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丹头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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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狼北望血入风，暗流乘涛日焉同。 一君震慑东西线，一君霸守南北中。” 武当在丹头的权威这么多年以来只受到过两次威胁，一次是崆峒派与之争锋，另一次则是更早的东瀛北条家入侵。 北条家入侵之时，丹头一部分人以武当马首是瞻，共抗外敌。还有一部分人则选择跟北条家合作，想里应外合拔除掉武当在丹头的势力。 “一君震慑东西线，一君霸守南北中。” 这享誉丹头的赞誉，指的就是君子钊与君子言兄弟二人在对抗北条家时的英姿。丹头的内忧外患，在他们兄弟的合作下被彻底平定。 北条家家主北条神武对武当呈上降书，武当要北条家付白银十万两，北条神武却称实在拿不出，因为东瀛内部局势不稳，北条家的日子并不好过，如若不信，可请武当派人前往东瀛一观。 君子钊心性甚高，独探东瀛，发现北条神武所言属实，遂决定将白银十万改成白银七万两，由七年付清。 在那之后，武当在丹头的威望一时无两。 君子言武功或许不如君子钊，但他仍然是江湖上少有的顶尖高手，不然他也无法位列武当七君之一，号天玑禄存。 谢无锋只知道武当派来了天权文曲，却不知道天玑禄存也身在丹头，武当七君来其二，看来武当派对丹头的重视程度着实不低。 “小姑娘身份不简单啊。”谢无锋调侃道，“希望先前没有得罪到你。” 汤逊雪道，“丹头十个人里面有九个都是言叔熟人，你不用因为他跟我说了几句话就高看我。再说了，如果你得罪我了我也不需要武当帮忙，自己就能宰了你。” “哈，这我倒是相信。”谢无锋起身，“走吧。” “去哪儿？” “帮你查出真凶。” 因为谢无锋需要死者的其他信息，所以汤逊雪又带着他乘坐马车去到了北城与中城交界的地方。 如果说南城是幽静雅致之地，那么中城就是灯红酒绿之所，时间刚到中午，街道两旁那些金漆红木的酒楼妓院就已经热闹了起来。 男男女女各个打扮的花枝招展，面上的笑热情而娇嗔，跟进门出门的熟客拉拉扯扯，快活的气氛充满着整座中城。 路边的面摊上，几个小伙子喝酒也不挑时候，举着碗大声唱，大口喝。 他们唱的歌谣谢无锋以前听过，那是从崆峒黑骑军中流传出来的：“风沙狂，风沙狂，惧我甘肃好儿郎。 不畏虎，不怕狼，不怕远离爹和娘。……” 不出意外的话，这些人应该就是崆峒总舵的弟子，不愧是行伍出身，果然豪爽。 穿过中城的中心，来到中城北城的交界处，附近的吵闹声里很明显失去了欢乐，有的只是工人们吃午饭时大声谈话的声音。 马车停下，汤逊雪让谢无锋稍等，自己一个人下了车。 谢无锋透过窗户望去，只见车正停在一栋二层老宅门前，门边挂一泛黄白旗，旗上写着“来风镖局”四个字。 镖局？谢无锋心中疑惑，丹头的流亡犯怎么还能干这种生意？ 没多久，汤逊雪快步从宅子里走出，对跟在她身后的人视而不见，径直上车。 “哎！小梅！小梅你又去哪儿啊？别到处乱跑，查什么查啊？丹头天天都死人，有什么好查的？你听见没有？哎！” 门口站着的人五十多岁，身材高大，皮肤黝黑，头发跟汤逊雪一样短，一脸憨厚朴实又带着股草莽气。 谢无锋朝外望去，正好对上那大汉的眼神，他看向汤逊雪背影的眼里尽是无可奈何与担心。 汤逊雪进到车里，将一本厚厚的卷宗递给谢无锋，“都在这儿，你自己看吧。哎！走啊！还停在这儿干嘛？” 在汤逊雪的催促下，马车再次动了起来。 谢无锋向后望了一眼，门口的大汉摇摇头，进了门。 “那位是……令尊？”谢无锋问。 汤逊雪翻个白眼，“说话别文邹邹的行吗？” “那是你爹？”谢无锋改口。 “什么我爹啊，我爹妈早死了，他把我养大了而已。” 谢无锋道，“那不就是你爹吗？没他就没你。” “狗屁！”汤逊雪道，“他又没跟我娘上过床，凭什么是我爹？” “哈，懂得还不少……”谢无锋不再言语，一来他从不喜欢管家务事，二来他认为汤逊雪迟早会明白，当然，等她明白的时候势必会心如刀绞，因为只有疼痛才能让人成长。 不过那是以后的事情，跟自己无关。 翻开卷宗，谢无锋这才发现那破破烂烂的来风镖局实在不简单，卷宗里面记录的人名不下三百个，除了姓名年龄之外，还有每人每月拿了多少银子之类的杂项。 “死的人叫什么名字？”谢无锋问。 “包人韦。” 谢无锋在卷宗上找到包人韦这个名字，包人韦，男，二十一岁。于两个月前成为来风镖局的帮工，按卷宗上所记载，他主要是跑东瀛线路，运送最多的东西是各家饭馆定下的调料。两个月一共跑了八趟，每趟得酬劳两钱到两钱五分不等。 算下来他平均每个月能拿到一两多的酬劳，这收入虽然不高，但也绝对不低。 “为什么要去东瀛运调料？”谢无锋又问。 “丹头有不少东瀛人，他们对调料有着要求，所以很多做东瀛人生意的馆子都会备一些。” 谢无锋点点头，“包人韦平常住哪里？镖局里面？” “他自己住，镖局就住我跟老汤两个人。” 谢无锋继续翻阅，还真让他找到了包人韦的住址。他探出马车，指着卷宗上的住址让车夫去一趟。 “怎么样？有什么线索？”汤逊雪问。 谢无锋道，“我发现包人韦是个很普通的人。” 汤逊雪叹口气，“你这句话真的废到不能再废，我也知道他是个普通人。” “对啊。”谢无锋道，“所以这个普通人到底做了什么，才会引来杀身之祸呢？而且还是死在一个奇怪的高手手里，说句不好听的，就凭包人韦这种身份，他根本不配那种高手动手。他到底做了什么？或者他知道些什么？” “你是说，包人韦的死不简单，背后可能有什么大事在发生？”汤逊雪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 谢无锋笑笑，“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