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祸害
有了栀子的“率先试用”,后续的上药任务,倪安智就不再担心了,他温和有礼地将这项任务交给了江琪。 很快,一众师兄弟妹们所中的尸毒也都拔除了。 栀子这才注意到,在汪大长老家的一间房间内走出来的汪小黑,他似乎是站了好一会儿,看着栀子等人拔除尸毒后,才开口: “爷爷,阿光好多了,我还需要一些药草,还有水需要再暖一些……” “小兔崽子,这种小事,你直接吩咐下人去做就可以了,不是还有你阿妈帮忙吗?没见爷爷在忙吗?”汪大长老没好气地回他。 从汪大长老断断续续的絮叨里,栀子才听明白,原来汪小黑带着阿光回来之后,就让他的阿妈一道赶到了汪大长老家,因为他家里的药草齐备些,有助于阿光恢复。 经过了一夜的缝合以及适当的药浴,阿光如今已经大好了。 栀子、倪安智和南宫文秀一道来到阿光泡药浴的小房间门口看了看,果然见阿光正合衣半躺在一个大药桶里泡着药浴,他双目微睁,就那样安安静静地躺着,一点都没有会发狂的迹象。 汪小黑的阿妈正在药桶一旁帮手,见栀子等人进来看,就微微一笑招呼着汪小黑:“我看也泡了一夜了,时辰也差不多了,可以让阿光出来了。” 汪小黑点点头,随手冲阿光的后背招了招手,“阿光,出来。” 可哪知,阿光一动不动地躺在药桶里,就像是听不见他的吩咐一般。 汪小黑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拍自己的脑袋,这才走到阿光的面前,盯着阿光的眉眼,又将方才的话说了一遍。 阿光才有了反应,老老实实从药桶里出来了,温驯的站在一旁,那只断臂接的很好,只是短期内还不能动。 栀子有些奇怪,“怎么方才你唤他,他没有反应?” 南宫文秀也道:“是呀,你怎么话要说两遍,他难不成耳朵不好使吗?” 汪小黑笑了笑,脸上居然露出有些不好意思地神色,“这位小仙姑算是说对了,阿光生前就是聋子,他听不见,只能读唇语。所以他死后,也只能看我们的唇形来辨别命令。” 栀子“啊”了一声,有些不相信,“汪大长老不是说,他们二人结识是因为听折子戏《双锦衣》吗?他都聋了,怎么听?” 身后却响起了汪大长老的声音,“呵呵,阿光手臂接好了啊,这就太好了……” 他听见了方才栀子的问题,就接口回忆起过往:“你们是不明白的,一个聋子也能听戏的感觉。阿光只是看得很仔细,只是看唇语,就能听明白戏文,每每我与他事后讨论起戏中的人物情节,阿光都说得头头是道呢。” 汪大长老像是想起了伤心事,说到与阿光的过往,不由得又叹了口气,“如今我老了,陪我看戏的人也都成了傀儡人了,再没有人陪我这个老头子听《双锦衣》了……” 他一边叹着气,一边推着轮椅走了,他的声音逐渐消失在堂屋中…… 栀子却蹙紧了秀眉,像是在思考什么。 倪安智见状,关心地问:“怎么了?栀子,有何不妥吗?” 栀子想了想,忽而勾起了唇角,“我知道为何整个汪家镇只有阿光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发狂伤人了!” “是什么,是什么?”南宫文秀忙不迭地问,她这一问,声音又格外大声了一些,引得一屋子的人都看过来。 栀子又思忖了片刻,才郑重地开口,“因为阿光是个聋子,我推测,镇上使得那些傀儡人发狂的,应该是某种声音,这种声音可以cao控他们,令他们连主人的命令都不听,还无故伤人,因为阿光只能看唇语,所以只有他没有发狂。”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脆动听,若一股清泉自山上石缝间涓涓而落,流淌进在场每个人的心里,她的分析合情合理,又说得清晰明白,就如同一束光,瞬间照亮了每个人心中的疑惑。 众人豁然开朗,有人又小声问,“就算是栀子师妹分析得有理,就算是我们知道了汪家镇傀儡人作乱是因为某种声音,可眼下我们该怎么办呢?” “是呀,而且掌门也没有回来,也不知下一步我们该如何?万一,一到晚上,那些作乱的傀儡人又聚集起来伤人,我们该当如何?”
或许众人都已经在这一刻找到了镇中傀儡人为何会发狂作乱的原因,但众人仍旧像是困在一团迷雾当中不得出,而那只幕后黑手却一直躲在暗处,不断地搅乱此困局。 栀子心下明了,若是镇上的傀儡人真的是因为受了外界的某种声音才发狂作乱的,或许她有个好主意能带着大家脱困而出,而不是像昨晚那样的车轮战,疲惫不堪。 这日午饭后,北冕依旧没有回来,栀子倒是不急,她把自己独自关在了一间房内呆了足足两个时辰,南宫文秀与倪安智虽然好奇,但也不知她在做什么。 等她出来的时候,又到了日落时分了。 众人正在商议,如何处置汪季同,因为他身前是出自他们太虚山的,死后被人做成了傀儡,却又被汪家镇的人亲眼所见伤人性命,所以大家讨论了半天,一致认为,这个汪季同是个祸害,不能留着。 “倪师兄怎么看?”有人就直截了当的询问倪安智的意见。 倪安智想到汪季同身前作恶多端,以不正当的手段混迹入他太虚山之流,人品又低劣卑鄙,身前所为实在败坏太虚山第一修仙大派的威名,而死后变成傀儡人,又四处为祸,伤及不少汪家镇镇上无辜百姓的性命…… “此人的确留不得。”他思及过往种种,当下下定了要除掉汪季同的决心。 有人即刻将缚住双手的汪季同拉到汪大长老家外的空地上,以火引之,汪季同瞬间就成了一个火人,火焰烧断了缚住他双手的绳索,他浑身冒着火光与浓烟,痛得嗷嗷乱叫,在地上滚作一团。 在众目睽睽下,不多时,便化为了一堆焦炭。栀子冷眼旁观,目光扫过一众太虚山师兄弟妹们的脸,众人脸上都有种处之而后快的轻松表情,竟无一人反对焚烧汪季同。 就连在屋中坐在轮椅上的汪大长老也是一直沉默不语,竟然也没有出言阻止大伙烧掉这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