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地下众生（3）
夜尤坤带领着众人沿着地下河在荧光草地上前行。地下河弯弯绕绕，荧光草地时断时续，河岸时高时低。遇到山洞狭窄处，水流变得湍急，众人不得不攀爬过岩石继续前进。岩石上长满在黑暗潮湿环境中生活的苔藓类植物，摸起来湿滑黏腻，直接提升了攀爬的难度系数。 “哎，夜尤兄，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艾敬之在费力的爬上岩石挤进洞顶的小通道后出声询问道。 爬行在队伍前面的夜尤坤停了下来，抬手看了看地图平静地回应：“没有！就是这条路！” “这路简直不像人走的，难道鱼人往回带猎物时不需要一条畅通的道路？”艾敬之继续询问。 “畅通的道路在下面。”夜尤坤的声音从前面幽幽传来，“他们是两栖生物！” 呃……艾敬之无语，生理缺陷啊，只能认命了。只是这后面要是连这样的洞顶小道都没得爬时，是不是就只能下水了？ 好在艾敬之的想法没有实现，后面的道路相对平坦，一行人来到一个较为开阔的山洞。这里没有任何荧光植物，哗哗的流水声在洞中回荡，墨黑的深洞就像一个怪兽在静静等待猎物的进入。陶星宇打开手电四处照射了一番，未发现异常，示意大家继续沿河前进。身后的柏芳轻声询问：“陶队长，还要多久才能到目的地？” “累了？”陶星宇回身轻声询问。 柏芳的表情有些尴尬，毕竟其他人没发声。还没等柏芳回答陶星宇又自言自语地说：“确实应该休息一下了。这里看着就不错，什么都没有，也不怕点火。” 陶星宇当即喊停前进的队伍，安排罗承伟和艾敬之在山洞四处查看。确定没有危险后，众人在一块较平整的地面生火烧水，进餐休息。长时间的体力消耗让大家没有太多言语，简单快速地祭奠了五脏庙后迅速进入梦乡。 夜尤坤看看腕表的时间，晚上八点二十，从正午离开到现在已经八个多小时过去了。这八个小时里发生的事情疯狂刺激，形势计划瞬息改变。自己在家族流放地圈禁了三十年，第一次感受到生命的波澜刺激，亢奋的心情让他此时难以入眠，干脆主动请缨作为第一个守夜的人。想到这里夜尤坤转头看了看四周，黑色，无边的黑色。在这地下世界里时间变得毫无存在感，分不清白昼黑夜，只有无尽的黑暗，就像自己家族被禁锢千年看不见未来一般。这次亲身泛险也是因为鲲熙族族长提供的有关神庙信息太真实诱人，夜尤坤判断神庙下面一定埋藏着重要东西。只是现在看来鲲熙族长提供的信息里真假相伴，别有目的。他诱惑自己过来是为了什么？有关神庙的信息又有多少可以相信？夜尤坤犹豫了，似乎在没搞清楚鲲熙族的目的前不适宜贸然进入神庙。夜尤坤看向夏云，这个与自己命运相连的女子，沉睡中的她安宁平和，野外恶劣的环境、身上的伤痛似乎并未影响她的休息。陶星宇、罗承伟和艾敬之看起来也是如此。从他们一路过来淡定机智应对的表现，可见这样的野外生存考验没少经历。他们过往的生活又是怎样？夜尤坤在自己飘飞的思绪中慢慢放松下来，进入了梦乡，他其实也很累了。 夏云从睡梦中突然惊醒，四周一片黑暗，身边的火已经熄灭，除了流水的哗哗声再无其它声音。夏云心里一惊，下意识地伸手在黑暗中摸索身旁的背包，摸出手电快速点亮。队友们安睡的身影进入眼中，夏云悬起的心稍稍落地了些。夏云看了看腕表，已经凌晨两点多了，早过了换班时间，夜尤坤应该在一个多小时前就叫醒她。夏云打着手电四周扫视了一圈，发现夜尤坤靠在一块大石头旁没有动静。夏云赶紧起身过去查看，看着他平静安详的面容不像有什么异常。不过保险期间，夏云还是小心的伸出手指放在他鼻下测试。呼吸平稳，是睡着了！这家伙，真不靠谱，守个夜还能睡着了，夏云心里埋怨。不过转念一想，他今天出力不小，确实也累了。于是没有打扰夜尤坤的好梦，夏云轻轻起身走到地下河边，用冰凉的河水洗了把脸。凉意瞬间从头部传遍全身，让混沌的大脑变得清醒，身体的闷热疲惫也舒缓了许多。要不是这里危险重重，夏云真想这会到河里去洗个澡舒服一下。 夏云起身准备返回休息区，突然似乎听到了一些声响，只是身旁哗哗的水流声将声音变得模糊不清。夏云静立在原地屏息凝气，声响似乎来自左侧。于是夏云转身朝声音来向走去，绕过一块巨石，她站在高处打着手电往下扫视。突然一个银白色身影落入她眼中，那东西面朝下趴在河滩边上，下半身还泡在水里。这是什么？！夏云一惊，看着像人，但人哪有那么白的，像死尸一样。难道真是尸体？夏云利索地下到河滩边，轻轻走到“死尸”身旁从头到脚仔细观察一番。 短袖外衣、中裤，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雪白细腻光滑，不像在水里泡了很久的样子。齐肩的银白色长发，让这家伙看起来更显诡异。衣服布料看似麻布质地，没什么花纹装饰，很普通。如果这家伙是人，从身量上看应该还未成年，也不像是富贵人家出身。夏云观察的这段时间里对方毫无反应，就一直那样面朝下趴着。夏云小心用脚碰了碰，依旧没有反应。她弯下腰，保持着警惕，微微抬起“死尸”的上半身，一张似鱼非鱼的脸毫无征兆地露了出来。夏云心里一惊，一个哆嗦松了手，“死尸”吧嗒一声重新趴了回去。这一震动，让“死尸”有了生气，嗯哼了一声，想要翻身过来。看到“死尸”费力翻身的样子，夏云突然意识到对方可能是受伤了，赶紧搭了把手。“死尸”平躺在石滩上，手电的光亮让他一时睁不开眼，却让夏云彻底看清了对方的面容。大大的微突的眼睛，长脸突嘴，确实有些像鱼。“鱼人”这个名词跳入夏云的脑海中，这就是夜尤坤所说的生活在这里的鱼人？ “你没事吧？”夏云轻声询问。 对方没有回答，转头似在躲避手电的亮光。夏云赶紧将手电往旁边转了几度，鱼人处在了手电光晕的外围。鱼人慢慢转头回来看向夏云，结果嘴里咕噜了一声头一歪又昏过去了。夏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刚洗过的应该不吓人才是啊。哦，大概我这长相对他来说就像我第一次看见他一样吓人吧。 见鱼人再次昏过去，夏云不敢怠慢，赶紧跑回休息地，叫醒众人。大家迷迷糊糊地跟着夏云来到鱼人身边，睡意瞬间蒸发了。 “这是……”艾敬之盯着躺在石滩上的鱼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你的外星之旅圆满了！这应该算是ET吧！”罗承伟碰碰呆傻中的艾敬之。 “这，这，简直太完美了！”纪燧激动地话都说不完整了，感觉初次见面时那个痞痞冷冷的他根本不是他。 “你别完美了，他昏过去了，好像受伤了！”夏云在一旁提醒他，“快点救人！” “救人？怎么救？我根本不清楚鱼人的身体构造。” “我来吧！”夜尤坤说完从一旁走过来，手中又一次升起白色光球。 这次光球渐渐笼罩了鱼人全身。 “柏医生，你从时空器过来时，他也是这样把你唤醒的。”陶星宇边看着夜尤坤动作边轻声在柏芳耳边说道，“你当时有什么感觉吗？” 柏芳好奇地紧紧盯着夜尤坤的动作，过了两三秒才回答道：“我记不太清了，好像没什么特别感觉，就是觉得很舒服。” 舒服？这算是个什么感觉？陶星宇迷惑地看了看柏芳，只见她一眨不眨地看着不远处的夜尤坤。估计那时她昏过去了，能感觉到舒服已经不容易了。不过这小子的白光既然能让人感觉舒服，下次夏云发病时倒是可以让他帮帮忙，让夏云少受点罪。 陶星宇内心盘算着的时候鱼人在白光的作用下渐渐苏醒了过来，看着围在身周的众人，眼神渐渐变得惊恐。夜尤坤低沉的嗓音咕噜了一串话出来，没人听得懂，但鱼人却有反应，惊恐的眼神似乎平静了一点，微弱的回应了一声。 “你懂他们的语言？”纪燧惊讶地看着眼前的“非人类”。 “略懂！”夜尤坤淡淡地回答。 “他怎么样了？”夏云关切地询问。 “右腿骨折，在水里撞到了头，昏过去了。” “他刚才那一声表达了这么多意思？”纪燧接着发问。 “不是他说的，是我刚才检查出来的。”夜尤坤平静简要地回答。 纪燧看着夜尤坤的眼神充满了探究，这家伙X光机啊！这次出来简直超值，不仅见到了古生物，还遇到了两种异人类。鱼人生活在这里平时不太好研究，他可是和自己生活在同一空间的，他好像还有族人…… “问问他是谁？怎么会在这里？”夏云接着发问。 夜尤坤开始了和鱼人的对话，一旁的艾敬之忍不住低头闷笑。 “你笑什么？”罗承伟纳闷地问。 “你觉不觉得他们像鱼在吐泡泡！”艾敬之笑呵呵地回答，“以前鱼在水里，吐泡泡听不见声音，现在在陆地上，听得一清二楚。” “呵呵，确实有点像。估计他觉得我们说话也像在吐泡泡。”罗承伟给了一个颇具哲学思辨的回答。 夜尤坤停止了和鱼人的对话，抬头告诉众人，他叫鲲果，今年十二岁，生活在这附近的熙瑶村。村中主要聚居着鲲熙族人。他很喜欢勘探这地下洞xue，想寻找晶石宝藏，为此家人没少教育他。这次他是偷偷出来的，没想到地下河水因为暴雨水量剧增，流速极快，他在水中一时没控制住，撞上了岩石受伤昏了过去。幸好遇到我们，他很是感激。 “他的腿骨折严重吗？”柏芳出声询问。 “右腿腓骨骨折，就是这里。”夜尤坤说着指了指鲲果骨折的位置，那里已经开始出现红肿。 “你能帮他复位吗？”柏芳觉得夜尤坤的白光很神奇，既然能检查身体，应该也能治疗疾病吧。 “我手中的白光只能探知人体内部情况，不能治病。” “那怎么办，他的腿需要立刻复位固定。” “我们带了登山杖，能用吗？”一旁罗承伟提议。 “我这里还有医用绷带。”纪燧说着从背包里掏出一卷绷带来。 “那还等什么，开始吧。大罗小艾，我们把登山杖拆了。柏医生和纪燧进行外科治疗。夜尤兄弟麻烦你用白光检查定位，指导他们复位。” 众人应允，立刻开始行动。夏云轻轻走到鲲果身旁，伸出手说道：“待会复位时会很疼，你抓着我的胳膊。” 鲲果没听懂夏云的话语，但他看见对方伸出的胳膊和脸上的微笑，明白了意思。鲲果慢慢伸出手抓住了夏云的胳膊，嘴里轻轻咕噜了一句话。 半小时后，众人完成了对鲲果的外科治疗。看着自己被固定好的右腿，鲲果开心地笑了，嘴里一串咕噜，夜尤坤在一旁翻译。鲲果邀请大家去他的村子，让他的家人见见恩人们。考虑到鲲果目前的状态不能行走，留在这里依旧危险，众人决定送他回熙瑶村，但村子就不进去了。 得知恩人们不想进村，鲲果有些着急了，他很希望自己的家人能见见这些如同天神般的恩人。 “我们还有事。”夜尤坤平静地告诉鲲果，“不方便到村子里去。” “你们想进入神庙是吗？”鲲果心急，想到什么就直接说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夜尤坤震惊了，一个小孩都能知道他们的目的，还有多少人知道？见到夜尤坤表情瞬间改变，周围的人明白他俩的对话有了问题。 “我猜的！”鲲果得意地笑着回答，“前段时间天神使者降临我们万川国，螭麦基国王亲自迎接。这事早已在纳格兰大陆传遍了，很多国家都派使者前来朝圣。” “天神使者？”夜尤坤有了不好地预感，长老会有动作了！ “你们和天神使者长得很像，皮肤一样，头发一样，手上没有蹼，脸上没有鳃。你们救了我，还送我回家，你们像天神一样仁慈善良。” “你见过天神使者？” “没有，天神使者怎么可能是我们这种贫民能见到的。不过天神使者的样子早就流传在外，我听大人们说的。” “你还是没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神庙！”夜尤坤声音有些冰冷地问道。 鲲果似乎听出了恩人有些不开心，孩童开心的笑脸慢慢收了起来，有些怯怯地继续回答：“就在最近天神使者在泽都视察的时候，发现我们这里有种很特殊的东西，我记得名字叫‘射线’，大人们提到这东西好像都很害怕的样子。经过天神使者调查，射线好像来自神庙。天神使者要下去一探究竟，所以神庙附近现在都被军队管控了。” “天神已经下去了？”夜尤坤有些紧张地追问。 鲲果摇摇头说：“不清楚。天神的行动是秘密，我们不会知道。不过军队管控已经好几天了。” 夜尤坤心里的担忧渐渐加重，焦急的情绪有些穿破了他一直无波的脸。看来长老会先于他们行动了，希望他们还没发现什么。 “你们难道不是天神使者请来的帮手？”鲲果见夜尤坤没有再询问，天真地反问道。 呃……这下弄得夜尤坤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他看向了同伴，将鲲果提供的重要信息告诉大家。众人被突然的变化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这下要怎么进入神庙？大家快速商议了一番，一致认为不管是从队员的体力状态还是神庙附近的形势看，都不适合现在立刻进入神庙。应该找个地方藏匿下来，打探清楚了再进入更为稳妥，熙瑶村是个不错的选择。只不过他们的外形实在不方便在村中进出，太容易被发现了。用陶星宇的话说就是敌在明，我在暗才好行事，一定不能被万川国的当政者知晓他们的存在，那就等于让长老会知道了。 商议之后，陶星宇对着鲲果和蔼地说道：“鲲果，我们不是天神使者请来的帮手，我们也不是天神，我们是人类，和你们一样的智能生物。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救人，就像救你一样。我们要寻找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它应该就在你们的神庙里。” 夜尤坤见陶星宇对鲲果讲了真话，愣了一下，不知该如何翻译。自己快速思索了一下，觉得此时也只有真话才是最好的。眼前的形势越来越不利，不能再给自己树立敌人。这个世界自己并不了解，只有与本地人建立信任，才能获得帮助。于是夜尤坤将陶星宇的话原封不动地翻译了过去。 “你们要找的东西是‘射线’吗？” 谁找那玩意啊，躲还来不及呢，陶星宇憋笑地回答：“不是，是一个盒子。” “盒子？神庙里有好多盒子，里面装的都是贡品。”鲲果有些不解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神庙里有好多盒子？你进去过？”夏云突然出声询问，她觉得这孩子挺逗，小小年纪倒像个包打听似的。 “神庙哪是我们可以进去的，那是要杀头的！” “又是听大人说的吧。”罗承伟笑呵呵地替鲲果回答。 “不是！是我亲眼看到的！”鲲果不服气力证道，随即他好像意识到什么，声音立刻放轻了些继续说：“我曾经在地下朝神庙方向探寻过，当时我想神庙上面不让我们进去朝拜，那下面总可以看看吧。要是有合适的地方，以后就到这里来给家人祈福。我探寻了好几次，神庙周围都快走遍了，也没看出神庙是怎么插在地下的。就在我想放弃回家的时候，我发现了一条通道。我沿着那条通道往上走，走到了一个岔路口。我不知道该往左边还是右边，后来决定随便走一边，另一边以后找机会再去看。于是我走了右边，最后竟然进入了神庙内部。我激动又害怕，在神庙里没敢停留太久，就原路回家了，盒子就是那时看到的。这事没人知道，连我哥都不知道，你们是第一个。” 秘道！这是今天听到的最好消息，众人脸上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笑容。 “那条秘道具体位置你还记得吗？可以带我们去吗？”夜尤坤语速变快了。 “记得，这我怎么会忘呢，王城山里的秘道我都知道！你们会游泳吗？能在水下待很久？” “不能待很久，你问这个做什么？”陶星宇回应。 “你们要去的那条秘道要经过一段水路，最近雨水多，估计水路通道已经没顶了。如果你们不能水中自由呼吸，你们是游不过去的。不过你们可以等，如果这几天不再下雨，通道那里的水会慢慢下降，那时你们就可以过去了。” 说来说去，还是不能立刻进入神庙。艾敬之微微感慨道：“这可真是一波三折，一会儿一颗糖，一会儿一个棒。” “随遇而安！”纪燧听到艾敬之的感叹轻声回应，“这样也挺好，可以多看看这地下世界，这可是另一种文明！” “纪公子，这趟旅行旅费花的值吧，回去别忘了付点小费啊！”罗承伟难得打趣纪燧。 “没问题，要是收获丰富，付工资都行！”纪燧说完三人呵呵笑了。 “鲲果，最后一个问题。”陶星宇蹲在鲲果身旁笑呵呵地说道：“你能给我们找一个临时住的地方吗？一个只有你知道，别人都不知道的地方。我们好在那里等水位下降。” “没问题，我们村附近就有一个。我带你们去！”鲲果说完似乎想到了什么，接着说，“你们可以住到我家里的？” “鲲果，我们和你们不同，我们对于你们而言就是异类。每多一个知道我们存在的人，我们就多一份危险。这个道理你可明白？”陶星宇耐心地解释道。 鲲果虽是个孩子，但他也知道好东西会被别人抢的道理。鲲果点点头，表示清楚了。 “好嘞！那我们就收拾收拾出发吧！”陶星宇下令道，顺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棒棒糖剥去糖纸来递给鲲果。 “这是什么？”鲲果将棒棒糖拿在手里左右看看。 陶星宇没说话，冲鲲果眨眨眼，笑着比划了一个吃的动作。一旁的夜尤坤微笑着解释道：“好吃的东西，甜甜的。” 经过这番折腾，众人彻底醒了困。刚才的休息让体力恢复了不少，简单填饱肚子后，罗承伟背起鲲果出发了。鲲果知道恩人们的水性一般，不能长时间待在水里，所以指引的道路基本都是陆地，即便入水也不过是齐腰深的水流，只要蹚水而过就行。鲲果对王城山的地下世界果真是非常了解，有这么好的向导，速度想放慢都不行，一个多小时后众人来到了熙瑶村外。 鲲果指着村边一个透着光亮的洞口说道：“那里就是我家！”