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回家
黑熊悠悠转醒时,正值夜半。云朵飘行,星光隐没,只有月光时不时穿越树梢,在枝间萦绕。 头上的大包久久不消,似乎要记录下那个女人的罪行。周边的虫鸣阵阵,好像在为秋天的即将离去献上某种重大的仪式。黑熊不满地对着周围嚎叫,似乎想打断这令熊心烦的叫声。 无虫理会,盛大的欢送仪式仅凭你这小小的黑熊就像打断,是否有些猖狂。周围的虫鸣有节奏的演奏,好似嘲讽。 熊有些失落地回家了,到家之后,肚子有些饿了,缓慢地行走到洞xue的最深处,也就是那个隐秘的缝隙前。卧下,打算用舌头舔食里面的储粮。令熊失望的是,往日那厚实的隙底蜜在今天好像凭空少了几层,舌头都舔不到了,只能一点点舔舐着缝隙石壁上的蜜脂。 失去了往日口中爆浆的快感,熊唯一的快乐也被剥夺了。爬到洞口,靠着石壁,双掌搭在肚子上,瞅着天上的月亮,发愣。 而在溪河边上,为了防止虫子影响他们吃蜂蜜,两人一猴在挖出一条小沟,其两头与溪河连接,其中较为湍急河水流淌,这条小沟将其所在的土地分割成河中“小坻” 秋末,当然为了防止水中的虫子,还在小坻的内边撒上一圈热石灰。 当然,这不可能防住所有虫子,但只要是防住大部分也可以吃一顿安稳的饭嘞。 在小坻上架好火堆,几人围成一圈落座,将鼎一一传递,一人一口地尝着这香甜的蜂蜜。 周围的虫受到蜂蜜香气的吸引,黑快,沟外汇聚了黑压压的一片虫潮,连接着远方的夜色,天空中也有一些,不过无关大碍。 处理好已经准备好的青鱼,将其内脏直接丢入虫群,其瞬间被黑色沾染。陆瑾担心的看了看,狠下心来,往周围有撒了一圈火热的木炭。视线回到鱼上,这回直接抹上蜂蜜在火上翻烤,蜂蜜好似被火焰激发,浓郁的异香对时传向四周。 小白,怪人的嘴角都留下了涎水,陆瑾也不例外。 陆瑾看了看四周愈发密集的虫潮,顾不得多烤,直接将鱼分成三段,一大两小,朝两人递了过去。 结果后几人就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黑色的虫潮愈发稠密,天上的飞虫越来越多,小沟中虫体逐渐累高筑坝,堵住小沟,河水渐溢,浸湿木炭,一只嗡嗡的声响混杂在成百上千的虫发出的声鸣之中,接着,一阵阵嗡嗡的声响混杂在成千上万的虫发出的声鸣之中。这不是为秋天的礼赞,这是为个体进化的野蛮。 三人(包括小白)沉浸在鱼rou的香甜与身心的满足之中,大嘴亦在吸收着蜂蜜中的灵力,因此并没有留意到周围环境的变化。 身体上的污垢渐出,以陆瑾和小白为最,但没有话本上那么夸张,也就是几毫左右,遍满全身。 一只强壮的野山峰趴在鼎口处,贪婪地汲取着蜂蜜,身体有规律地鼓动,似在吸收其中的养分。 一只、两只、三只........不同的类型,一样虫类。 当水浸湿双脚,火堆快被水熄时,陆瑾等才反应过来。环视,大量的虫子正踏着其他虫子的尸体,填平小沟,跨越小沟。 “小怪,将小白扔出去,扔到那边的树冠上”陆瑾赶紧说道。小白借助怪人的力气成功逃离虫圈,抹了抹嘴焦急望着两人。 在虫坝的影响下,河水不断侵蚀着泥土,小坻正逐渐消亡。身上也已经爬满虫子,空中也有大量野山峰正争逐鼎上之地,大嘴被围的,身上也爬有许多。 陆瑾将其拿棍子挑到火堆中,试图用其为数不多的火焰热量驱散野山峰。 一不小心,鼎中沾有蜂蜜的金箔掉了出来,其上的蜂蜜在余火的煨烤之下,香气也很快散发出来,虫类更加疯狂,一时间四面楚歌。 不知是不是错觉,金箔好像更亮了,隐隐约约有纹路显现,陆瑾没有时间多想,也没时间多想。 不顾烫手就将鼎和金箔都抄进手中,一不小心还是被扎了一下,半只手以rou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扫了一圈,确定重要的东西都收好以后,道: “小怪,带我离开” 听到话后,怪人抓着陆瑾的衣领,猛地从地上一跳,巨大的冲击力直接从结构上将小坻破坏。而那黑色的虫圈其中大部分与其他杂物一样被冲入河水中,岸边有些虫类依旧笨拙地向前进,好似想要吸取一些蜂蜜所残余的气息。
从天空着地,巨大的冲击力让周围的草不由自主地匍匐,在被放下来后,陆瑾有些犯恶心地干呕。怪人则有些难受地拍着身上的虫子,小白来之后,也帮忙其清理身上的虫子。 在一处坡地上,几人躺倒在草地上,看着天上的月亮,小白和陆瑾时不时讨论一下刚才的紧张刺激。大嘴在吸收大量灵气之后,陷入了沉睡,鼎正逐渐恢复成原本的模样,鼎身上的纹路愈发庄严肃穆。 怪人在一旁睡觉,令陆瑾吃惊,刚才多只野山峰扎向其,但是其现在还能睡着,可见部位的红肿以消退。而自己虽吃过蜂蜜,但由于尚未消化完全,手上的红肿仍发出阵阵刺痛。 小白找树睡觉时,陆瑾掏出金箔细看起来,表面纹路借助月光反照,可以依稀见得四个字《北斗九皇》,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收起来睡觉喽。 扭头看了看侧着身子睡觉的怪人,其衣服愈发破烂。在月光照耀之下,陆瑾看到其脖子上的玉坠,又不由得看向其额头,疤痕隐约还可以看见。以她那么强的恢复力,这还留疤,想必当时的境遇一定很糟吧,陆瑾心想。 月光下,清冷月华于草尖头凝成露珠,星光闪烁。 气温渐渐降低,于鸡鸣之际,整个世界清冷,饶是陆瑾体质过人也不由得冻个寒颤,醒了。 虫鸣声此时渐息,陆瑾瞅了旁边的怪人,其仍在睡觉,看着其皱眉的样子仿佛在做什么噩梦。有机会一定要帮她一下,心想。 又想到其衣服愈发破烂,不少肌肤都裸露出来,其心里又坚定了要回家的想法。 就这样看着远方的树,远方的山,清晨之际,山中时不时传来一声山鸡啼鸣声,对于林中猎手来说,一局厮杀结束。 天渐凉,月华与日晖碰撞,激荡成朦胧的白雾。日渐出,日晖逐渐清扫战场,世界透亮。 早霞微露,怪人微醒,远处有鹿猿啼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