来。

    这样的寻找一直持续到晚上十点，然而，无论是实验室还是研究所都没有任何线索和思绪，虽不甘心，但所有人还是慢慢回到了之前的位置。

    先修建研究所和实验室，城门全面封闭，慢慢寻找，人数太多容易打草惊蛇。这是城主说的话，无人不从。

    一切恢复如初，这一夜谭斌在漫长的寻找过程中愈发疑惑，他总觉得对方在城市里有内应，没什么线索，只是一种直觉。

    在终端上看到城主的消息时，他没有停止脚步，老实说他也没有能去的地方。外城几乎没有飞盘出没，终端或许就是他们接触到的最为昂贵的东西了。思考片刻，他打开终端决定今天先休息顺便理理思绪，明日再说。

    他慢慢走在路上，身上的衣物变换成之前的样子。

    风衣，是老师为数不多的留给自己的礼物之一，它没有什么功能，只是自己喜欢穿着它，仅此而已。

    根据终端的查询，谭斌最后停在了一个两层楼高度的建筑之下，楼层已经显得很是老旧了，但出奇的干净，与四周的建筑格格不入，牌面是极新的，上面刻着老安宾馆几个字，一旁还缠着几根电线，上面是很粗糙的几个小灯泡，正发出些微弱的光来。

    外城的电力并不像内城那样多，很多时候的夜晚，外城都是一片漆黑，除了一些重大的节日之外，你很少能在这里看到灯的存在，就算是室内，也一直是使用非电力的设备居多。

    所以，这从另一种角度上说明了，这个旅店并不普通。

    普不普通其实意义已经不大了，因为谭斌已经进入了宾馆内部，他需要一个地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